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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农村,成为乘风破浪的女科学家,她在汉子的世界里闯出一片天

2017-09-27 环环 环球人物

在我国数十年大洋科考史上,一直是男性作为首席科学家带领团队在蓝色的海洋远行。直到2007年,中国“大洋一号”开始第19航次的考察,一个说话细声细语、身材娇小的女性成为中国这个团队的核心,她就是我国大洋科考第一位女首席科学家,韩喜球。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韩喜球获得过不少荣誉:第五届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全国创新争先奖……有人请她解析成功“密码”,她却摆摆手说:“我的人生没有设计,只是每个阶段做好自己的事情。”


大眼睛、齐耳短发、深色的粗框眼镜,你很难将这位江南女子与科学家联想到一起。但她身子骨里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意志力。


她说:“女性与男性相比,天性上可能有差别,但是作为科学研究来讲,人家给你的标准是一样的……”



韩喜球1969年出生在浙江台州路桥横街镇的一个农村家庭。韩家因为生了四个女儿,曾一度被邻居耻笑没有儿子。而今,培养出科学家女儿的韩家却是最让邻居羡慕的。


在韩喜球的童年记忆中,因父亲常年在外,母亲每天早早起床做饭、下田务农的身影一直刻在她脑海中。懂事的她从小就帮母亲分担家务,照顾三个妹妹。即使这样,她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


韩喜球一直称自己是个“相当执着”的人。高中毕业后,她背着家里人报考了成都地质学院地质学系(现成都理工大学)。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名字中有“喜球”两字,这个“喜欢地球”的女生和地质学有了不解之缘。



后来,成绩优异的她又被推荐免试攻读硕士学位。或许是老家靠海的缘故,给了韩喜球喜欢研究海洋的动力。毕业后,她最终选择了国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


上世纪90年代,我国地质学研究还处在低谷期,办公室里没有电脑,研究工作效率低,不少科研人员纷纷跳槽“下海”。可韩喜球却一门心思扎在研究室里,当时一个月只挣243元的她,愣是拿出1万元积蓄为研究室购买了一台386电脑。



就这样,韩喜球默默地在研究室里工作着。她曾先后参加了两项大洋“八五”研究课题,研究太平洋多金属结核成因机制和太平洋的深海沉积作用,并成为业务骨干。其间,外界也有不少“诱惑”,可韩喜球甘心做这份单调而清苦的工作,“科研没有捷径,必须长期脚踏实地求索、积累和打磨,才能实现一点一滴的突破。”


1998年,韩喜球考上了浙江大学的博士,后来她的博士论文还获得了第二届全国百篇优秀博士论文提名奖。回想起那些泡在研究室里的日子,她心里很踏实。


2001年的一次国际交流会议中,韩喜球在和一位德国专家聊天时讲到了自己对锰结核研究的看法,对方表示很感兴趣。几个月后,她收到德国方面的邀请函,所有费用也由对方支付,韩喜球说:“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二年初,韩喜球正式跟随德国研究团队做博士后合作研究,她踏出研究室,登上科考船。从那以后,韩喜球开始了海底探险之旅。



之后,她的研究成果在许多国际著名杂志上发表,受到国际同行的高度评价,甚至被认为是最近几十年来国际多金属结核研究上的重大突破。获得如此高的荣誉,韩喜球却说,成果只有跟国际同行比才有意义,这需要更多的付出。



与太空探索、登月竞争、极地开发类似,深海一直是国际社会关注的另一处资源战场。调查和开发海底矿产资源是国家战略需求,“先来先得”是国际海底管理局探矿与勘探规章明确规定的原则。深海探矿显然是一场时间与智慧的双重较量。


但是茫茫大海,热液区的直径也才数百米,在科考船上用万米缆拖着仪器去搜寻,是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去哪找矿,怎么找?这时,“探宝队”队长——首席科学家的判断就至关重要。



“大到海上调查计划、实施方案,小到具体调查和采样站位的布设、调查资料的判读,首席科学家要为航次科学目标的实现负全责。此外,还要为人员与仪器设备的安全负责。”


2005年,中国首次大洋环球科学考察拉开了中国全面寻找国际海底区域热液硫化物资源的序幕。那次考察中,站在“大洋一号”科考船的控制室里,担任太平洋和印度洋航段的首席科学家助理韩喜球和其他中国科学家一起,第一次从屏幕上亲眼观察到海底热液喷口周围生命活动的景象:“当时,一只海葵闯入镜头,然后又一只……接着一大片白花花的海葵、虾和螃蟹越来越多……我们离热液喷口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惊叹着,欢呼着。那天是中国海洋科学家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观察到深海极端环境里生机盎然的生命现象……


那次的科考入选2006年中国十大科技新闻,韩喜球在环球航次的设计、组织和实施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2007年,中国“大洋一号”开始第19航次的考察。韩喜球在众多的科研工作者中脱颖而出,在第2航段,她作为首席科学家助理,参与发现了西南印度洋脊上的首个海底黑烟囱。在第3航段中担任首席科学家,打破了我国大洋科考史上男性独霸天下的局面,成为第一位女首席科学家,并在此后多次带队“探宝”。


其实,比起陆地上的生活,科考船上的生活艰辛而清苦,最常吃的蔬菜是洋葱和土豆,更要长期忍受与亲人别离的那份牵挂和孤独。船员们说那是“流血流汗,掉皮掉肉”的日子。



可身处再艰苦的科考工作环境,韩喜球也一直坚持着,“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别人觉得出海枯燥,但我总感叹海上时光太匆匆,真希望多做一些调查。”


身边的人都说韩喜球“不是女汉子”,“她比汉子都强悍”。作为首席科学家,没人能和她轮班,只要船上的马达不停转,韩喜球的工作就不分昼夜。她曾带领队员们20个小时不休息地做实验,比她小十几岁的年轻队员都扛不住了,可韩喜球精力依旧旺盛。


2008年12月,韩喜球获得“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媒体纷至沓来,让她有些不适应。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十分普通的科研人员,不值得,也不需要有如此高的曝光率。“我只是闷头爬山,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更美的风景。”



如今,韩喜球已先后16次出海,累计有800多天在海上度过。她带领团队在国际海底区域发现了6处多金属硫化物矿床(点),圈定了50多处海底多金属硫化物矿床远景区,还为新勘测发现的16个大洋海底地理实体命名。


2017年已过去一半,韩喜球刚结束“海漂”的4个多月。海上常年烈日当空,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甲板被烤成了烫板,40℃到50℃的高温,烫得在甲板上走路都很困难,何况还要进行各种试验操作。可每次出海归来,韩喜球都不抱怨苦与累。皮肤晒伤了,她也只是戏称自己变成了“非洲人”。原本白皙的皮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慢慢恢复原先的颜色,但她说:“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便好,毕竟人这一辈子,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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