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关禁闭、喂辣椒酱，狠毒养母虐死1岁女童，韩国警方是施虐者的共犯？

年幼的正仁不会讲话，只能通过哭闹来拒绝，换来的却是更可怕的虐待。最终，她的生命停留在了482天……

|作者：二水

|编辑：阿晔

|编审：苏苏

最近，一起虐童案激怒了无数韩国民众。

事情得从2020年10月13日说起。当天，韩国一家医院接诊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婴。她的胰脏完全破裂，腹内大量出血，全身多处骨折，皮肤呈青紫色……

受伤的女婴名叫正仁（音译），年仅16个月，遭养父母虐待才导致满身伤痕。接诊的医生形容，这个虐待伤情“足以写入医学教科书”。

因正仁伤势过重，医生最终未能救回她的生命。然而更可怕的是，造成这一悲剧的正仁养父母，却丝毫不见愧疚和悔改之意。

正仁在死亡线上挣扎时，其养母张夏英还在用手机团购鱼饼；正仁去世2天后，全家人却聚在一起热热闹闹为养母的父亲庆祝生日；有人发现，正仁被埋葬在免费的墓地里，上面只摆放了一个花3000韩元（1000韩元约合6.5元人民币）买来的相框。

1月2日，随着一档电视节目的揭露，正仁被虐待致死的细节和养父母的真面目被揭露……

不幸的开始

进入地狱般的领养家庭前，正仁曾有过短暂的快乐时光。

正仁出生于2019年6月10日。一个星期后，因亲生母亲没有抚养能力，她被遗弃在一家教堂门前。路过的好心人发现后，将她送到了领养机构“HOLT儿童福利会”。

在韩国，儿童被正式领养前通常会由一位“寄养妈妈”代为抚养一段时间。

正仁的“寄养妈妈”很喜欢她，手机里全是她可爱、乖巧的照片。在“寄养妈妈”的关爱下，正仁健康、幸福地生活了一段时间。

2020年2月初，张夏英和丈夫安圣恩来到“HOLT儿童福利会”，表示想收养孩子。张夏英第一次看见正仁的照片，就提出领养申请，并递交了相关材料。

据张夏英介绍，自己出生在一个基督教家庭，父亲是韩国某地方教会的牧师，母亲是该教会附属幼儿园园长。从小受家庭影响，她特别喜欢孩子，一直有个领养儿童的梦想，也有过在海外领养机构工作的经历。她还表示，自己毕业于韩东大学翻译系，目前是一名口译员，收入不错；丈夫安圣恩在韩国基督教广播电台CBS的广播经营室工作，他的父亲也是一位牧师。

·张夏英和丈夫

经过一番考量，领养机构的工作人员觉得张夏英夫妻俩的综合条件挺好，再加上了解到他们原来有一个4岁大的女儿，便很快批准了他们的领养申请。2020年2月8日，张夏英成为正仁的领养母亲。

正仁的“寄养妈妈”听闻孩子被领养后，特地和张夏英见了一面，并将刻着孩子名字的金项链、金戒指亲手交给了她，希望她能好好抚养孩子。

因为领养正仁，张夏英和安圣恩成为周围人眼中善良又有爱的夫妻。他们也乐于向外界展示阖家欢乐的样子，曾带着正仁一起接受电视节目的采访。在那档节目中，张夏英大谈领养儿童的经验，说领养儿童不是丢人的事情。

·张夏英（右一）带着正仁（左二）一起上电视节目。

在非常重视血脉传承的韩国，领养孩子是需要勇气的。因此，不少观众都被张夏英的言行感动，也为正仁找到幸福的家庭而开心。

可事实上，张夏英看似善良的外表下，却藏着一个魔鬼。年幼的正仁，就这样成了她发泄的工具……

张夏英的真面目

根据韩国检方的审讯记录，张夏英在领养正仁1个月后就开始了虐待行为。

据张夏英交代，领养正仁的初衷是希望亲生女儿能有个妹妹陪伴，可在领养之后却发现一切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她曾向母亲抱怨“好像把领养想得太简单了”“对领养的孩子没什么感情”。

后悔的张夏英并没有将正仁送回领养机构，而是开始了极端的虐待行为……

她从不给正仁穿新衣服，只让她穿亲生女儿又小又破的旧衣服；她总是给正仁吃简易速食的断乳餐，有时连断乳餐都懒得加热，干脆直接喂正仁吃辣椒酱等刺激食物。

年幼的正仁不会讲话，只能通过哭闹来拒绝，换来的却是更可怕的虐待。

众所周知，不能让太过年幼的小孩独处一室，这不仅会让孩子没有安全感，还很容易发生意外。生养过孩子的张夏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常识，却明知故犯，经常把正仁关在漆黑的房间里，甚至和丈夫、亲生女儿外出时让正仁长时间独自在家。

除了精神折磨，肉体上的摧残更数不胜数。

张夏英会夹着正仁的脖子到处走，毫不理会正仁的不适与痛哭；正仁学走路时，张夏英会故意绊倒她，拍下她哭的样子，以此为乐；张夏英还时常殴打正仁。警方后来在张夏英的手机里发现了800多个关于虐待正仁的视频。

·新闻节目播出的张夏英虐待正仁的模拟画面。

如此肆无忌惮的虐待，其实也被人发现过。韩国警方曾3次接到关于正仁疑似被虐待的报警电话——

第一次报警发生在2020年5月。当时，幼儿园老师发现正仁身上的淤青，怀疑她在家受到了虐待，便立即报警。但张夏英表示，淤青是因为正仁“自己摔倒”，以及此前接受了“儿童按摩”。警方听信张夏英的辩解，在未做深入调查的情况下，以很难找到证明资料为由结案。

正仁1周岁生日会过后没多久，邻居发现她被长时间单独关在汽车里，无人问津，于是打电话报警。韩国警察此次又以与此前一样的方式进行处理。

到了9月，一位儿科医生为正仁做定期检查时，发现孩子的体重只有8公斤（与正仁同龄婴儿的正常体重应是10.5公斤），且孩子嘴角有伤口，不是磕伤，怀疑是被人故意撕扯嘴巴所致，因此报警。这次，张夏英说正仁的嘴角伤口是发炎，体重轻是伤口太重无法进食。警察再次相信了她的理由，做了无嫌疑的处理。

第三次报警无疾而终。1个月后，正仁离开人世。

谁要对正仁的死负责？

10月13日，正仁刚被送到幼儿园不久，老师就发现她的状态和往常不太一样。

一开始，正仁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坐在教室里，老师尝试喂她吃东西，但都被拒绝了；老师想让正仁站起来，但她瘫软的身体已没有站立的力气；老师只好将正仁搂在怀里，却看见她的肚子鼓鼓的，并且头部和腹部都有明显的伤痕。

·正仁被幼儿园老师抱在怀里。

被吓坏的老师们，连忙通知张夏英带正仁到医院检查身体，张夏英却不紧不慢地坐着出租车去医院。路上，出租车司机发现正仁的脸色已经发青，建议他们坐急救车可以快一点到医院，被张夏英拒绝。

到达医院时，医生发现正仁已经没有了呼吸。经过一番抢救后，正仁总算恢复呼吸，并拍了CT。

医生拿到CT照片后完全被吓到了——正仁的腹部全是血，内脏和肠管严重破裂，胰腺也受损，包括肋骨在内的多根骨头骨折。

张夏英对医生解释，正仁是在沙发上跟姐姐玩耍时不慎跌落。但医生认为，张夏英在撒谎。因为若非遭到重器砸伤，孩子的肋骨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骨折的，正仁的肋骨不仅骨折，还有旧伤复发的地方，这足以说明她已遭到多次虐待。

尽管医生拼尽全力，还是没能救回正仁，她的生命停留在了482天。

正仁死后，被张夏英埋葬在一个停放癌症去世儿童的免费墓地里，上面随意摆放着一个相框。一直到被捕前，张夏英都没有为正仁扫过墓。而张夏英从领养正仁后，先是获得了国家发放的100万韩元领养祝贺金，之后的每月还有15万韩元领养儿童补贴和10万元育儿补贴。

目前，检方以涉嫌虐待儿童致死罪逮捕起诉张夏英，养父安圣恩因旁观放任孩子被虐待受到了不拘留起诉。

·张夏英（中）被拘捕

随着正仁因虐待致死的新闻被曝光，人们一边为正仁的遭遇鸣不平，一边质疑韩国警方的处理案件能力。警方3次接到报案后都没有发挥保护作用，更没有对被举报家庭进行探访或跟踪观察，而是让伤痕累累的正仁一再重回魔爪。正是警方无作为的处理方式，让正仁一次又一次错过逃离死亡的机会，韩国民众认为应解雇、降级和停职相关的警员。

除了警方的不作为，人们也发现最初的领养机构“HOLT儿童福利会”存在领养漏洞。

去年6月，领养机构已通过专业儿童保护机构了解到，正仁的锁骨有裂痕还打了两周的石膏。但领养机构的工作人员没有及时对正仁进行家访，通过电话从张夏英处了解到“伤口是孩子在托儿所玩耍时不小心磕碰的轻伤”后，就不再追究。

一直到9月的儿科医生第三次报警，领养机构才提出家访要求，却被张夏英以有事为由，将家访日期推到了10月15日。可惜，还没有等到家访日，正仁就被张夏英虐待致死。

在韩国，虐童事件屡禁不止，且此类将儿童虐待致死的恶性案件时有发生。

2018年，震惊全韩国的“阳川区魔鬼寄养妈妈”事件，同样是一个15个月大的女童遭到了寄养妈妈的虐待。寄养妈妈在10天内不给孩子饭吃，把孩子放进装着滚烫热水的浴缸里。邻居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报了警，警察却说“无法视为儿童虐待”，没有及时处理。直到孩子离开人世，寄养妈妈才被抓捕。

为正仁做急救的医生表示，“被送到医院急诊室的儿童虐待受害者基本都像正仁一样，已经满身创伤，濒临死亡。由于儿童虐待都发生在家庭内部，比较隐秘，最后暴露出来的只是少数，而且大多被发现时已经太晚”。

这位医生还指出，国家对举报人的保护力度也很不够。有些举报人的身份被公开后，遭到了施虐家长的抗议，被指责“干嘛对别人家的孩子指手画脚”，所以许多人即便在看到儿童遭到虐待后，也会视而不见。

1月4日，韩国总统文在寅对正仁被养父母虐待致死事件表示遗憾，并下令制定相关对策。1天后，国务总理丁世均主持召开有关部门长官会议，讨论应对虐童方案。就在昨天，韩国国会法制司法委员会通过了《民法》修正案，删除了监护人对子女的惩戒权，并于今天正式生效。

韩国《民法》第915条规定，监护人出自保护或教育子女的目的，可以在必要时对子女采取惩戒措施。此前，这条法律一直备受指责，被认为给虐待儿童的施虐者提供了使用严酷手段体罚子女的合法依据。

此外，《儿童虐待处罚法》修正案规定，在接到关于儿童虐待事件的报案后，须立刻展开相关调查工作，应将虐待儿童的行为人和受害儿童隔离开进行调查，如果虐待儿童行为人拒不履行出席、口供、提交资料等义务，将对其进行惩罚。

1月13日，张夏英虐待正仁的案件即将开庭审理，希望法院能够做出公正的判决，也希望别再出现下一个“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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