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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人物》十周年专辑 | 【封面篇】:朝鲜第一夫人李雪主

2016-02-12 周之然 环球人物


2012年第21期《环球人物》杂志《朝鲜第一夫人李雪主》


年轻貌美、端庄可人的女子,总是魅力无限,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在国家最高领导人身边的美女,足以吸引全世界的眼球。


最近一段时间,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身边的一位美女,就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并登上多国媒体的头版头条。

神秘女子频频出现

7月份以来,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出席公开活动的时候,身边时常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陪伴,并被朝鲜媒体频频曝光。


该女子第一次与金正恩并肩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在7月6日的一场演出中。当日,朝鲜中央电视台报道金正恩观看新组建的牡丹峰乐团示范演出。在观众席上,金正恩的右手边,一位年轻优雅的女子正全神贯注地观看演出。跟其他高官双手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神态不同的是,这位女子神态轻松,双手自然交叉放在座椅左边扶手上。演出结束后,她和金正恩以及全体观众起立为演员鼓掌。


除了画面,朝鲜媒体对这位女性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随后的7月8日是朝鲜已故领导人金日成逝世18周年纪念日,金正恩率领朝鲜党政军高官参拜存放金日成遗体的平壤市锦绣山太阳宫。朝鲜中央电视台的电视画面显示,还是这位年轻女子,站在朝鲜党政军要员前面,与金正恩并肩在金日成肖像前鞠躬。


7月14日,金正恩视察平壤庆上幼儿园,这位优雅的年轻女子,身着鹅黄色裙装,再次与金正恩形影不离,全程陪同,位置显眼。画面显示,金正恩站在儿童滑梯旁,与该女子亲切而热烈地交谈。当金正恩俯身搂住孩子的时候,她站在金正恩的身后,满含微笑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身份不明的年轻女子如此高调亮相引发外界各种猜测。韩国媒体说“金正恩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年约20多岁,蓄短发,大眼睛,样貌姣好”。对她的猜测有:“金正恩的妹妹金汝贞”、“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妹妹金贞玉”、“金正恩的夫人”以及“牡丹峰乐团相关人士”等等,还有人猜测她是著名歌手玄松月(音)。

播报“夫人”加重语气

直到7月25日,朝鲜中央通讯社报道金正恩偕夫人李雪主视察平壤绫罗人民游乐园的消息,神秘女子的面纱才被揭开。


朝中社官网中文网页中将金正恩夫人的中文名译为“李雪主”,该网站当天还刊登了39张金正恩视察绫罗人民游乐园的图片,其中有多张金正恩和夫人李雪主在一起视察的图片,还有3张李雪主手挽着金正恩胳膊的亲密合影,这也是朝鲜官方媒体首次刊登金正恩和夫人如此亲密的图片。


当地时间7月25日晚上8点,朝鲜中央电视台也报道了该消息。虽然朝鲜中央电视台的报道只是口播报道,并未播出相关画面,但是环球人物杂志记者注意到,在播报“金正恩元帅和夫人李雪主同志一起出席了竣工仪式”时,播音员提到“夫人”这两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显得非常兴奋和自豪。


7月26日,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报《劳动新闻》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金正恩视察绫罗人民游乐园的消息,总共配发了43张照片,其中金正恩和夫人李雪主在一起的照片共有24张。


在这些照片中,金正恩和夫人并肩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跟随视察的一群      党政军高官。其中,有4张照片是夫人李雪主手挽金正恩胳膊,显示两人非常恩爱亲密。还有一张照片是金正恩手挥草帽向身穿泳衣的游客致意,李雪主挽着金正恩的胳膊走在左侧,面带微笑望向游客。


在当天总共6版的《劳动新闻》中,金正恩视察的消息和配发的图片总共占了5个整版,可见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报对该消息的重视程度。


当天竣工的平壤市绫罗人民游乐园被金正恩称赞为“里程碑式创造物”,该游乐园位于风景秀丽的大同江畔,总面积达1.5万平方米,由迷你高尔夫球场、戏水池、海豚馆等兼具造型美和艺术美的设施组成。


金正恩对游乐园项目建设非常满意,他指出,要以此为榜样在朝鲜各地兴建符合人民思想感情、审美志向和要求的建筑,“让我们的人民享有最优越的文化生活条件”。参观中,军人建设者和女性劳动者向金正恩敬献了花束。饶有趣味的是,金正恩还和一些党政军高官一起体验了游乐设施——过山车,画面上的金正恩开怀大笑。


7月26日,金正恩偕夫人李雪主出席观看朝鲜人民内务军协奏团演出,庆祝朝鲜祖国解放战争胜利59周年(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签订,这一天被定为“朝鲜祖国解放战争胜利日”)。演出结束后,金正恩和夫人李雪主以及党政军高官登上主席台,场内顿时爆发出暴风雨般的欢呼声。金正恩向热烈欢呼的观众亲切挥手致意,并热烈祝贺战胜节。


7月30日,金正恩夫妇出席牡丹峰乐团战胜节庆祝活动,演员演唱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中国电视连续剧《毛岸英》插曲等,金正恩和夫人对演出给以热烈的掌声。这也是记者截稿前,朝鲜媒体最新一次报道有关李雪主的消息,但是仍然没有介绍李雪主其他个人信息。

韩媒的种种猜测

随着朝鲜媒体对金正恩夫人李雪主身份的确认,外国媒体尤其是韩国方面立即开始收集并报道李雪主的身世详情等个人信息。


来自韩国国家情报院的消息说,李雪主是朝鲜咸镜北道清津市人,生于1989年,出身普通家庭。父亲是清津市大学教授,母亲是妇产科主任医师。李雪主毕业于平壤市金星第二高等中学,后来到中国修习声乐。2009年与金正恩完婚,2010年育有一女。


韩国《中央日报》报道称,李雪主是著名的歌手,因年轻时尚,在一次表演中,被观众席上的金正恩和金正日注意到了。当金正日订出金正恩接班的计划时,指明要李雪主做金正恩的妻子。后来,李雪主在金日成综合大学特别班接受了6个月的特训,以胜任“第一夫人”身份。


韩国另一大报纸《朝鲜日报》则判断李雪主是朝鲜银河管弦乐团著名歌手。他们的依据是,2011年1月,朝鲜中央电视台播放银河管弦乐团新年音乐会录影片段,有一位名叫李雪主的歌手演唱了歌曲《士兵的足印》。这名歌手的椭圆形面部和耳朵,以及虎牙等特征与最近公开的金正恩夫人李雪主相貌非常相似,可以判断是同一个人。


然而,另一家韩国媒体报道称,李雪主曾是朝鲜普天堡电子乐团主唱,唱过包括《美好的未来》、《吹口哨的小伙子》及《骏马姑娘》等歌曲。红透朝鲜的她,在2006年突然销声匿迹,不再进行公开演出。今年3月,李雪主又突然复出,在一个重要的音乐会上献唱。在现场观看演出的金正恩则连连微笑,甚至热烈鼓掌。外界猜测,李雪主的消失与出现,与金正恩有莫大关系。


还有韩国媒体报道称,李雪主原为歌剧团演员,有“朝鲜版邓丽君”之誉,现为金日成综合大学的博士生,还负责管理牡丹峰乐团的工作。


韩国方面对李雪主个人信息的挖掘可谓不遗余力。韩国《今日新闻 》报道称,韩国国家情报院在7月26日表示,金正恩之妻李雪主曾以拉拉队员身份造访过韩国。2005年9月,第十六届亚洲田径锦标赛在韩国仁川举办,朝鲜提供的代表团拉拉队成员名单上有李雪主的名字,这位名叫李雪主的拉拉队员,跟金正恩的妻子长得十分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当时还是学生的李雪主在舞台上唱歌,表演乐器,表现优异。韩国国家情报院认为,李雪主这个经历可能有助于朝鲜领导阶层更加了解韩国国情。


韩国国家情报院已于7月26日向韩国国会情报委员会全体会议报告了李雪主当年访问仁川的经过,还公布了一张当年李雪主抵达仁川机场时向韩国民众挥手的照片。


需要强调的是,韩国与西方媒体发布的有关“第一夫人”李雪主的信息尚未得到朝鲜官方的证实或认可。一位朝鲜问题专家表示,没有朝鲜官方的证实或认可,韩国媒体发布的有关消息只能是“推测和分析”。

站在元帅身边很般配

到目前为止,朝鲜媒体除了报道李雪主的名字和夫人身份外,没有介绍任何其他的个人信息,也没有对李雪主作为夫人身份出现在公共场合进行任何评价。相对于媒体的集体“沉默”,朝鲜普通民众对李雪主则普遍表现出好奇、兴奋和自豪的感情。


环球人物杂志记者了解到,李雪主陪伴金正恩第一次公开亮相后,一些朝鲜民众就对这位年轻、美丽的女子产生了浓厚兴趣。此后,随着李雪主频频以显眼位置陪伴金正恩亮相于公众面前,更使民众对她倍感好奇。


曾有平壤市民向一位常驻朝鲜的中资机构人员询问,是否知道近期经常陪同在金正恩元帅身边参加视察活动的那位神秘女子是谁,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后,他表现得甚为失望。在该中资机构人员询问他为何对该女子如此感兴趣时,这位平壤市民表示,因为近期几次看到她出现在金正恩同志身边,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因此特别想了解真实的情况,也希望元帅家庭生活幸福。


在李雪主的元帅夫人身份被国家媒体确认后的几天里,环球人物杂志记者走进平壤大街小巷,随机采访各个年龄段不同职业的市民对金正恩夫人李雪主的看法。


所有受访市民对元帅夫人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极大的好感。年轻的市民纷纷表示,金正恩元帅夫人年轻、漂亮、时尚、有气质,站在元帅身边显得非常般配。年纪较大的市民则认为,金正恩夫人看起来端庄稳重,有她陪伴在元帅身边,金正恩同志显得更加成熟、有魅力和亲和力。


还有市民对记者表示,自从第一次看见李雪主出现在金正恩身边,就猜测她很有可能是元帅夫人,随后几天的新闻画面让他们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所以当国家媒体正式报道李雪主为元帅夫人时,他们为自己以前的判断感到非常骄傲和兴奋,并且从内心深处对元帅夫人予以接受。


还有几位受访市民对记者表示看到李雪主内心非常自豪,因为当今世界上像金正恩这么年轻的国家领导人非常少,现在又有如此年轻漂亮和有气质的夫人陪在身边,对朝鲜和朝鲜人民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从这些采访细节中,环球人物杂志记者能够看出,李雪主的个人魅力已经征服了朝鲜民众,尤其是年轻人;民众对这位年轻的“第一夫人”普遍抱有好感和期待。

很少公开报道“第一夫人”

从朝鲜普通民众对金正恩元帅夫人李雪主的好奇和好感中可以看出,民众对国家的“第一夫人”非常崇敬和爱戴。环球人物杂志记者了解到,自1948年9月9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朝鲜官方媒体正式公开报道的“第一夫人”,除了此次金正恩夫人李雪主外,还有金日成主席的元配夫人、金正日的生母、金正恩的祖母——金正淑同志。


金正淑生于1917年12月24日,于1949年9月22日逝世,是朝鲜著名的抗日女英雄。


朝鲜媒体曾大量并详细地报道金正淑的革命活动,官方媒体在提到金正淑时一般称她为“抗日女英雄金正淑母亲”和“朝鲜的伟大母亲”,并将金日成、金正淑、金正日合并称为“白头山三大将军”。现在朝鲜许多单位名称前都冠以金正淑的名字,比如“金正淑托儿所”、“金正淑平壤缫丝厂”等。朝鲜许多单位大院的明显位置上都立有“白头山三大将军”纪念碑,金正淑碑文上有介绍她生平事迹的内容。


朝鲜还发行过金正淑的纪念邮票,金正淑的出生地——朝鲜咸镜北道会宁市建有她的故居纪念地。基本上所有的朝鲜人民都了解金正淑的革命事迹,比如知道她是“金日成同志最亲密的战友”,知道她曾在一次战斗中为保护金日成,以身体阻挡敌人射向金日成的子弹。平壤有很多大型宣传画是以金正淑身挡子弹为背景内容的。


自1949年9月金正淑逝世后,朝鲜媒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正式报道过“第一夫人”的相关情况。


1994年金日成主席逝世,金正日成为国家最高领导人,但是朝鲜媒体从未正式报道过金正日的个人生活和夫人的相关信息。有关金正日的婚姻情况只有外国媒体,尤其是韩国媒体进行过报道。


在朝鲜,从官方到普通民众对领袖个人生活及其家庭成员的情况几乎是只字不提,他们认为,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谈论的话题,因为私下谈论领袖的家庭生活就是对领袖的不尊重。所以,他们对于外媒随意猜测报道最高领导人的私人生活非常反感。


不过,此次朝鲜国家媒体正式报道金正恩夫人李雪主,普通民众还是感到非常兴奋和激动,看得出,朝鲜人民很希望也祝福最高领导人家庭幸福,生活祥和。

外媒:朝鲜可能调整政策

与祖父和父亲不同,朝鲜现任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掌握了国家最高权力之后,早早地让年轻美丽、时尚典雅的妻子作为“第一夫人”出现在公开场合。朝鲜“第一夫人”这一高调亮相,让韩国和美国等国家的媒体嗅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近一段时间,有关金正恩夫人李雪主的新闻占据了美国各大媒体主要版面。7月25日,有记者就李雪主公开亮相一事向美国国务院提问,国务院发言人纽兰微笑着说,任何新人步入婚姻殿堂都应该获得我们真诚的祝福。她还开玩笑说,由于和朝鲜还没有建立正式外交关系,所以美国没有受邀参加婚礼。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李雪主多次陪伴金正恩出现在公共场合,折射出朝鲜正在调整政策,开始向世界展示自己。


美国《洛杉矶时报》援引韩国东国大学朝鲜问题专家高宇焕分析说,在西方,“第一夫人”是国家礼仪和形象的象征。金正恩曾在西方受过教育,能认识到“第一夫人”的政治含义,所以与其隐藏夫人,倒不如向外界公开。


《纽约时报》则援引韩国世宗研究院朝鲜问题专家郑相昌的话说,金正恩与年轻妻子公开露面,对渴望改变的朝鲜年轻人,尤其对生活在男权主导的社会里的女性来说极具吸引力。也可以减少人们对金正恩年轻和资历浅的印象,以此稳定民心。


韩国《中央日报》说,金正恩让夫人公开亮相,意味着他选择了与爷爷金日成和父亲金正日不同的执政路线。


韩国国防研究院研究员白承周表示:“我们可以认为,10多岁时就去瑞士留学的金正恩,很自然地接受了西方社会国家领导人偕夫人公开亮相的做法,这也是在象征性地向人民传递自己的领导方式与以前的领导人有所不同的信息。”


韩国首尔国立大学教授郑永锡(译音)则认为,朝鲜官方如此高调宣布金正恩夫人,试图证明金正恩不再是小孩子了,能够牢固掌握国家政权。他说:“如果他出访或视察时形单影只,可能会有人看不起他,觉得他未长大,现在有妻子在侧,则显示他是一家之主,已经长大成人了。”


还有韩国媒体分析认为,朝鲜此次公开李雪主的姓名和身份是为了稳定政局,展现领导人亲民的一面,也是与国际接轨的做法,同时体现出朝鲜有“改革”的意愿。


金正恩偕夫人李雪主共同公开亮相,被韩国媒体解读为“朝鲜即将进行某种变革”的信号,对此,朝鲜祖国和平统一委员会发言人7月29日在回答朝中社记者提问时说,所谓的“朝鲜显示出政策改变的征兆和改革开放”是无稽可笑的,朝鲜一切政策旨在继承和完成金日成、金正日的思想事业,不会有任何变化。

作者:《环球人物》驻朝鲜特派记者  周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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