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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爷爷,我今天乖乖把饭吃光了”

央视新闻 2021-06-02


5月22日13时07分,中国工程院院士、“共和国勋章”获得者袁隆平在长沙逝世,享年91岁。这位一生浸在稻田里,把功勋写在大地上的“杂交水稻之父”曾一次次创造了水稻亩产量的奇迹,让中国人“端牢饭碗”。在袁隆平逝世的新闻下,有这样两条让人泪崩的网友评论:在这个痛失国士的日子里,我们把那些关于袁老的故事,再忆一遍吧。





“爱好自由,特长散漫”





“爱好自由,特长散漫”是老师对袁隆平的评价,他自己也笑着认可,“我上班下班不是按规矩的,我们那儿要打号,我不打卡的,自由散漫啊,我是特殊的。”


说不想带博士是因为“辛苦得很,死脑细胞的”;说自己不想变成一个胖子,要少吃肥肉,但说到麻婆豆腐鱼香肉丝水煮肉片又“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爱飚英语,说自己实际上不handsome(帅);会在风吹过的稻田里拉小提琴;喜欢everyday(每天)打排球,70岁前坚持每天游泳……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袁爷爷,“今天以后请继续自由吧,风吹过华夏田地的时候,我们都会想起您。”









“不可能了”





在接受央视《面对面》节目的采访时,袁隆平曾说:“一粒粮食能救一个国家,也可以绊倒一个国家,是粮食的重要性。上世纪六十年代,饥荒的时候饿死人,我都亲眼见过。大家都没有饭吃,叫花子过去讨饭,饭都没有,你讨谁?”


记者问他:“您是不是特别害怕这样的场景再次出现?”


袁隆平坚定地回了四个字:“不可能了。”


四字虽短,字字千钧,与他曾说过的那句“我毕生追求就是让所有人远离饥饿”一样掷地有声。谢谢您成为稻田的忠实守望者,谢谢您让这句“不可能”成为现实。










“我有两个梦”





袁隆平曾说自己有两个梦,“第一个就是禾下乘凉梦,梦见我这个试验田的水稻啊,长得比高粱还高,穗子有扫帚那么长,籽粒呢,有花生米那么大,我就坐在我的稻穗下乘凉;第二个梦,就是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


禾下乘凉梦,丹心映青田。现在的您,是在禾下安睡着吧,“愿您永远拥有自由的灵魂,迎享金黄的丰硕,游走在稻香的田埂,长憩于阴凉的禾下。”您的梦,会有更多的后来者替您实现。










“种田辛苦,我们是乐在苦中”





袁隆平在谈到自己招收弟子的要求时曾这样说:“我培养研究生、博士生,第一个条件是你要下田。你怕下田,怕吃苦,我就不接收你。电脑很重要,书本知识也很重要,都是基础,但是电脑里面,书本里面种不出水稻来。你要把名利丢开一点,不怕困难,努力钻研,一定还是会出成果的。”


在另一个采访里,袁老说自己每天都要来看看稻田,“种田辛苦,我们是乐在苦中。”这也许才是做实事的精神,就如墨子所说的:“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










“人就像一粒种子,要做一粒好种子”





袁隆平说:“人就像一粒种子,要做一粒好的种子,身体、精神、情感都要健康。种子健康了,事业才能根深叶茂,枝粗果硕。”


如今,您带着梦的“种子”去了远方,却将粮食的种子、创新与奋斗的“种子”留给了后来人。如果老一辈是渐渐黯淡下去的苍蓝,新一辈就是渐渐苏醒过来的嫩青,他们会替您看顾好那片翻滚的稻田。










“我不能躺在功劳簿上”





20199月29日,袁隆平被授予“共和国勋章”,面对这至高的荣誉,他说:“我得过很多的奖,这个共和国勋章是最高的奖,对我是一个鼓励,也是一种鞭策。我不能躺在功劳簿上,要尽量发挥新的贡献。年纪大没有关系,我还没有痴呆,今后要向亩产1300公斤冲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饭碗要牢牢地掌握在我们中国人自己手上。


记者问他:“您拿完奖后有什么打算?”他说:“明天还要到田里去,晚上睡前我就在想,我的超级稻长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病虫害?气候是不是干旱?我还得算算,一亩田有几千万谷粒,算起来不得了。”










“稻子熟了,妈妈我想你了”





似乎在我们的记忆里,袁爷爷就一直是“爷爷”,我们好像忘了,“爷爷”也是妈妈的儿子。



稻子熟了,妈妈我想您了

袁隆平


朗读:董华



稻子熟了,妈妈,我来看您了。


妈妈,您在安江,我在长沙,隔得很远很远。我在梦里总是想着您,想着安江这个地方。


人事难料啊,您这样一位习惯了繁华都市的大家闺秀,最后竟会永远留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还记得吗?57年前(编者注:本文写于2010年袁隆平80岁生日时,57年前指的是1953年),我要从重庆的大学分配到这儿,是您陪着我,脸贴着地图,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细线,找了很久,才找到地图上这么一个小点点。当时您叹了口气说:“孩子,你到那儿,是要吃苦的呀……”


我说:“我年轻,我还有一把小提琴。”



没想到的是,为了我,为了帮我带小孩,把您也拖到了安江。最后,受累吃苦的,是妈妈您哪!您哪里走得惯乡间的田埂!我总记得,每次都要小孙孙牵着您的手,您才敢走过屋前屋后的田间小道。


对于一辈子都生活在大城市里的您来说,70岁了,一切还要重新来适应。我从来没有问过您有什么难处,我总以为会有时间的,会有时间的。等我闲一点一定好好地陪陪您……哪想到,直到您走的时候,我还在长沙忙着开会。


那天正好是中秋节,全国的同行都来了,搞杂交水稻不容易啊,我又是召集人,怎么着也得陪大家过这个节啊,只是儿子永远亏欠妈妈您了……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是您的最后时刻。我总盼望着妈妈您能多撑两天。谁知道,即便是天不亮就往安江赶,可是我还是没能见上妈妈您最后一面。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真的好后悔,妈妈当时您一定等了我很久,盼了我很长,您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儿子说,有很多事要交代。可我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这么多年哪,为什么我就不能少下一次田,少做一次试验,少出一天差,坐下来静静地好好陪陪您。哪怕,哪怕就一次。


妈妈,每当我的研究取得成果,每当我在国际讲坛上谈笑风生,每当我接过一座又一座奖杯,我总是对人说,这辈子对我影响最深的人就是妈妈您啊!



无法想象,没有您的英语启蒙,在一片闭塞中,我怎么能够用英语阅读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文献,用超越那个时代的视野,去寻访遗传学大师孟德尔和摩尔根?


无法想象,在那个颠沛流离的岁月中,从北平到汉口,从桃源到重庆,没有您的执着和鼓励,我怎么能够获得系统的现代教育,获得在大江大河中自由翱翔的胆识?


无法想象,没有您在我的摇篮前跟我讲尼采,讲这位昂扬着生命力、意志力的伟大哲人,我怎么能够在千百次的失败中坚信,必然有一粒种子可以使万千民众告别饥饿?他们说,我用一粒种子改变了世界。我知道,这粒种子,是妈妈您在我幼年时种下的!



稻子熟了,妈妈,您能闻到吗?安江可好?那里的田埂是不是还留着熟悉的欢笑?隔着21年的时光啊,我依稀看见,小孙孙牵着您的手,走过稻浪的背影;我还要告诉您,一辈子没有耕种过的母亲,稻芒划过手掌,稻草在场上堆积成垛,谷子在阳光中哔啵作响,水田在西晒下泛出橙黄的颜色……这都是儿子要跟您说的话,说不完的话啊。


图自/视觉中国







文/央视新闻整编

头图/视觉中国






最后引用微博网友@谷鸟衔枝来 的一段话
纪念我们可敬可爱的袁老






那些与我们同时代的光芒熠熠的人物,其实和伴随我们的日月星辰没什么区别,平时你总不大会时常想起他们,你总觉得他们永远会在。然而他们却又和日月星辰不同,是西沉了就不再升起,划过天幕就不再回来。他的光芒照耀到的地方越多,你越会感到随着他们的离去,时代的一部分也随之定稿,后人翻阅时代的书页时,会清晰地看到这个天体陨落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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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丨徐冰 主编丨王若璐
编辑丨杨瑜婷 校对丨高少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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