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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做衣服的科学家不是好设计师

2015-06-12 Chuyu iWeekly周末画报
如果George Lucas看到现下各种IT科技变身的异象,一定默默地转身钻进工作室,开始对下一部《星球大战》的研究了。“怎么才能把光剑‘亮于无形’呢?”——他也许会想。现代科技以“侵略者”的姿态占领着人们想象世界的疆域,把秘密武器“亮”出来,似乎有点笨拙了。当科技无孔不入,甚至以颇具戏剧感的方式进入我们的衣橱,还有什么是它做不到的?


伍迪艾伦曾在他的小说集《乱象丛生》中,构筑过一个超现实意味的戏剧场景:人们通过散发不同气味的神奇衣裳来交友、做生意、甚至谈恋爱。时装,作为个人情感的显性表达,通过戏谑的想象成为一种生活手段,十分玩味。而反观现实世界,大家的想象力似乎不同程度地受限。太多的设计师戴着致敬岁月的帽子,回溯历史,追忆过去,试图在昔日辉煌的恩赐下分得一杯羹。但想做时尚圈的先锋派,固守过去是一种“看上去很美”的保守行为。而更巧妙地是,将做衣服变成一场有着高科技含量的游戏,似乎更契合时代的印记。

一项隐于形的时装魔术

上周,谷歌在全球I/O大会上宣布,将与经典牛仔品牌Levi’s合作,开发智能时装面料,将往日“嵌入式”科技纤维转化成“敷入式”,含有记忆功能的纤维被织入服装面料,从而实现彻底改变传统时装的含义——是的,你可以摸摸口袋拒绝掉不想接的电话,在一件白衬衫上写写日记,也可以让你的风衣外套帮你记住一首叫醒耳朵的好歌。

▲谷歌的“Project Jacqu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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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观看谷歌“Project Jacquard”项目

这听起来是不是很炫?“隐形”一词,在“Project Jacquard”项目创始人Ivan Poupyrev口中不断出现。这位谷歌ATAP计划的科技界精英显然是一位纯直男。令他对时装的设计开发萌生兴趣,那一定是在科技面料上大做文章——“我们重视的是传导科技在面料上的运用——不是衣服上,我强调的是面料。你不会在衣服上发现任何现代科技的蛛丝马迹,因为它可以通过触摸、手势来传导人脑意识的科技纤维被隐形在特殊制成的面料之上。”的确,从谷歌发布的官方视频来看,听起来“云里雾里 ”的科技变成一双隐形之手,我们在一件牛仔布料上看不到任何高科技植入的痕迹。只有通过对布料表面的触摸、划动,才能在电脑上看到三维立体图的波动——具体操作请参看视频吧!好像科幻片一样的操作画面令文科生也有些不明觉厉。

▲在衣服上滑动手指——这就是这件智能衣的说明书

另一位面料研发的设计师,来自东京的Shino Fukunara面对这个将科技隐形于时装的魔法也十分看好:“我们和来自全球的科技研发人员合作,这是对可能性的创造。‘提花项目’让我们好奇,设计师的创造力会到达一个怎样的边界”。的确,大多数普通的潮流追随者,可能没有迅速消化高新科技的知识能力。但伴随种种新奇媒介的出现,我们像趴在门外张望的孩子一样,渴望看到时尚创造力这片陈旧的土壤,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科幻电影的时装“奥德赛”

谷歌的这一行径在引发热议的同时,也令不少人提出大胆设想:在不久的将来,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自导自演一部科幻剧了。这样的假设不无根据。人们对科技时装的蓝图构架,都在荧幕上得到放大。在《2001太空漫游》中,库布里克畅想了一部宇宙元年的荒芜之境。在人类刚刚启程探索外太空之际,他便以“太空科技感”为Dress Code为后人设计戏服了。充满雄性气息和空间感的男士太空服,是好莱坞影人对科技时装的第一步实践。

▲《2001太空漫游》

在此之后,无论是《逃出克隆岛》中,Ewan McGregor作为克隆实验对象被裹上的白色紧身衣,实则有着记忆基因避免变形之功用;还是《普罗米修斯》中Charlize Theron那件保护人体不受异形体液感染,但看上去却有点“性冷淡”的银色金属装;再到近来大热的《机械姬》中,Ava作为图灵测试对象,身体躯干和手臂几乎为半透明的机器人造型,都满足了穿着“现代制服”的我们,对异次元空间的无限遐想。

▲《逃出克隆岛》

▲《普罗米修斯》

2011年,由英国电视4台推出的悬疑科幻剧《Black Mirror》也是时装“异形化”的实践者之一。在其中一集里,生活在黑玻璃包围空间的人们衣着统一,通过强大的虚拟网络交流,只要动动手指,就能不动神色地为自己换装。著名的《007》系列以及之前热映的《皇家学院》,智能性服饰已经成为标志卖点——这些英国绅士的西服里不藏点什么迷惑的玄机,都不好在江湖上过招。电影工作者们通过这样的假想情景,抽丝剥茧地还原了在衣服上大玩后现代科技的欲望。从而一步步,将科幻梦境,变为能穿上身的现实。

▲近来大热的《皇家学院》也是智能性服饰的实践之一

时装界的科技人才

在复古当道,穿上高腰裤即可“致敬七零年代”的今天,似乎人人都乐于打扮得精致又矜持,以讨好这穿越而来的时尚风潮。但我们知道,时尚界永远不缺创意。一些“从未来而来”的设计师们,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与应用,也从未停歇。

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Paco Rabanne就已经开启了时装人对未来世界的幻想。前卫的新潮理念在当时以启发女性形态之美为主的时装界,既被奉为先锋,也被视为异类。Paco认为,未来的衣装不再被框定为一种固定的形式,而可以是一个流动的实体:“时装也许会变成空气般存在的未知形态。它可以是喷洒在周身的喷雾,让女人的身体外部蒙上一层彩色的烟尘。或者是一束光,可以根据感知外部温度来改变颜色,看起来像一个正在行走的梦境。再或者,未来时装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来更清晰地表达人们的欲望。不管怎样,它一定是自由的,甚至比空气还要自由。”

▲六零年代的Paco Rabanne

毫无疑问,Paco应该是最早一代对未来主义做出畅想的时装设计师。人们在他的口中仿佛看到一个无人涉足的桃花源。科技时装之幻想正在打破禁锢,以萌芽的姿态启迪着这片未经开垦的洪荒之境。

说到“时装科学家”,不得不提的便是“反传统”的英国先锋设计大师,Hussein Chalayan。“相对于时尚,他选择务实;相对于奢华,他选择设计”。这位低调的鬼才设计师,或者更确切的,一个时装装置艺术家——他更钟情于科技理念与时装的嫁接。他在宗教、科技、建筑、人文中吸取提炼自成一派的风格。而飞机则是最令他着迷的一个意象。Chalayan深陷于探索将机翼悬浮材质与自己的本行贯穿一体。在1999年秋冬的“Echoform”系列中,他借助运用玻璃纤维代替传统面料,从而使服装拥有更加现代感的外形和轻盈的体量感。2000年春夏的“Before Minus Now”系列,白色涂层表面的时装因面料添加科技元素,有类似飞机的悬浮能力,可以通过遥控,悄无声息地摆脱地心引力漂浮起来。科学家们历经几个世纪的外太空探索被Chalayan形象地腾挪到现代衣装之上。在他的手中,时装仿佛成了生命力的宿主,有了自己的意识形态。

▲“Before Minus Now”系列中,复刻了Chalayan最痴迷的飞机意象

▲Chalayan的“科幻时代”

在2007年的巴黎秋冬时装周上,Chalayan又将秀场改装成了个人科学实验室,打头阵的开场模特身穿装置着LED灯的新季时装款款而来。惊艳不止于此。模特在T台中央停留的片刻,藏在时装之中的自动机械装置竟为模特戴上了一件精致的面罩。整个过程缓慢无声,发着荧荧微光的科技感时装溶入黑暗的秀场背景,有如精巧短诗一般唯美又略带颓废的气息令人无限动容。科技的意象不再晦涩难懂,崇尚以浪漫主义为生的时装人开始将科技重新打量,来自未来的酷感在现代找到了诗意的栖居。

▲由LED灯组成的发光裙

▲Chalayan的秀场现场永远都是超现实的科幻之境

曾在Alexander McQueen、Viktor&Rolf、Claudy Jongstra实习的荷兰女设计师Iris Van Herpen也是现代科技时装先驱——如此照本宣科的方式来介绍她有点过于无聊了,事实上,Van Herpen可是推翻古旧时装教科书的实干家。她的作品是对科技世界的狂想——无论是创意形态,造型面料,还是对3D打印技术的率先运用,都是她标榜设计语言的重要标识。在2013年的巴黎春夏时装周,她带着“电压”系列,演绎了3D印花科技与时装的共同剧本。繁复的建筑棱角透着冷冽的北欧味,和现代科技风尚交相辉映,拿下了“荷兰设计大奖(Dutch Design Awards)”。而与英国United Nude品牌合作,外形似犬牙参差的3D打印高跟鞋,也掀起了3D打印配饰的风潮。Suzy Menkes曾评价过她在2014秋冬系列的高跟鞋——“它们是生长着的”。Iris Van Herpen介绍说,这些由特殊纤维制成的高筒靴和高跟鞋,随着模特的走动,会刺激面料上无数个极小的纤维触点,使得它们真的会生长——这实在太令人大开眼界,而Van Herpen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把它实现了!这位怀揣着科技梦的先锋时装艺术家,坚信着万物有灵的理念,无论是生物体还是冰冷的科技元素。带着强烈人文主义的关怀气息,令她的艺术品以乖张又富活力的质感,承载着人们开启下一个时装时代的期冀。

▲2010年,Iris Van Herpen推出了3D打印的“水裙”,以静绎动

▲Iris Van Herpen的细节之美来自异度空间

也许你会认为,以科技为名目招徕看客的时装,只能算行为艺术,多多少少会被大众束之高阁。如何让科技真正拥抱时尚,变为能穿上街头的“实装”,也被当代设计师视做首要平衡的问题。早在1982年, Gianni Versace在“Paris Opera”系列中便以航空公司内部的金属网为灵感,创作了里程碑式的金属运动装。Versace的一次创意乍现,让科技时装走下神坛。纵观今日,Zegna Sport作为高科技运动品牌实践者,创新性地加入了液晶夜光安全系统,使夜间可视度最大化,提高了夜间运动的安全性。透气性高的Aqualite防水面料制成的夹克,亦具有恒温排汗功能,并用一种自动调节温度的高性能纤维作为衬里。几年前大热的Speedo公司以鲨鱼皮为灵感研发的科技性能泳衣,使水中阻力减至最小的鲨鱼皮面料为运动员提供了训练之外的便利。红极一时的索普就是穿着Speedo的鲨鱼皮横扫不少金牌。虽然在这之后,高科技的大肆运用使国际泳联不得不对这一开发叫停,但鲨鱼皮对人体的保护反而被重视,运用到更多户外装备中。

时装无用?质疑才更无用

澳大利亚的人类社会学家Joanne Finkelstein在她的《After A Fashion》一书中,曾大胆提出了“时装无用论”。她认为时装只是现代人营销的工具,唯一的功用不过是人体的遮羞布,再无其他。长久以来,面对甚嚣尘上的质疑声,令时装人反思:时装除了是人体的装饰,能奉上视觉愉悦和另一类艺术谈资,这些看起来似乎只是满足“小我”的花俏功能,还能带来什么?如今,借由谷歌的大胆跨界,我们应该感谢科技的不朽生命力,为这一话题做出时下最正确的解答——时装的变迁,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变化。

今时今日,被夸张变形的“后现代之美”快速喂饱眼球,追求外表的矫饰让我们不假思索地套上一季又一季的新衫。功能性时装的出现,使得停下来探究衣服背后的故事,变得这么有趣。科技的跨界让时装如鱼得水般助力日常生活,甚至解开了人类行动的枷锁。文明的发展,在于提出质疑,再为自己揭开谜底。多少年前,我们对时装的最初概念只有崇拜和追求,却不清楚它对于改善生活,见证时代变迁究竟有何意义。而在几十年后,时装和科技的牵手,主动地打开了欢迎人类进入未来世界的大门。这样的角色变化助燃了我们探求未知生活的激情。只要你想,时装也许能带你实现一切——这没有什么不可能。

撰文:Chu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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