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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顿悟,吴秀波给我们念了一首唐诗

2017-09-18 iWeekly周末画报

无论曾经被叙述过多少遍,演员吴秀波的经历都具有一些人生传奇的意味,即便在演艺行业也并不多见。他体验过年少不羁的自由与惬意,经历过动荡生活和心慌滋味,也体会了“为了生存而奋力对抗和掠食,所有童真、梦想都被打碎”的残酷。一路走来,他一路与“演员”这个身份拉扯、争斗,又重新言归于好。他经历过困顿的时刻,却又从未停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二种表演方式。如今他可以自由穿梭于自我与角色间,却也仍然相信命运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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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神奇

二十多岁纵情于江湖、三十多岁回归演员行当,四十岁被奉为男神,作为一名演员,吴秀波一路的成长轨迹并不符合大众的认知。他曾经形容自己为“一个永远生活在别处的人”,一个“生活得比较自我和谨小慎微的人”,也赞同他小学班主任对他多年前下的断语。“他说吴秀波,你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我觉得说得至今可以朗朗地解读我这个人。”


人到中年,回忆起少年时代的老师,吴秀波常常感慨生命的神奇。他在初中的英语课上看课外书,英语老师点他的名。“他说,吴秀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说你长得也不寒碜,也不比谁傻,万一你以后当了演员,人家让你演一个外国人你怎么办?”这句话在漫长的时间里被他遗忘,直到拍摄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猛背英文台词的时候,才又在脑海中冒出。“原来在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我你未来可能需要这种知识。”


吴秀波最近一次感受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在《大军师司马懿》的拍摄现场。


这部讲述三国时代的权谋戏,在横店前后拍摄了333天。为演员发愁、为剧本发愁、为音乐发愁、为拍摄周期发愁……作为这部电视剧的监制,吴秀波在这部戏上投入了近两年时间。在所有琐事之外,他还是司马懿,一个有着“鹰视狼顾”之相的谋略家。


诸葛亮上方谷火困司马懿,是具有转折与宿命意味的一场重头戏,生命中的一次背水一战。吴秀波在外景地拍了三天,每一天都是骄阳似火。拍摄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司马懿欲挥刀自刎,而天降大雨救下父子三人。吴秀波将刀横在脖子上,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惊雷。



“哲学吴”

此情此景恰好与吴秀波的一本随笔集的名字遥遥契合——“上天赐予的一场戏”。随笔集出版于2012年,文字全部来自于过往采访录音的整理。在媒体圈里,吴秀波有一个外号——“哲学吴”。


无论面对如何艰涩或抽象的问题,吴秀波总能找到恰如其分的应对,不乏诗意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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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父辈,他念出了《北国之春》的两句歌词:“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


谈到生命中的顿悟,他没有直面问题,而是转而背出了一首唐诗:“青鸟衔葡萄,飞上金井栏。美人恐惊去,不敢卷帘看。”


《唐诗三百首》小时候里几乎都是名人名诗,唯独这首,作者是一个捧剑仆,吴秀波想看看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写的诗,能和李白、杜甫的诗并列。


“读了觉得,太像一帧画了,就是一只青鸟衔着一个葡萄,飞在井边上,女孩怕把它吵走了,不敢把帘子卷起来看。短短四句,营造的画面我能想象出,我想任何一位摄影师和导演都会想象这个画面怎么拍。这首诗讲什么了么?它讲葡萄哪儿来的吗?它讲美人的委屈了吗?它讲后来怎么样了吗?没有。它讲什么意义了吗?也没有。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当下,这才是顿悟时刻。”


多少有些让人意外,这个有着“哲学吴”称号的男演员却自认为一个不善于交流、甚至有些表达障碍的人。似乎为了证明这一观点,他讲述了参加《我是歌手》第三季总决赛的经历。


好哥们李健找到他帮唱,他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却在上台的前一天接连发烧、腹泻。生理的不适带来了心理的紧张,他一度打了退堂鼓:“我说,换人吧,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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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秀波再一次出现在电视节目的舞台上,是作为综艺节目《欢乐喜剧人》的主持人。在导演施嘉宁的描述中,“吴秀波”这个名字在节目一次天马行空的头脑风暴里偶然出现,却一下抓住所有人的神经。他将吴秀波与乔治·克鲁尼、休·杰克曼等一众好莱坞成熟气质男星相提并论。他觉得,既然休·杰克曼能够驾驭奥斯卡颁奖礼的舞台,吴秀波为何不能主持一档喜剧竞赛节目?


而在吴秀波的描述里,接到节目组的邀约,他觉得回到了自己的本行。上世纪80年代,从中戏表演科班毕业之后,吴秀波来到定向委培的铁路文工团,天天在舞台上演出。


施嘉宁用“有毛边”来形容吴秀波的主持。在合作之初,双方一直在进行微妙的妥协,吴秀波青睐哲学化、诗意的表达,而节目组需要他在一些节点承担主持人串场的作用。


但是除了主持人这一重身份,站在舞台上的吴秀波还扮演着陪伴者的角色。吴秀波显然这一重身份上给了节目组很大的惊喜。让施嘉宁感受深刻的是吴秀波身上的真诚和尊重。“他说,我尽我所能尊重,再配上90度的鞠躬,他给这个舞台带来了温度。”



“上天赐予的一场戏”

在吴秀波的描述里,“尊重”是他放入自己表演最重要的“私货”。这大概也是多年繁杂生活和工作经历在他身上烙刻下的最醒目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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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学的时候就勤奋地看课外书,我当了演员以后我勤奋地唱歌,我唱歌了以后我就勤奋地开饭馆,我开了饭馆的同时我就勤奋地谈恋爱,我有了孩子以后就勤奋地演戏。”吴秀波这样描述他的40岁以前的生活,“我是一个永远生活在别处的人。”


演戏,是吴秀波经历的最艰苦卓绝的拉锯战,也是折磨良久的一次爬坡。他在三十岁后回归演员行当,用几年的时间获得了业内的认同,也在这段时间中体验了突破“天性解放关口”的痛快。


“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没有太多表达自己的机会,突然间给了你一个舞台,你可以通过任何角色在镜头前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演员一旦突破了这个关口,就会觉得特痛快。”


释放自己给吴秀波的表现带来了力度、感触和真实感,但日子久了也给他带来了困惑。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骗子,或是一个没有主意的演说家。“一个演说家总得有主意,没有主意去演说,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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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在拍摄电视剧《上海上海》的时候爆发。有一场戏吴秀波接连喊停,连停了二十多遍。“我对面站着段奕宏,我说对不起,小段,我总觉得别扭,小段说,没事没事,他就陪着我演。那部戏的导演是毛卫宁,他也疯了,说秀波你怎么了?你前两条演的我就过了,你还要来什么?我说我就是自己觉得别扭。”


在另一场戏中,经过了走戏、彩排,吴秀波却在正式拍摄中走到镜头之外。现场的摄影师大声提醒,也让吴秀波心下觉得不妙。“我总是力求在自我的环境中找到另外一种归根于角色的解脱,但是这个念头已经大到让我丧失了行业的规范和理智了。”


那段日子被吴秀波视为比较痛苦的时刻。他于是开始跑步、爬山、游泳,用漫长运动后分泌的多巴胺去抵抗生活中的苦恼。他常常一跑就是三四个小时,从徐家汇跑到松江的车墩影视基地,迷了路再打出租车回来。跑步让他在身体上战胜自己,面对需要翻过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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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来,吴秀波觉得在那段跑步的时间里,自己把对表演的认知重新梳理了一番,当所有的经验和道理都扔掉以后,他感到了一种全新的自在,开始产生了第二种表演状态。“从那以后开始有了《黎明之前》、《心术》,有了《赵氏孤儿案》以及《北京遇上西雅图》。”


《北京遇上西雅图》将45岁的吴秀波送上了“男神”的位置。在他的朋友与合作者看来,这份迟到的成功,源于吴秀波经历过的一切。每一段经历、每一级台阶和迈上去的每一步,都决定了他最后所处的位置。“他有阅历,有经验,演戏的时候非常敏感,同时做人很低凋,”与他在《人山人海》中合作的蔡尚君导演说,“他所有的经历成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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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W:你一直强调自己是一个不善于交流的人,但是你在媒体圈有个外号,“哲学吴”。所以这看起来是个非常矛盾的事情。

吴秀波:我生活中很少与人长时间说话,平时就是该说的说,然后就不说了。所谓“哲学吴”这个名讳,是因为采访中总会提出很多问题,我不存在这个问题或者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发问的人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需要一个答案。单我没有答案,我要跟他说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问题,可能对伐又会觉得我不尊重他。


就比方说,在我出名之后,采访我的人就想找到我的奇迹。但是哪有奇迹呢?我只能说我对得起我的工作,我挺认真地思索我的经历,剩下都是命定的。我不能说我经过了多少艰苦卓绝的岁月,最终灵光一闪出来了,没有。我之前干过很多其他的事儿,我开过饭馆,卖过服装,干那两件事一点不比演员容易,如果那两件事干好了,我就想不起当演员这个事了。所以我不是一奇迹。


于是我就开始绕,绕到最后,对方觉得好像我说得挺有道理,但是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就是我作为一个有交流障碍的人,自我解决问题的思维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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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W:你觉得自己属于什么类型的演员?

吴秀波:我觉得演员在演戏上没法去归类一个类型,所谓的类型也是命运所致。比如说是喜剧演员、正剧演员,还是其他。但是很多喜剧演员,就比如卓别林,其实他喜剧的核,都是悲剧。所以所谓类型,我没有具体想过。但是表演肯定分表现派和体验派,中戏的教学都是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验派的方式来教。所以我学的就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也就是所谓的“真听真看真感受”。

 

MW:一直有一个说法,说每个演员都会在他的表演中夹带一点“私货”,那你觉得你夹带的“私货”是什么?

吴秀波:尊重,这可能是我夹带的最重要的私货。在所有的角色交流过程中,不管我眼睛里看到的是哪一个角色,我的眼神里应该没有“藐视”这个词。我的眼睛里你能看到敬重、冷对,或者专注,或者无趣,但是应该没有任何藐视。这是一种习惯吧,也就是所谓的私货。


MW:蔡尚君导演一直特别感谢你。当时拍电影《人山人海》,那时候你已经有有很高的知名度了,剧本里那个凶手只有大概10场戏,但你还是接了这部电影。为什么会接?

吴秀波:其实看剧本都得看它的戏剧环境和戏剧态度,我觉得从蔡尚君导演的剧本里面能看到他清晰的戏剧环境和明确的戏剧态度,我又觉得这些与我对艺术的认知不违背,所以不管那个戏成本多低、角色多小,我应该去。

 

MW:你有很丰富的经历,这些丰富的经历里,有没有一些顿悟时刻?

吴秀波:顿悟时刻它是一个态度,顿悟的是当下那一刻的心境,是灵光一闪前的铺陈。


拍《黎明之前》的时候,我事先就跟剧组其他人说,我有交流障碍,然后平时总坐在一边,不说话。如果十五天不跟任何人说话的时候,有一天你走到一个树林里,风吹草动你都能哭出来,其实那是一种体验派的方式。所以整个从那个戏开始,我大概我以为我在表演上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那可能就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顿悟时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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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W:最近有没有看什么印象比较深的电影?

吴秀波:有很多片子我都觉得很好,比如《海边的曼彻斯特》、《爱乐之城》,日本的《深夜食堂》,我都觉得挺好的。

我前两天还看了一个特别闷的片子,我也觉得挺好的,《小森林》夏秋篇,就讲一个女孩一年四季在做饭。我觉得要复杂很容易,要简单却是一件难事。必须是有一个环境,这种片子才能产生出来。我向那个戏剧环境表达,表达我的敬意。


MW:所以你喜欢的是《小森林》里那种简单的意境?

吴秀波:我给你念一首唐诗。“青鸟衔葡萄,飞上金井栏。美人恐惊去,不敢卷帘看。”中国曾经有这样的意境,只是现在没有了。五百年前有,一千年前有,两千年有,我不知道未来五十年后,一百年后,乃至于两百年后,五百年后,还会不会有。


MW:你为什么会记住这首诗?

吴秀波:《唐诗三百首》小时候必须都得背,里面几乎都是名人名诗,唯独这首,作者是一个捧剑仆,就是替主人拿着剑的仆人,有点像周星驰电影里的秋香,这样一个人观察小姐写的诗。我就想看看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写的诗,能和李白、杜甫的诗并列。读了觉得,太像一帧画了,就是一只青鸟衔着一个葡萄,飞在井边上,女孩怕把它吵走了,不敢把帘子卷起来看。短短四句,营造的画面我能想象出,我想任何一位摄影师和导演都会想象这个画面怎么拍。这首诗讲什么了么?它讲葡萄哪儿来的吗?它讲美人的委屈了吗?它讲后来怎么样了吗?没有。它讲什么意义了吗?也没有。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当下,这才是顿悟时刻。


继著名演员罗伯特·德尼罗与编舞家本杰明·米派德之后,此番在中国,杰尼亚特别邀请风格鲜明的实力派演员吴秀波与大家分享那些塑造人格、定义人生的不凡时刻。作为杰尼亚中国区代言人,在吴秀波的词典里,顿悟不关乎成败得失,而事关当下与心境。他永远生活在别处,也永远生活在当下。可关注杰尼亚在官方活动网站defining-moments.zegna.com打造的“顿悟时刻”思想平台。这里汇聚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年龄和文化背景的精英人士关于“顿悟时刻”的精彩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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