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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如雨下!35岁传奇刑警遗体凌晨回到诸暨,白色横幅令人心痛:文锴,我们回家了

钱江晚报 钱江晚报 2019-01-20

前日凌晨,诸暨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35岁的詹文锴因白血病去世(详戳:帅到无敌的浙江35岁传奇刑警今晨离世!最终没敌过这个病,他的话让老同学心碎)。


  

今天凌晨三点多,濛濛细雨,高速诸暨入口。从市区陆续开过来一辆辆私家车,在这里调头,靠边停下。正是最冷的数九寒天,人们却不肯坐在车里,而是站在路边。


一辆,二辆,三辆,五辆,十辆……三十多辆,车队已经超过百米。


绍兴诸暨公安刑警们站在左边,拉着横幅;右边是来自詹徐王村的乡亲们。


5时55分,一辆车头同样披着白色横幅“文锴我们回家了”的灵车抵达了诸暨,迎着人群缓缓开过。



长长的车队打着双跳灯行进。


詹文锴遗体抵达诸暨


现场视频


仿佛昨天他还在办公室拉着新民警谈天说地,又泡茶又切水果,让人嘀咕“热情得一点都不像个领导,倒像是搞传销拉人头的”;

  

仿佛昨天他还出现在破案和审讯现场,一点不像个连续发高烧、刚刚挂完盐水的病人;

  

仿佛昨天他还在重案中队的微信群里说,“好久没吃肉了,真想尝尝我妈妈做的饭菜啊……”

  

钱报记者留在诸暨,了解詹文锴生前的点点滴滴。




同事们最后一次

帮他领制服


1月7日晚上,我在诸暨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见到了刑大教导员赵建峰。


他不值班,但是天黑了他还留在办公室里。


赵建峰一身烟味,时不时枕着脑袋,陷入沉默。


他跟詹文锴一起进入刑侦大队,从一个不会办案的小警员做起,一起打拼,直到一个做了副大队长,一个做了教导员。


那么多共事的过往,一瞬间不知从何说起。


“好多人都去接他了,把我留在这里‘看家’。”看得出来,他的心早就随着接詹文锴的车北上了。


“12月29日我还去看过他,当时锴哥精神很好。我看到他头发也长出来了,眉毛也长出来了,心里特别高兴……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不愿相信他已经去了。”赵建峰说着说着,就会回到这句话,眨巴着眼睛,瞪着空气。


他是硬汉,他不能哭。



那晚,我走到2楼詹文锴的办公室。


门锁着,门口的牌子上,他的姓名旁边,一个三角指向休假。


大家多么希望他仅仅是休假啊!


今天早上8点,我又来到詹文锴的办公室。



门开着,这是一个三人间办公室,连一张可供暂时休息的沙发都放不下,詹文锴的座位旁边塞着一张折叠床。


他的位子上,端端正正放着一顶警帽,很好认。



詹文锴的同事俞哲峰正在把一套全新的警服挂进詹文锴的衣柜,这是兄弟们最后一次帮他领制服,等着给他换上。



墙上的字画都是詹文锴收藏的,他再三叮嘱过“你们得把‘小强’抓光,不能把我的字画咬了。”



书架上法律书籍之外,十来本国家地理杂志和宋史等透露了主人的爱好。



柜子里的茶叶还有很多,岩茶、红茶、山茶,都是他买来跟大伙儿分享的。



在上海住院的时候,刚刚能起身走动,詹文锴就用手机拍下窗外的景色给大伙儿看。


不谈工作的时候,他真是一个风雅之人啊。


俞哲峰给我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他用的手机还是小屏幕的老款iPhone。后来我听说,这个舍不得换新手机的同事,给詹文锴捐款的时候捐了好几千,超过买一只新手机的数字。


俞哲峰介绍着,突然失声,捂住了嘴,一秒钟后仿佛觉得失态了很不好意思,又放开,望着我的眼睛已经红了。


又有同事进来,他迅速平静下来,整理着詹文锴的荣誉证书和奖章。



詹文锴的同事叶斌带着的笔记本上,工作记录详细到按小时计算。


所以,他能精确地告诉我:2018年2月,离年三十只差五六天的时候,发生了重大刑事案件,然后大家一起连续加班,春节都没休息,仅仅是走访人员的名单就写满了笔记本两页。


3月下旬,得到线索说犯罪嫌疑人逃到河南某地,于是“詹大”(他们称呼詹文锴副大队长一般都这么叫)带队去抓人了。


4月初,他们在嵊州连续五天审讯一个负隅顽抗的犯罪嫌疑人。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詹大”已经明显不对劲了,跟犯罪嫌疑人谈话的时候不停喝水。“这么高的保温杯,一下午喝掉了两三杯,脸色很差。


叶斌叹息,当时谁也没有从“感冒发烧”联想到“白血病”。



刑警,尤其是重案刑警,面对的永远是杀人放火抢劫等恶性犯罪。


他们见过最血腥的现场,识过最可怖的人心,每一个都百炼成钢、心细如发。那沉静理智的表面之下,都是深藏的爱恨,严守的机密。


让他们藏不住感情的是,“文锴师兄”偶尔一声感叹:“真是累啊”。


他在堂兄弟中排行最小

竟是最早离开的


在诸暨詹徐王村詹家水塘对面,一幢刚落成不久的三层新房无比冷清。


“新房今年1月刚造好,锴哥还没来得及回去住,就病倒了。”同村人詹浩良心疼地说。小时候,詹浩良围观这个厉害的大哥哥打篮球,长大后,又受这名优秀警察的影响而从警。

 


“我成为警察后,每次遇到他,他都会热心地来指导我,关心我。”詹浩良说,不只是自己,村里的很多人都得到过詹文锴的帮助,“在村里他人缘特别好,大家对他感情很深。”

  

1月7日,当詹文锴去世的噩耗传来,村长立马带着一些人赶去了北京的医院,另一些父老乡亲则怀着悲痛,等他“回家”。受过詹文锴帮助的徐奶奶视詹文锴为“孙子”,她在家里养了几只鸭子,不肯卖给任何人,还在执拗地等他回来吃。

  

詹家十个堂兄弟里,詹文锴排行最小,也最出类拔萃,可没想到他竟是最早离开的。

  

“以前每次看到报道,锴子又破案了,特别自豪,这是我弟啊。可现在,哥哥送弟弟,太难受了。”詹文锴的堂哥詹立干说。

  

12月,詹家七八个兄弟姐妹都抽取了干细胞送往北京,“做完骨髓移植之后,他的治疗用得上这些”,可还有几个没来得及送,噩耗先至。


詹文锴,我们来送你回家。


詹文锴,我们会接续你的正义之路。


来源:钱江晚报/浙江24小时记者 陈蕾 张蓉 通讯员 王雨

值班编辑:董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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