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与汽车结合的产物就要来了。你可能会笑，但它一定会来。」
在 12 月 16 日举办的极客公园创新大会 2024 上，小鹏汽车董事长、CEO 何小鹏，引用福特汽车创始人亨利·福特在一百年前说过的「预言」，来证明为什么自己和团队，会将精力放在飞行汽车上。今年 10 月，小鹏汇天刚刚曝光首款分体式飞行汽车。而在当天极客公园创新大会 2024 上，何小鹏首次详细地阐述了自己和团队，在飞行汽车上的思考和逻辑。在此之前，小鹏汇天的期望是把汽车跟飞机耦合起来，但他们最终发现，这种思路的结果是「汽车也开不好、飞机也飞不好，成本还不会很便宜。」最终的解法是一个分体式的逻辑——一辆 6 轮全驱的「母舰」+自动折叠的飞行器。何小鹏认为，目前飞行汽车的主要场景有两个：「第一让我们的生活拓展更自由、更好、更开心、更能够放飞自己的心情，能够让自己更自由。第二个就是在公共服务上，我们能够在一个很多人都买得起一个情况下，我们能够进行公共服务、能够帮助到更多人，这是我们的目标。」他表示，看到 12 月份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第一次把低空经济作为战略新兴产业，他非常有信心把低空飞行做成每个人都买得起的安全的产品，给每一个家庭都带来巨大变化。以下是何小鹏在极客公园创新大会 2024 上的演讲实录，由极客公园整理。今天我跟大家一样，既是学习者，又是分享者。大模型是非常重要的趋势，对我来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它到底是多大的机会？以及，小鹏汽车也是创业公司，对我们创业公司来说，我们该怎么抓住这个机会？我是今天早上第一个来的企业家，从头到尾我都在听不同人对大模型的思考。我对大模型有一些思考可以跟大家做一些简单的分享。首先我认为大模型是非常重要的趋势，但是它到底有多大？在过去的时间里面我们经历了很多时代，互联网时代、移动互联网时代、智能手机时代、智能汽车时代。在一个巨大的浪潮面前，除了软件、能够服务的场景所带来的价值，它还需要什么？还需要硬件，还需要架构。比如在互联网时代是网络的架构，在汽车时代是 EEA 的架构（电子电气架构），还需要一个开放的政策和环境。我们今天讲了很多大模型的软件、系统，甚至想象了它的生态，但最重要的是硬件体系。今天的硬件体系对大家所有人来说都是挑战，包括小鹏——算力、云端、网络和数据是不是能够支持大模型。我们在这里面学习的人，我相信对于大模型都要有自己的思考。小鹏汽车在大模型方面，也有三个很简单的思考跟大家分享。第一，我们在思考该不该做通用大模型。我一开始的定位是我们不要做，这不是我们该玩的，太难。第二，该做什么。今天小鹏汽车在大模型方面有非常多的应用，明年基本上每个季度大家都会看到我们一些新的应用场景落地。它是在端到端业务线里面去落地的一环，并不是通用模型底层。所以从端到端获得价值，是产生最大价值的方法论。第三，是我在思考的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我们刚刚讲的都是云上的大模型，端上的大模型，来自于电脑、手机、智能家电、智能汽车。终端上的大模型是什么？我的看法是一个非常小型，甚至是微型的大模型。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今天服务器的算力什么时候能连接到电脑、手机，甚至「更本地」的汽车？基本上不可行。今天汽车上做自动驾驶的算力、感知和整个 EEA 的 Infrastructure（基础设施）要数万元人民币，有多少人愿意花数万元人民币买一个硬件+软件形成一个新的场景？这是所有的商业逻辑一个基础的点。换一个角度，大模型放到手机里面。一台手机卖 1000 块到 10000 块之间。有没有可能在这样的硬件和网络情况下，把模型或者 Agent（代理）做好？所有的创业者要根据本身的业务角度去思考。今天跟大家讲讲用 AI 和智造，如何实现低空飞行。AI 是巨大的趋势，大模型是其中之一。智造在中国从原来的黑白家电到智能手机到智能汽车，将来一定有巨大的智造变革的机会。这是我第一次在大会上分享「低空飞行」。我为什么到极客公园分享？因为我觉得极客代表敢想敢做。今天想先问一个举手的问题，有多少人相信 10 年以内低空飞行会走进我们的身边？我看一下，还不少，可能有四、五十个人。给大家分享一个故事，我上一次参加极客公园大会是在 2018 年，那时候 Robin（李彦宏）也在。我当时问有多少人相信新能源汽车是未来，差不多 2000 人的会场举手不到 10 个人，这是 2018 年的「忽视」。今年是 2023 年，我很开心这里面有数十位朋友会相信在未来十年里面它真的会「到达未来」。这张图是莱特兄弟 1903 年发明的第一架飞机。我相信在 120 年以前，在座的各位可能没人敢用这样的飞机去天空飞行。为此，我专门买了莱特兄弟的签名放在办公室里面，告诉自己在 120 年以前就已经有人在尝试了。而且他们是踩在前行者的肩膀上的——在「飞行者一号」之前都有很多种在低空飞行的设备，包括热气球。我们真的要敢想一件事情。从全球航空工业的发展情况来说，最开始我们看到每一次的革命，不管是工业革命还是电器革命，每一次改变我们生活的革命都和交通工具相关——从蒸汽汽车到飞行，从汽车到更快速的铁路。在过去一百多年里面，真正改变我们人类生活的有很多东西，但是在出行、泛交通领域的改变带来的影响最大。在这个领域，有一个人曾经在大约 100 年以前说了这样一句话：「飞机与汽车结合的产物就要来了。你可能会笑，但它一定会来。」这个人是亨利·福特，他是最开始把汽车工业规模化的企业家。何小鹏讲述小鹏汇天团队打造飞行汽车背后的故事｜极客公园在 100 年左右的时间里，航空工业经历的很多事情，我们看一下有哪些事情。1917 年，那个时候刚刚出现飞机，也恰恰刚刚出现汽车，实际上就已经有飞行和汽车的耦合。在过去一百多年里面，难以想像，原来在我没有进入这个行业之前，就有这么多的前行者、这么多的企业一直在努力。我特别想说我们这里面都是极客，都是创业者，一定要有长期主义。我在四年前跟一个刚进入大学的学生吃饭，他有一段话我特别有印象：「如果前面的人不愿意添砖加瓦，后面的人怎么有可能做出改变世界的东西？」换一个角度，我们今天所做的飞行汽车也是踩在无数人的肩膀上继续向前。这个是陆空交通工具的融合。从汽油到混动到电动，从陆行到飞行有很多种形式，很多企业都在里面做了不同的探索。今天我想说的是小鹏汇天其中一部分的探索，我们期望做好一系列探索。这里面我们写了一下，为什么绝大部分人都不敢想飞行汽车。这是我在做飞行汽车时第一个思考的问题。我们小时候都有一个梦想对不对？这个梦想就是说我们能够更高速地运动；在城市里面能够用无人驾驶；将来等我们老的时候我们可以随时随地地出去吃饭、旅游；我们的小朋友可以自由安全地上学。但是城市里面的无人驾驶最高时速不超过 100 公里/小时，可能在 70 公里或者 75 公里左右。可如果我们到了郊区，我们不需要这么多道路，一定可以以 300 到 500 公里每小时的时速、在低空快速安全地飞行。大家知道一个直升飞机多少钱？从民用到商用，800 万人民币到 1 亿人民币之间。大家知道一架湾流飞机多少钱？大概 3000 万美元到 7000 万美元之间。大家知道一个战斗机多少钱？不同的战斗机不一样，大概数亿人民币到小几亿美金。没法民用化，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今天中国每年销售的汽车数量是 2800 万台，乘用车 2200 万台。为什么我们中国能够把汽车做的这么强？过去 20 年，移动互联网时代爆发，都是同一个重要原因——智能手机的价格便宜了，汽车的价格便宜了，不便宜绝对不可能。以前做一架飞机一般要做十年，只有两架测试机。但是我们做汽车光是做五星碰撞就要一百多台车，以确保汽车的安全度足够。在过去的飞机行业没有人做过这个事情。我再跟大家分享一个故事，全球最大的飞机公司一年卖多少架飞机？估计没有人猜得到。我们认为大概不到 600 架飞机。当然它是数量最大，不是规模最大。规模最大的当然包括了波音、空客，或者有一些专门做战斗机的。但是在民用飞机或者在商用飞机的市场，600 架飞机根本不可能把成本做到大家都买得起，所以我当时的一个重要的出发逻辑，是中国的汽车行业在快速发展的时候，能不能用汽车的方式去解决飞机的问题，让成本大幅度地下降。其中的核心就是规模化。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大家就会碰到一个问题：它安不安全？它的能力行不行？后面我想用很多个有趣的小案例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们怎么把这个事情做成。小鹏汇天的期望在最开始是把汽车跟飞行耦合起来，让飞行的门槛下降，让飞行的成本下降，来进入汽车行业。大家可以看到这是我们的旅航者 X2，大概是我们的第五代的飞行器，这个时候还不是飞行汽车，是一款飞行器。从 2013 年小鹏汇天就在做低空飞行，到了今年刚好第十年。最近非常开心的是，我们的飞行器过了「G8 阀门」。懂汽车的人都知道，G8 阀门就代表这个飞行汽车我们可以准备规模量产了。我们期望在未来的 2 到 3 年里面第一代车出来，所以大家看到我们在 2016 年、2018 年、2019 年、2020 年、2021 年出现了五代的飞行器。我们在第六代时，会把飞行器跟汽车耦合起来，我们怎么做到的？在 2021 年到 2023 年，我们试了非常多种探索——到底汽车跟飞机该怎么耦合起来，让它又好看又实用又能飞。我们试了无数种组合，但是我们发现有一个很有趣的特点，即使在今天的电动化跟 AI 化的情况下，飞行跟汽车想耦合，也会出现一个结果，就是汽车也开不好、飞机也飞不好，成本还不会很低。也许十年后或者某一天，我们会看到飞行跟汽车巨大的新变化，但是今天想把汽车跟飞机耦合起来需要一些变化的思考。一个变化的思考是，我们小鹏汇天在今年 10 月份发布陆地航母飞行汽车，它是一个分体式的一个逻辑。我们第一款飞行汽车有几个有趣的特点：它首先是一个汽车跟飞机的组合折叠体。第二个它带有一个飞机，它能够像变形金刚一样自动地折叠。第三个特别有趣的事，为了能装下飞机，它后面有 4 个轮子，整车有 6 个轮子，所以它载重达到了一吨多。所以如果你把它独立出来，这个汽车能做到 1000 多公里续航，让你去野外玩。这里面我跟大家可以分享一些非常简单的参数，就是关于增程和电动组合的逻辑：第一，所有人都怕安全问题，我也是。2020 年我第一次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坐着飞行器上天，说实话我心里都在颤抖，因为在测试过程中就有人就掉下来过，设备也砸伤过人。但是你总要敢往前去走。我们在这个领域里面把整个的电动、飞控和 AI 放在一起，我们最后实现的是什么？即使 6 个旋翼中有 2 个旋翼失效，仍然可以安全地飞行，但是这个够吗？我们认为不够。何小鹏认为飞行汽车一定要规模化，才能真正让人们买得起｜极客公园可以看到我们自己在研发降落伞。大家要知道在过去的降落伞有几个问题。首先，没有那种能负载一吨重的降落伞。第二，很贵，负载几百公斤的降落伞也要几万美元起。因为过去降落伞的要求是足够可靠，1 万次跳伞要保证 1 万次都能打开。而且它是用火药去激发的，而火药的保质期是有限的，它是非常复杂的。所以这些方式行不通，那我们用全新的方式去思考，能不能在 50 米以内用不高的成本、多降落伞的方式，用「冗余」来思考安全的问题？大家有很多人会觉得开飞机太难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开。我最近在我们的模拟座舱里我尝试了开飞机。我们创造了既不是日式飞机、又不是英式飞机的操作方法，我学习了用操作汽车的方式来开飞机。我们去掉了很多的功能，例如把飞机可以斜着开的功能去掉，让它只能上下、左右、前后、平飞，但也很酷了对不对？因为你不需要钻过一个桥洞、飞过一个大树那种复杂的操作。然后，我们重新定义了整个飞机的操作方式，让它简单安全高效。关于政策的问题，最近好多部委的朋友给我电话，他们说最近看到 12 月份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第一次把低空经济作为战略新兴产业。我非常有信心就是低空载人飞行在中国、在全球、在未来的十年里面，会看到普通人买得起、安全的产品。它能让大家只花费 30 分钟的通勤时间，就从省内的 A 城市到 B 城市，感受，能给每一个家庭生活都产生巨大变化。第一，让我们的生活拓展得更自由、更好、更开心，更能够放飞自己的心情。第二，在公共服务上，在每个人能负担得起的情况下，我们能够进行公共服务，帮助到更多人，这是我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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