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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坤对我们讲了一个和解的故事,关于名利、父亲和紧张童年

2015-10-26 不言 时尚先生




Esquire按:这是一个男人如何挣脱束缚、与昨天和解的故事。这是陈坤“状态最好”的时候—与故乡和解,与父亲和解,与名利和解,也与匮乏、紧张的童年和解。将近40岁,他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觉察”,“生命就像琴弦,太紧,会断,太松,不响。”





父亲的汤


电影《火锅》讲的是重庆的故事,由重庆人陈坤在重庆演。一连两个多月,陈坤的父亲隔三差五拎着汤出现在片场,多数是鸡汤,炖黄芪、沙参等。陈坤会叫上导演杨庆一块喝。陈坤父亲满脸笑,小杨,来碗汤。好喝吗?好喝,那再来一碗。送完汤,陈坤父亲就坐在那里,也不跟陈坤说话。可等到每次他离开前,陈坤都会问,爸,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杨庆也是重庆人,“重庆人不太擅长表达感情。家人、兄弟姐妹间,尤其是男人跟男人更不擅长表达。


“我才发现,我都快40岁了,心里还有一块非常小孩儿,”陈坤说,“我非常脆弱。我很高兴。”


从一开始杨庆就觉得陈坤最适合出演《火锅》,“重庆太艰苦,冬冷夏热,重庆人能苦中作乐,有股劲儿。这个劲我说不出来,陈坤身上有……不然他不会坚持五年‘行走的力量’,还独立开工作室。”


早在《巴尔扎克与小裁缝》陈坤就演过重庆人,演家乡人这点起初并没有太吸引他,直到一个晚上他用已经不那么地道的重庆话念了一遍剧本,“好像心里有个东西活了过来。”往常戏前他会写上严谨的人物小传,用这种理性方式帮助进入人物,但这次他开了新窍门,“好像天然就跟这个重庆的小孩子有联系”。


电影讲述了几个中学老同学在一场银行劫案里重逢的故事。一演,陈坤彻底嗨了,其间完全不惜力,几乎推掉所有事,就待在重庆。


同剧组的秦昊这次“有回到学校舞台的感觉”。他回忆起刚毕业的时候看到《金粉世家》饰演金燕西的陈坤,“哇,这个男孩子长得太漂亮了,完了,演不过他了,光是长相就已经输了。”这次,因一场情绪激烈的戏他发现自己跟陈坤是一路人。当时秦昊狠狠打了陈坤一巴掌,“我靠,我觉得会不会太重了,给他打出戏了啊。结果他跑过来说,昊子,特别好特别好,你给我打过来那一下,后面你还要真打啊。我X我觉得特别有劲。”


有一场涉及“内心救赎”的重头戏,要在大雨里拍。机器喷出来的雨总不对,陈坤趴地上演,在水里泡了五天,感冒了三次,每拍完一条全身都在发抖。终于有一条杨庆觉得基本上对了,“再多要就不是人了。”陈坤说,再趴一次吧。




极敏感,极敏感


《火锅》是杨庆这位80后导演的第二部戏,在演了1 5年戏的陈坤面前,他自知资历浅,一度忧心沟通。两人的默契始于开拍前聊起故乡变化,但还有更微妙的一个原因:两人都是水瓶座,“我们可能是对世界没有安全感的人,就像个动物在森林中,风吹草动都会有影响,对挑选自己的同伴是极其谨慎的,但一旦接纳起来就比较恒定了。” 摄影师也是水瓶座,陈坤经常开玩笑,“只有两个星座啊,水瓶座和其他。”


片场是个奇妙的地方—挤着几百人,真正暴露内心的只有导演和演员们。拍到一半时陈坤跟杨庆坦白自己的劲有些松懈。杨庆才猛然发现整个剧组都陷入了疲惫,于是迅速调整。“演员是超级敏感的一种职业,因为表演要把自己的内心全部暴露。导演和演员的关系微妙。如果我没有安全感,我就得告诉你。如果我不懂,我也告诉你。”


有回杨庆想改剧本,还没讲完呢,陈坤立马知道他的意图。“极敏感,极敏感,这个人的感受力我认为挺超常的。”杨庆说。


按陈坤本人形容,“一走进办公室,每个人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没人说话,我都知道谁跟谁好,谁跟谁不好,谁跟谁又怎么样。”


后来杨庆甚至觉得和陈坤产生了“兄弟情义”。有一场戏陈坤需要从地上爬过去,陈坤说,爬过去是不是太俗了。杨庆说,要不你先试一下?陈坤答应了。拍完,陈坤说,还是觉得爬好。陈坤后来跟徐克说起这事。徐克说,因为你信任这个导演,不然你也可以“用一种爬出来不舒服的方式去证明这样爬是不对的”。


那些日子天气也好,20多度,恰到好处的舒服。不拍戏时陈坤就跟家人、老朋友在一起。他爱吃火锅,有时杨庆担心影响工作,就把火锅叫外卖到剧组酒店来,吃到一半,陈坤觉得不对,又拉伙伴们跑去外边店里吃。


陈坤很享受。“我从小长大没有很多所谓优雅的细节,更多的是一些大开大合的情绪,吵架、大吵,打架,上手……”陈坤说,“重庆人带着一种江湖气,火锅热腾腾的感觉,重庆人就很极端的,好就是好,不好远远的。所以我很高兴我这一次去演这个角色。”


到重庆头天,陈坤就去山上祭拜了外婆。这个场面他有意识地抵制多年,取而代之是在家里祭拜。只是偶尔他在节目里说起过,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坐在街边,不吃饭等着外婆回家的那种快乐。


整个采访陈坤“泪目”了一次。当时我们坐下不到十分钟,陈坤说,“我去外婆坟上,‘跨擦’使劲哭。”


事实上,19岁起就离家的陈坤早以为自己跟故乡无关了,尤其是外婆去世之后,他再没有长时间待在重庆。


6月30号《火锅》杀青。陈坤郑重地谢了谢杨庆。“这次拍摄让我重新爱上了我的家乡。”陈坤告诉《时尚先生Esquire》。“他原本对家乡又爱又恨,如今突然明白香港演员在香港拍电影是什么感受了。”杨庆说。




外界侵扰


在《火锅》片场,陈坤跟父亲说,我年轻时就想吃你的菜呢。父亲憨憨地笑。陈坤快40岁了,没怎么吃过父亲做的菜。关于父亲给的食物,最深刻的记忆是在7岁那年,和母亲离婚后的父亲来看他。老式木板床上,窗外洒进来的光正好罩住刚午睡醒的孩子。对面阴影里的父亲递来红色樱桃。他吃得快,父亲吃得慢。后来他一直就很喜欢吃樱桃。


有回拍完戏,杨庆在酒店看到陈坤父母和陈坤在一起,用重庆脏话调侃对方。“你不会觉得这是离异家庭,会以为这是普通的重庆家庭。”


这种转折性的氛围来得缺乏征兆。陈坤坦白过自己因为生在离异家庭而有的“小阴暗”:一度幻想父亲生病,因为他丢下他。母亲则是他道德上的楷模,一个善意从不止于说说而已的“菩萨”。7月份母亲生日,陈坤送她一个对表。母亲嫌贵,陈坤说,妈妈你的情人是我,还有二弟和小弟,我们三个人才是你的爱人,爸他没有这个福气。陈坤模仿妈妈双手捂住嘴巴呵呵笑,眼睛怯怯的,“像个小女生。”


记忆中重庆的天总是阴霾遍布。全家五口人挤在一个13平方米的房子里,母亲、继父和小弟睡里屋,陈坤和大弟睡过道上紧挨着一扇窗户的上下铺,窗户上糊着一层纸。有人路过戳它一下,整夜人就难以安睡。陈坤好友、作家江南说,“外界不停侵扰他,他没有自己的空间,长大之后可能就容易不安。”冬天夜里寒冷,他要牙齿打颤跑上三分钟才能到公厕。如今陈坤一想起那个房子就有一种憋尿的感觉。


他骨子里自尊心也强。去亲戚家串门儿,他穿着最好的一件的确良衬衣。几个小孩一起出手,几下就把衬衣从后背上撕出了一个大口子。陈坤站着一动不动,直觉自己整个脊梁都露在外面了。周围离异家庭少,陈坤受同学排挤,他会听到同学说,“今天我们去郊游,除了陈坤。”




头上的幸运星


长大后的陈坤依然“不是一个轻松的人”。2003年陈坤和周迅在拍摄《像雾像雨又像风》时认识。有场戏陈坤抱着周迅,周迅能感到这个男孩全身一直在抖。“不是那么放得开。”


“我小时候比较各色,我也不容易相信别人……不喜欢别人贴我的身体。”陈坤说,“而且小迅已经很有名了,这样漂亮的女生,我要在镜头前面抱很久,真的会一直紧张。她到现在还在笑我这个事情。”剧组多封闭等级分明,但和周迅认识没多久,就聊天聊了“很长很长”,白天黑夜不知道了,但周迅记得陈坤一直缩在沙发上。“可能我们之间的缘分比较深,互相很有安全感。”周迅说。


周迅告诉《时尚先生Esquire》,陈坤的第一个特质就是,“坤非常、非常孝顺,是我见过最孝顺的人。”


这次陈坤回重庆拍戏,不停帮一大家族人张罗这个那个,包括弟弟结婚的事。陈坤也跟秦昊打趣,“你看我以前演的都是少爷,长一副少爷的脸,结果你看我干的事,全都他妈是民工的事儿,你看你演的角色全都那种社会边缘人,结果你就一少爷的命,天天除了拍戏什么也不用管。”


菲茨杰拉德,在《Esquire》创刊号上发表作品的美国作家,曾说:“年少成名让人对‘命运’而非‘意志’产生某种近乎神秘的定义。年少得志的人相信,他的愿望之所以能实现是拜头上的幸运星所赐。年届三十才显山露水的人,对于意志和命运之间的比例,会有一套均衡的概念。”


陈坤属于前者,出身贫困,但2 3岁从北影毕业接的首个角色就是电影《国歌》里的主角聂耳。4年后,陈坤在《金粉世家》饰演跟自己出身完全相反的人—金燕西少爷,超出想象的名利自此从天而降。明星或迟或早会体验到名利本质上的虚幻,但陈坤更强烈地察觉到头顶那颗幸运星,也更积极自我预警:这么少努力,你却得到这么多。他怕自己突然死掉,把银行卡密码全告诉家人。




自我观察


陈坤一度感到自己“丧失了普通人会有的进取心”。他以前是个“机会主义者”,梦想成为时尚设计师,对演戏“其实没有那么热爱”,但他“很有虚荣心,很希望出去大家都看见我,享受明星所带来的副产品—关注度”,他觉得自己走哪儿都“闪闪发光”,每天“像个大爷似的”去片场演主角,“我不嗨演戏,我反倒嗨这个,你明白吗?”


长时间做着自己不热爱的事,又放不下它的好处,不愉快难免沉积得越来越多,陈坤说,有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快得抑郁症了,“又要去拍戏!就是那样。”


直到2008年.他做了连续8个月的自我“观察”—“不再拍戏,每天闲散地到街上走,陪妈妈买菜,去弟弟的咖啡馆喝咖啡,写点儿东西,跟很久不见的朋友、圈外的朋友见面,晚上回家看电影,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好好啊。”


渐渐地,“看很棒的电影时,会下意识想,这个我来演会怎么样。”“看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发现,陈坤你不说你不想演戏吗?才明白我重的事情,这是我尊重的事情”,甚至演起好些个配角。以往他觉得自己受外形所限戏路窄,拍《龙门飞甲》时他却演了一个太监,徐克助他领悟到,“电影学院的人就想避免扮演符号化角色,但实际上演员可以很自在,符号化人物同样可以创造。”他又主动跟姜文要了《让子弹飞》里的胡万一角,为了演躺在地上的死尸他飞了三次片场,觉得好玩极了。


杨庆三年前就完成了《火锅》的剧本,邀请陈坤主演,陈坤当时想专心做“行走的力量”,便拒绝了。杨庆说,如今看来等了三年也值,他相信休息对演员的好处,比如美国的男演员马修.麦康纳,好几年简历空白,没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梁家辉也是有过放逐空白的阶段。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的陈坤—松懈得完全不像演员,“一定要放下,你不可能在什么都有的时候去追求什么。”


对财富陈坤也转念了,“财富可以帮助别人,为何成为负担?明明可以是工具啊。”是工具就不是束缚。前段时间有个戏砸钱请他,他不喜欢剧本,还是推了。“哎,半个亿,就这么推掉了。太爽了。”


一定要suai


周迅看过《火锅》剧照,“哇,厉害,就你不会想到陈坤是这样的。以前就是帅哥嘛。这次在《火锅》很烈。”她也说陈坤打开了自己的心,“把角色欢迎进来了。他也不怕自己了。我和陈坤十几年前了就认识了,那时他非常害羞,现在完全反过来,是个话痨。哈哈。”


基本上每次聚会,最后都是周迅“喝大”。两个人跟亲人没什么区别,“在我最失落的时候也是他陪我,陪我走路啊,陪我聊天啊,陪我喝酒啊。”陈坤把比自己大的周迅唤作妹妹,“他就经常提醒我,这里要注意一下,那里要注意一下。因为我本身比较生活白痴,他也没有很精明啦,但至少比我好很多。”周迅大笑。


采访前两天,两人还在台北机场碰见,直奔玩具区。最后周迅要了长颈鹿、猫头鹰和海豚。陈坤装走只巴掌那么大的大象。围观群众纷纷侧目,两人往前走,“走得很帅,哈哈。我们走路可suai了,一定要suai。”


周迅喜欢朋友像小孩子,陈坤就属于那种。他一高兴就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送给别人。“哎我这件大衣你穿很好看!拿走!”“这个包你有吗,没有吧?拿走!”


现在,暴露任何喜怒哀乐于陈坤都不尴尬。他常常在20平米的工作室引吭高歌《天路》,全公司人都听得见。有时他会请同事过去喝茶,安安静静的,坐着坐着,陈坤就满目泪水了,“就是人的安静,会打动他。”纪汶汐说。


“他总是该哭哭,该笑笑,吃喝完了就呼呼大睡。”陈坤好友、导演陈国富说,“有时我会有点累,我也想当当小孩,也需要耍赖。但我认了,他演小孩演得比我像多了,我就演了。”


在《画皮二》导演乌尔善看来,陈坤跟周迅就是“俩小孩,特别单纯”。在另一部年底即将上映的电影《寻龙诀》中,陈坤饰演具备领导气质的胡八一,跟现实的他完全不接近,更是他从未演过的角色类型。“因为这戏我头发都开始掉了,像斑秃一样。”陈坤指了指自己的发际线。性情稳重、不轻易表露情绪的导演乌尔善,正是陈坤在片场的模仿对象。乌尔善跟陈坤说,“以前你是英俊小生,你以后就能演胡子拉碴落魄的中年大叔啦。”


陈国富倒觉得陈坤“还不够老”,“一个男演员没有点风霜,怎么叫实力派。但他是少数几个有机会把小鲜肉抛在后面的大龄花瓶。”


朋友们都会说到陈坤的成长。按乌尔善的形容是,现在的陈坤内心强大了,“像茶叶一样泡开了”。


如今,陈坤更在意自己从容适度的状态,“我觉得生命就像琴弦一样,太紧会断,太松不响。”


《寻龙诀》多是群戏,胡八一是其中核心。乌尔善知道陈坤在人群中容易敏感,顾虑多,便给了他一个任务:在戏外也成为组织者,请同剧组的黄渤、舒淇、夏雨吃饭,最后大家熟得像“认识了20年”。陈坤特别坦白,跟黄渤说,跟你演我很紧张,因为你演得好。这跟乌尔善在1999年见到的陈坤判若两人。当时正筹备一个戏,还在读大三的陈坤来面试,很瘦,蜷在墙角,眼睛下垂。乌尔善问,你能开车吗?陈坤回,会,但我不开。乌尔善困惑,陈坤说,有个姐姐车祸去世,所以不开车了。


对陈坤而言,“行走的力量”不只是一项公益,更多是一种修行。17岁起陈坤就每天练习打坐了。陈国富笑他,“把审视自己内心当成家常功课,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真傻,要不就是可怕的斗士。到底是什么,很快见真章。”




变成一种光芒


从小不爱说话、表面上平静从容的陈坤其实内心“老打架”。 比如饭局上他一脸静默,有时莫名话痨了,他即刻做自我批评,“也许是当明星当的,话太多了,这样不好。”还有一次,陈坤跟同事聊到想拍一个伟大的电影,下一句就是,欲念啊,我又看到了欲念。


问陈坤,你是想要克制?


陈坤说:不是克制,而是“觉察”。“克制是断掉。不要跟我说,陈坤,你信佛,为什么发脾气?我信佛我又没有成佛,我不能发脾气?我没有那么善良,才想要善良。”


在陈坤看来,切割自己的永远是自己。“你就只是看着他。你看到发脾气的陈坤。你之前发脾气3分钟,觉察多了之后,你会发现可能5秒钟,脾气就过去了。”


为了《时尚先生Esquire》的封面,陈坤决定尝试一下文身。文身进行到第3个小时,摄影师陈漫走进来,看了一眼陈坤脖子上的“眼睛”,跟文身师说:“脖子中间有个眼睛太突兀了。”文身师说:“动物呢?”“坤儿本来就像个动物了。”因为沾了酒精的硬纸反复涂擦脖子,一条条的红色印迹显示陈坤过敏了。他开始有点躁。待樱花图终于完成,他走到摄影机前,第一张图一出来,突然他就嗨了。真瘦!他还以为自己长胖了呢。兴奋感一发不可收,他一会拍着、搂着《时尚先生Esquire》时装总监的肩膀,一会捋捋陈漫的头发,一个多小时就换了五套服装,拍完就带着妆和大伙儿吃火锅去了。


采访中,陈坤七次说到“突然”这个词—他永远在自我察觉,然后在最短时间内掉头。头天还在意别人的看法,哎呀他们说我胖,过气了—次日就反驳前一天的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他不承认自己有“十几种人格”。“所有展现出来的陈坤,都不是全部的陈坤。比如说我成了明星,我就开始有明星的包袱,但我不要有明星的包袱。我想赚钱,好,我去赚钱,但是我不能成为钱的奴隶,所以钱没有捆住我。我有情绪,情绪没有抓住我,就OK了。所有欲望真实展现,但不被它们束缚。当我知道这个道理,我会往这个方向在做,但我还没有做好。”


当《时尚先生Esquire》问他童年的匮乏感对是否对他还有影响时,他看上去笃定、自信、对一切了然于胸,“我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这是心理医生的分析逻辑。对我来说,童年只有小部分的影响。我可以回答你,我儿子也只有爸爸。就好像我小时候只有妈妈,这里会有童年记忆的传递。但我会做得更好一些。我会跟儿子说,你必须面对这个现实。之后呢,你就不用有杂念了。”


当年重庆少年陈坤躺在随时可能被人戳醒的走廊边上,想象自己成为超人。现在陈坤则在告诉13岁的儿子自己不是超人:爸爸是个演员,出去被人关照是大家给我面子。世界上没那么多厉害的大人,不要以为爸爸了不起。爸爸不是你的榜样。


杨庆自叹运气好,遇到陈坤“状态最好”的时候—重新爱上故乡,和父亲和解,也和不完美的自己和解。“他重新看待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东西,而且散出去了,最后变成一种,呵,一种光芒。


摄影/陈漫 采访、撰文/不言

视觉策划/陈博 文字监制/杨潇 编辑、统筹/暖小团 服装编辑/MOMO 时

装统筹/卢红红 化妆/张哲伦(ON TIME) 场地提供/STUDIO 6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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