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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一周 | 从于都河到将台堡

2016-10-21 朱国顺 新民周刊





朱国顺

二十年间,我从于都河畔,又来到将台堡,这是两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点:红军长征的起点,三军会师的终点。静静的河水与广袤的大漠,见证了现代中国应该永远铭记的一段光辉历史。

  初到于都河畔,那还是红军长征胜利60周年纪念之际。那是一个傍晚,夕阳映照在于都河上,波光粼粼,宁静祥和。陪同的于都县委的同志说,当年红军长征出发的那晚,也是这样在一片夕阳下开始的。

  那是1934年10月17日,红一方面军从于都出发开始千万里征程的日子。长征开始之日,历史上都从当年的10月10日算起,因为当天是中革军委发布命令、中央红军总司令部从瑞金出发向于都河畔集结的日子,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出发,要从跨过于都河开始。这是因为,过河是打到外线去的象征,也是中央红军整体开动的时刻。

  于都河并不宽,我来到河边的时候,大约是百来米的样子。县里的同志说,当年河水还要大一些,水深1米多一点,是乡村常见的那种干流小河。10月10日开始,为了跨越于都河,红军工兵已经在于都河上架起了木桥,开设了10个渡口。参加长征的红军,第一、三、八、九4个军团以及军委第一纵队、第二纵队,已经集结在于都县城附近,第五军团正准备从前线阵地上撤下来,总兵力8.6万人,加上雇来的大量民夫,渡河的总人数在10万人左右。

  天色刚黑,成千上万的红军官兵踏上了征途。当时并没意识到,此去一行就是二万五千里。从自己的根据地出发,老乡们早在白天就已经等候在渡口,为子弟兵送行。许多红军官兵宽慰乡亲,不几天就会打回来的。红一军团二师四团政委杨成武准备过河时,60多岁的房东老大娘一把抱住他,塞给他用白布包着的两个热红薯。杨成武收下了红薯对大娘说:“我们很快会回来”,随后就带着部队上了于都河上的木桥。

  在夜晚的火把映照下,那首流传至今的歌声回荡在红军战士的心中:“问一声亲人,红军呀,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由于当时中央博古、李德等人的错误决策,跨过于都河的红军部队始终没有摆脱被动局面,湘江一战损失接近三分之二。此后红军官兵虽英勇奋战,但均屡屡失利,直到1935年1月9日,毛泽东随军委纵队进入遵义城。

  毛泽东住在黔军旅长易怀之的公馆里,更大一些的黔军师长柏辉章的公馆,则是红军总司令部和军委作战局的办公地点。借着柏公馆的宝地,1935年1月15日召开的遵义会议,改变了中国命运。

  我来到柏公馆的那天上午,已经是会议之后的61年了。二楼当年召开遵义会议的地方,现在依然按原样布局。这大致是公馆里会客厅的布置,朝南的窗户镶嵌着彩色玻璃,这应该是当年遵义城里高级装饰了。窗正对的墙边放着一个带镜子的橱柜,中间是一张长方形大桌,上面放着一些茶杯茶碗,桌子周围随意散放着一些木椅、藤椅和长条凳。

  我在桌旁伫立良久,尽力想象这样一个小小房间与中国命运之间的关系。遵义会议在这个房间召开,是一个偶然;在挫败中最终找到胜利的方向,则是一个必然。因为领导这支队伍的是中国共产党,是毛泽东这样的一代伟人。从这里再度出发的中国共产党人和工农红军,从此焕然一新。

  今年8月下旬,在纪念长征胜利80周年之际,我来到西路军当年征战的战场,来到连接甘肃与宁夏的河西走廊,来到将台堡。将台堡位于宁夏固原市西吉县南部葫芦河与马莲川河交汇处,距县城30公里。1936年10月9日红一、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会师之后,10月22日,红二方面军同红一方面军一军团在将台堡胜利会师。此时,红军正开始宁夏战役,随后是西路军的奋战。1936年11月21日至22日,红军在山城堡全歼胡宗南部第78师,这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最后一战。第二天,三个方面军在山城堡集会,总司令朱德说:“三大红军西北大会师,到山城堡战斗结束了长征。长征以我们胜利敌人失败而告终。”

  从于都河出发,到将台堡会师,到山城堡最后一战,波澜壮阔的铁流二万五千里,写下了当代世界史壮丽的一幕。没有一支军队,遭遇了这样的曲折依然能取得胜利;没有一个集团,历经这样的磨难依然生机勃勃。

  长征的意义就在于,红军和中国共产党人做到了前人未曾做到的壮举,并且至今依然深刻地影响着中国与世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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