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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勋章”获得者袁隆平,开挂的人生远不止一粒水稻

知蓝 新民周刊 2019-10-09

袁隆平曾说:“原来我只想搞到八十岁就告老还乡,但现在我要奋斗终身。”


文 | 知 蓝


昨天,袁隆平再获殊荣,这位开挂的偶像级老科学家,不久前刚刚被万民大学生夹道欢迎,场面堪比追星。
昨天(9月17日),国家主席习近平签署主席令,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授予42人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其中包括袁隆平、屠呦呦在内的8人被授予国家最高荣誉:共和国勋章。
不久前,袁隆平出现在湖南农业大学开学典礼上,校园“秒变”巨型追星现场。

袁隆平成为全民偶像,是一种觉醒,也是幸事。在研究杂交水稻的半个多世纪以来,这个瘦小身材、有些驼背的老先生,为什么能够获得最高科学奖、未来科学奖等殊荣,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人民崇拜的“偶像”?
解决全球十几亿人的饥饿问题,只是众所周知的与人类命运休戚相关的成就,袁老先生极具感染力的,是一种天高任鸟飞的精神境界。
 
当上别人羡慕的老师时他却想“下田”

 

在湖南省杂交水稻研究中心的马坡岭试验田里,常常能看到一个老人在田埂查看稻穗。
他就是袁隆平。“只有下田最快乐”是他一直不变的心情。袁隆平曾在采访中提及杂交水稻的成功秘诀,他说,没有别的,就是不囿于现存结论的创新思维。
袁隆平的童年是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度过的,他从小过着颠沛流离的逃难生活,但思维并没有受到旧时代的禁锢,在亲历了饥荒的窘境之后,他深知国家的屈辱与苦难,国家想要不受别人欺凌,首先要解决粮食增产及人民的温饱问题,才能在科学舞台上争得荣誉和尊严。
1949年,袁隆平考取重庆相辉学院,选择农学作为第一志愿。1953年毕业后,被分配到湖南省怀化市安江农校教书。那个年代,教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铁饭碗,但袁隆平却胸怀家国情怀,立志农学研究,1963年,他从一株“鹤立鸡群”的水稻中杂交组合的优势现象,萌生了培育杂交水稻的强烈念头。
1945年到1964年的20年间,苏联的李森科和泼莱热的用以否定孟德尔—摩尔根学派的遗传学新概念在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占据强势地位,真正的遗传学研究受到批判,但袁隆平的特点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他通过对李森科“无性杂交”理论的具体实践发现其学说的致命漏洞,冒着被批判的危险坚持了在“孟德尔分离理论”指导下进行杂交水稻研究,从而奠定了杂交水稻培育的正确基调。
之后,面对“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没有杂种优势”的国际普遍论调,袁隆平顶住质疑反其道而行之,在发现“雄性不育株”之后独辟蹊径地提出了用“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配套培育体系,1970年,他的学生在海南南红农场沼泽中发现1株花粉败育的雄性不育野生稻,袁隆平将它命名为“野败”,杂交水稻研究从此打开了突破口。
1973年,三系杂交稻比常规稻产量高出20%以上,1976年,杂交水稻种植面积较上一年翻了374倍,1981年,国家科委发明奖评选委员会授予袁隆平特等发明奖,在领奖台上,迎来人生第一次经久不息的掌声。

1981年6月6日,国家科委、农委在北京联合召开授奖大会,授予全国籼型杂交水稻科研协作组袁隆平等人特等发明奖
而今,在袁隆平的书房里,挂着一首他自题的小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自然探秘永无休;成功易使人陶醉,莫把百尺当尽头。”这正是他不断创新的精神写照,这也是我国杂交水稻技术一直领先于世界的原因所在。
 
被荣誉围绕时他却自揭其短


然而,科学道路从来就不是平坦的,在杂交水稻的后续研究中,不育率低、制种产量低、杂交种子成本太高等棘手问题接踵而至,袁隆平通过设计父本与母本分垄间种的栽培模式一一解决;在历时15年的杂交水稻推广时间里,袁隆平承受了李森科主义的学术打压,但始终通过实践坚持了孟德尔的遗传学说。
由于安江农校简陋的学术条件限制,袁隆平自费远赴北京求教,并坚持啃下晦涩的英文原著《遗传学研究》;为了寻找雄性不育株,袁隆平和夫人邓哲顶着7月的骄阳,在田间寻找了3年;在十年浩劫期间,袁隆平的试验田两次被毁,在沉重的打击和无耻的暗算下,袁隆平仍苦笑着继续自己的研究。
1979年名声大振的袁隆平面对高产早稻新组合“威优49”的一片溢美之词自揭其短,指出这个品种还存在抗性较差、生育期较长的缺点,并提出了从三系必然走向二系、一系的“袁隆平思路”。
有好心人提醒说:“作为著名科学家,万一搞砸了,岂不坏了名声?”袁隆平说:“搞科研如同跳高,跳过了一个高度,又有新的高度在等你。要是不跳,早晚要落在后头,即使跳不过,也可为后人积累经验,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之后的几年,又有了一系列突破。1995年,两系法杂交水稻研究获得成功;2014年,超级杂交稻成功突破第四期亩产1000公斤大关;2001年,袁隆平获得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直到今天,这个自称“90后”的老人,仍然没有停下自己逐梦的脚步。
 
功成名就时他还追求平凡生活


不容忽视的是,袁隆平是一个科学家,但同时也是一个亿万富翁,但他从来不像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富翁。”
袁隆平的简朴,其实对于袁隆平来说殊为不易。他先后获国内国际多项顶尖大奖,身兼数十个学术和社会职务, 1988年,国家国资局对“袁隆平”品牌进行无形资产评估时,认定其价格是1000亿元人民币,其财富主要来自于2000年上市的股票“隆平高科”,袁隆平本人持有250万股。有人称“袁隆平一夜之间变成了亿万富翁”,他却很平静,对此淡然。
“他哪里有富人的样子。”唐俐是袁隆平的学生,在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跟随袁隆平多年。在她印象里,袁老师永远黑黑瘦瘦,穿一件软塌塌的格子衬衣或T恤衫。2001年2月,唐俐陪袁老师赴京领取首届国家最高科技奖,他穿的是一套过时的西装,坐下来时稍不留意,红色运动裤就露了出来。大家都劝他买一套好点的西装,他压根没这心思。最后软磨硬泡,他才花800元买了一套打折的西装。这套西装就成了他每次出席重要会议的礼服。

袁隆平的穿着一向朴素
同年结束了对委内瑞拉的考察后,他要出席香港中文大学授予他荣誉理学博士的仪式。按惯例仪式需要穿西装配领带,平时穿着极随便的袁隆平,便和同行的人上街到地摊上花100元港币买了6条领带,还在胸口上比试着:“精神吧,这价廉物美,比名牌差不到哪里去。”
袁隆平花公家的钱也同样“抠门”,2006年2月25日,袁隆平乘飞机到北京参加“两会”,出发前他代买机票的人:“别买头等舱,就买经济舱,就是买了头等舱,你也得去退掉。”原来有一次,买机票的同事心疼他连轴转太辛苦买了头等舱,登机前被他硬逼着换成了经济舱。
如果非要说事业的成功给袁隆平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从20世纪80年代起,他到实验田去的交通工具,由原来的自行车改成了摩托车,如今又变成了小汽车。这也只是为了满足他追求速度感的小小心愿。

袁隆平和夫人在家拉小提琴,而袁隆平在稻田里拉小提琴的画面,成为广泛流传的经典

袁隆平从不服老,热爱运动,游泳、打排球、跳踢踏舞样样来 
至今90岁高龄的袁隆平,尽管身体大不如从前,也无法频繁地奔走全国各地,却依然“管不住”他那迈向稻田的腿。为方便行动已不那么便利的老院士研究,湖南省农科院在袁隆平住宅旁安排了一块试验田。这块田从此就成了他的“心病”,袁隆平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洗脸、刷牙、吃早饭,而是下田。“我待他们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袁隆平住宅旁安排的一块试验田

别人想退休时他却要搞创新


在湖南农大2019级本科新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时,袁隆平说,他一直有两个梦想,一个是追求水稻的高产梦,一个是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我始终都还在努力使梦想成真,也寄希望与你们共勉来实现这两个梦想。”
谈起成功的“秘诀”,袁隆平说自己的体会是“知识、汗水、灵感、机遇”这八个字。
自1995年中国实施超级杂交稻项目以来,我国杂交水稻从每公顷10.5吨,到12吨、13.5吨、15吨、16吨,17吨、18吨……但在袁隆平心里,目前水稻产量,并没达到他自己理想的程度。所谓“理想程度”,即按现在光能利用率2.573%,再打上“五折”计算,要达每公顷22.5吨的产量。

海水稻试验田
在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墙上挂出了袁隆平亲笔签名的“三大目标”。除了继续巩固每公顷18吨产量的目标,目前还要具体攻克两个目标,其一,选育耐盐碱稻,瞄准每公顷产量4.5吨的目标。其二,发展第三代杂交水稻。
袁隆平曾粗略估算,我国有10多亿亩盐碱地,现可供利用的在2亿亩左右。如果能拿出1亿亩开发,每亩按300公斤产量计算,就能增加300亿公斤粮食,相当湖南省全年的粮食产量,可多养活七八千万人口。好消息是,目前可在含盐量较高的咸酸田中种植的“海水稻”,已经在广东、浙江、江苏等一些沿海地区试种取得了成功。而湖南溆浦的百亩示范田超级稻也有望在10月突破大面积亩产1200公斤大关。“希望以此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献礼。”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我国开始着力于将杂交水稻传播到世界。截至目前,在亚洲、非洲、“一带一路”沿线,已有三四十个国家里进行了成功示范及推广。全世界现有水稻种植面积1.6亿公顷,如果一半面积用于生产杂交水稻,按每公顷增产2吨来估算,可增产1.6亿吨水稻,多养活四五亿人口。袁隆平的“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马达加斯加农业部长在看望袁隆平院士时,送给他一张最大面值的新货币上印上了水稻稻穗图案

为了在全世界推广,除了走出去“落地”服务,袁隆平还开设了国际培训班,将各国农技人员邀请来中国,手把手指导
袁隆平曾说:“原来我只想搞到八十岁就告老还乡,但现在我要奋斗终身。”

资料来源:澎湃新闻、人物周刊、

环球人物、中国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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