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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 | 最迷人的童话

2017-07-18 陈赛 三联生活周刊


图像应该是神秘的,它让你一次次地注视它,希望解开其中的谜题。


莉丝白•茨威格的视力不好,到了晚上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东西。这种视力上的缺陷,却带来一样意想不到的好处——“到了晚上,想像的空间突然一下子打开,一个暗影可能是任何东西,一棵树、一个人、一个动物......可以任由我自己去想像,去阐释”。

这或许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她的作品里那种难以抗拒的神秘气质。

从早期的《汉舍尔与格雷特》(1979)、《七只乌鸦》(1981)、《小红帽》(1983),

 《汉舍尔与格雷特》

《小红帽》

《七只乌鸦》

到后期的《爱丽丝漫游奇境》、《绿野仙踪》、《诺亚方舟》,无不透露着浪漫主义的气息。

《爱丽丝漫游奇境》

《绿野仙踪》

《诺亚方舟》

无论阴郁,还是明亮,她的水彩总是能营造出一种迷雾重重的气氛,人物面目清晰,而背景却总是迷离,画中人仿佛梦游一般,在命运的森林里游走。

童书作家彼得西斯说,读莉丝白•茨威格的书,就像在某个周日午后拜访一座故事博物馆,楼梯由层层灰色、灰蓝、靛蓝建造,一个个白色的房间,挂满了彼得﹒勃鲁盖尔的画,画中的人物在旋转,在舞蹈,红裙子、黑帽子纷纷都来争夺你的目光。或者,你那想像力丰富的老祖母让你坐在舒适的老沙发里,一边讲故事,一边喂你吃蛋糕,直到街灯亮起,在鹅卵石街道上投下浓浓的阴影……

对于她的作品,批评家不吝给予最高的赞美,优雅、含蓄、机智……但她自己的形容是,“大多数都很浪漫。”

什么是浪漫?

启蒙是照亮,是理性,而浪漫则是晦暗,是梦想和神秘。

《天鹅湖》

就像英国作家以赛亚•柏林在《浪漫主义的根源》中所写,“它是陌生的,异国情调的、奇异的、神秘的、超自然的;是废墟,是月光,是中魔的城堡,是狩猎的号角,是精灵,是巨人,是狮身鹫首的怪兽,是飞瀑,是弗洛斯河上古老的磨坊,是黑暗和黑暗的力量,是幽灵,是吸血鬼,是不可名状的恐惧,是非理性,是不可言说的东西……”

莉丝白•茨威格是当世最好的插画家之一,很年轻就拿过安徒生插画奖。我对她的喜爱难以言表。不久前,小中信出版了一套她的作品集,我也因此有机会采访到她。

茨威格女士惜字如金,但我们谈的最多的是“神秘”(mystery)。

“图像应该是神秘的,它让你一次次的注视它,希望解开其中的谜题。”

她说,她之所以对Mystery情有独钟,是因为它在人的心中点燃一种好奇心和兴奋感。Mystery是问题,是未知,是困惑,是神秘,它是一种邀请,邀请我们更近的去观察一幅画、一个人、一个事件。

科学家追寻人类智力的源头,怀疑也许是某种浮士德式的疯狂基因变异开始了智人的历史——古DNA的研究发现,大概4万5千年前,现代智人到达了澳大利亚,这一旅程意味着他们得跨越海洋。当直立人、尼安德特人都还忙着在旧大陆繁衍生息时,到底是什么让智人选择了向无边无际的大海进发?在他们成功登上陆地之前,得有多少人葬身大海?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呢?

一种合理的推测是,对于未知的好奇。而大海深处,是他们的mystery。

在小孩子身上,总是最能看到人类祖先的影子。

茨威格告诉我,“小孩子会不假思索的一头钻到mystery里面去。他们能迅速的转换到一个平行世界里。对成年人而言,则没那么容易。因为他们有责任,要上班,一头扎进去之前得多想一想。但他们当然也看恐怖片,也读侦探小说。”

她说,她画过的最神秘的两个故事,一是《坎特维家的鬼魂》,一是《胡桃夹子》。前者是奥斯卡•王尔德最早的小说之一,讲一家美国人搬到一个闹鬼的英国城堡,表演欲强烈的英国幽灵耍尽百宝,却吓不到这一家不怕鬼的美国人;后者是德国作家霍夫曼的童话,讲一个小女孩的梦,梦里有国王,有阴谋,有魔法,有咬核桃小人和老鼠王的战争。(很可惜,这两本都没有收录到小中信的这套书中。)

《坎特维家的鬼魂》

《胡桃夹子》

 茨威格自小喜爱绘画,这是她5岁时画的一幅涂鸦——“巫婆把孩子变成了一个苹果”,她对童话与魔法的迷恋从这里就已经开始了。

成年以后,她的插画也几乎毫无例外是为经典童话创作的,安徒生、格林兄弟、王尔德、路易斯•卡罗尔……

其实,对于茨威格,我最感到惊奇的就是,一个故事,无论多古老,无论我们如何耳熟能详,在她的笔下总能呈现出新的姿态,仿佛是你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那些童话,已经被人画过无数次了,但她画出来,就是别有一番风味,与任何人不同,比任何人更美。

《卖火柴的小女孩》

《豌豆公主》

《海的女儿》

《睡美人》

《穿靴子的猫》

 《布莱梅的音乐家》

《皇帝的新装》

“是的,我对经典的故事和童话情有独钟。它们已经被画过无数次了,重复任何一次都毫无意义,但惊喜总是好的。一个听过无数的,古老的故事,却能让你感到惊奇,怎么做到的呢?秘诀就是假装你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假装这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忽略所有你在那个故事里的期待,避免一切与这个故事有关的陈词滥调。这并不容易,你得非常专注,尤其是当你已经看了很多过去的插画以后。”

40年来,新的想法变得越来越不容易,而她的风格从渐渐最初的阴郁逐渐走向明亮、多彩。她说,这其中当然有性格变化的原因,有技术的原因(她的早期作品都是小开本),但更重要的是因为无聊——“我已经画了太多阴郁的书了,是时候画一些明亮一点的书了。”

“但基本上,我还是像40年前一样的胆怯:我40年前的用色比今天更勇敢。”

就文本的选择而言,40年来,她的品味并没有大的变化,她仍然热爱霍夫曼E.T.A. 布伦塔诺、克里斯蒂安•摩根斯坦、威廉•豪夫、奥斯卡•王尔德……

“这些作家的故事融合了不同的感觉和情绪,浪漫、忧郁、又充满了幽默感,他们写作的方式既深深触动心灵又让我发笑。他们的表达方式是非常文学的,他们能用非常精确的语言描述一个人、一个境况、或者一种情绪。对我而言,他们的语言就像音乐。正是这些东西,激发我画画的冲动。”

《自私的巨人》

《矮子长鼻儿》

在世的作家中很少有这种质地,但她热爱伊恩•麦克尤恩、彼得•凯里、T.C.博伊尔,还有詹妮特•温特森。她曾经为詹妮特•温特森的《狮子、独角兽与我》画过插画,“这是一个欧洲人再熟悉不过的圣诞故事,但她重述的方式不可思议的感人与有趣。第一次读的时候,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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