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读书 | 孤独不是光环,也不是污点

2017-08-19 贝小戎 三联生活周刊

“独处是一个充满恐惧和喜悦的地方,充满痛苦的自我贬低和狂喜的自我膨胀,而人类的创造就发生在这里。”


英国作家奥利维亚·莱恩在《孤独的城市》一书中说,心理学界研究孤独的先驱是美国德裔精神分析师弗里达·弗洛姆-赖克曼。她的一个女病人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以为地狱是一个很热的、着火的地方。那不是地狱。地狱是你被孤单地冻成一团冰的地方。我就置身于这样的地方。”


《孤独的城市》(奥利维亚·莱恩 著)

几年前,奥利维亚·莱恩移居纽约,跟男友分手后她感到非常孤独,随后她从爱德华·霍普、安迪·沃霍尔、亨利·达戈等人的绘画中寻找慰藉、克服孤独。美国画家爱德华·霍普出生于19世纪末,他画中的人物通常都很孤独,或者充满焦虑,三三两两地相对无言。

1942年,霍普创作了《夜鹰》,美国小说家欧茨说这是对“美国人的孤独最深刻的描绘”:冷清的街头有一家像商品展示窗一样的餐厅,餐厅里一共有四个人,一个穿着时尚的女性和她的男伴,一个背对着画面的男性客人,还有一个服务员。莱恩说:“这个餐厅就像一个都市水族馆,一个玻璃房子。没人在说话,也没人看着他人。”这个餐厅没有门,不知这些夜鹰是怎么进来的。他们被困在这个孤独的动物园里,也出不去。


爱德华·霍普的《夜鹰》

安迪·沃霍尔从小就很害羞。长大后他总是觉得他的外表不吸引人,鼻子像一个球茎,皮肤苍白。卡波蒂说他是一个“没救的天生的失败者,我见过的最孤独、最没有朋友的人”。20世纪60年代,沃霍尔成名之后,也找到了一个跟人交往的新方法:他出门时总是带着录像机和录音机,用机器来缓冲他跟其他人的互动。拍照、录音、录像意味着他可以没有风险地占有他人——这种策略对孤独的人非常有吸引力,他们既渴望亲密关系又担心被拒绝。

亨利·达戈的经历则说明了造成孤独的社会力量,以及借助想象力抵抗孤独的方式。达戈1892年出生于芝加哥,是一家医院的看门人,几十年间,他只身一人住在一个塞满了垃圾的房子里。1972年他生病后被转移到了一个教会的房子里。在清理他的房间时,人们发现了几百幅带有超自然光辉的绘画,有的有着迷人的童话元素:带面孔的云和长翅膀的动物。


亨利·达戈的异想国度

达戈为什么花了一辈子的时间用来描绘一个充满暴力和美的世界呢?莱恩说:“那是源自他对完整的渴望。”达戈在4岁时母亲去世,生病的父亲无力照顾他,把他送到了一所孤儿院。后来他从孤儿院逃了出去,在一家医院工作。他很聪明很有天分,但得不到爱和教育,终生只有一位朋友。

莱恩总结说:“我在这个孤独的城市遇到的艺术家不仅帮助我理解孤独,还帮助我看到了它潜在的美,它推动创造的各种方式。我认为治愈孤独的方法不是去跟他人见面。我认为要做的是,学习如何跟自己交朋友,以及认识到许多折磨我们的东西是更大的排斥力造成的,它们能够也应该受到抵抗。”


奥利维亚·莱恩(Mike Sim 摄)

阿琳·理查兹等人主编的《穿越孤独》一书中专有一章探讨艺术家的独处和他们的创作之间的关系。美国精神分析学家丹妮尔·卡纳夫写道:“孤独是人类基本的存在状态。在人类经验的核心处,独处是一副承载着无可名状、无法解脱的孤单的重担,这驱使我们从我们主观性的唯我牢笼中伸出手臂,寻求与他人联结,无论是通过艺术、爱、愤怒,还是通过群体共同的目标。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创造性行为,因为每个个体都必须找到各自的方法来应对自己的独处。”

许多艺术家回避社会交往,是为了借由想象力去重新投入到世界当中。独处是创作必需的状态。“独处是一个充满恐惧和喜悦的地方,充满痛苦的自我贬低和狂喜的自我膨胀,而人类的创造就发生在这里。”


《时时刻刻》剧照

有一次,卡夫卡的未婚妻问他,当他写作的时候她能否坐在他身边,卡夫卡回答说:“听着,那样我根本就写不了。因为写作意味着大量的自我暴露,写作是极端的自我暴露,是卸下自我防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个人跟他人卷入到一起,他就会感觉到迷失了自己。因此只要他的神志还能保持正常,他就会一直退缩在这种自我暴露之中。这就是为什么当一个人写作的时候,再怎么孤独也是不够的,夜晚再如何黑暗寂静也是不够的。”

(图片来自网络)

回顾往期可点击: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欢迎转发到朋友圈,转载请联系后台

点击以下封面图

一键下单「全民手游时代」


 点击阅读原文,今日生活市集,发现更多好物。

55 27635 55 15287 0 0 3492 0 0:00:07 0:00:04 0:00:03 3491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