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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 如何(不)在网上浪费时间

2017-10-14 贝小戎 三联生活周刊

有些人说,现在人不再阅读了,事实上我们读的和写的东西,比过去30年里还要多,只是读写的方式与过去不同了,我们是在略读。

2014年,美国艺术家、诗人肯尼思·戈德史密斯在推特上宣布,他要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开设一门课程,名叫“如何在互联网上浪费时间”,几个小时后网友的反响很热烈,有人说:“我已经能在这个领域读博士了”。“这门课我肯定能得A。”这门原本只有15个座位的教室被300多个选课的学生挤爆了。

事实上,要想在这门课上拿到好成绩并不容易,戈德史密斯要讲的如同是要求每个人在上网时都在进行一种行为艺术,要学会把自己在网上的活动变成或者理解成一种文艺作品,因为网络跟现代主义契合的地方,或者说网络时代的活动正是一些艺术家几十年前的追求。

他要使我们在网上度过的时间重新充满价值、焕发生机,把它们有效利用起来,而这并不费多大的工夫,主要是要转换视角,因为“互联网本身是一个巨型博物馆、图书馆和学院的综合体,你在网上浪费的时间、度过的每一刻,都在为它添砖加瓦,就连你的点击、点赞和喜欢也都会被记录下来。我们可以把我们在网上的停留,看作一篇篇毫不费力且毫无意识地写下来的史诗,和刻在浏览记录中的新记忆。脸书就是一部最伟大的集体自传。”


他的书中不乏一些有趣的概括,如“推特或Instagram上的粉丝跟脸书里的好友有很大区别。粉丝意味着有偶像,是可以纵向计量的影响力动力,而友谊的概念则更加模糊和横向。在推特和Instagram上,总有人比你拥有更多的粉丝,也使得他们比你更有影响力,而与之相对,脸书的好友数量限制在500人以内,这是大部分人都能达到的成就,因此本质上算得上是民主派。我们经常采用推特上的粉丝数量作为影响力的衡量标准,但我们不会用脸书上的好友数量来衡量。粉丝的同义词是马屁精,粉丝的数量可以无限扩大,强调潜在、剧烈的影响力动力学在起作用。”

课上的一项内容是,所有学生在15分钟内往自己在亚马逊网站的购物车里添加商品,看看谁购物车内的商品总价最高。有人通过点击古董邮票、体育纪念品和昂贵的首饰让自己的账户上显示出了两千多万美元。



戈德史密斯在书的附录里列举了在网上“浪费”时间的101种方法,比如在社交网站上发一条200字以内并可能得罪很多人的帖子;在几个小时内用计算机网络摄像头记录你的脸部表情,时间长到你忘记摄像头还开着。课上他让学生跟同学分享自己的密码,让学生意识到“密码不仅是我们进入各种密室的东西,它们是由我们的自传性资料碎片构建而成的小型自画像。”

总体上,戈德史密斯认为网络是好东西。“有些人说,现在人不再阅读了,事实上我们读的和写的东西,比过去30年里还要多,只是读写的方式与过去不同了,我们是在略读、剖析、一扫而过、标记、转发、群发着语言。”



还有人说,在电子屏幕时代,我们已经失去了全神贯注的能力,变得很容易分心,无法聚精会神。“但是环顾四周,我看见的却是人们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他们的电子设备,我从来没见过比这更集中精力、聚精会神、全情投入的状态了。人们都说,互联网让我们变得肤浅了。我们只是在浏览,而非阅读。这种说法既对也不对。我们会浏览和略读一些特定的内容,但对于另一些内容则会仔细精读。我们常常会把一些深度报道保存起来,等到离线的时候再拿出来读。”

一位教授说:“有了这些电子设备之后,你每分钟可以获得多次成就感。你的大脑确实被改造了,它进入了切换模式,不停地寻找着新事物,这使得放下手机变得十分艰难。”而戈德史密斯觉得听来简直太棒了。新事物和成就感结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他也知道网络是愚蠢与绝妙、逻辑与荒谬的结合体,一种分散、自相矛盾的碎片化媒体。“发布到脸书上的每个链接,无论大小、无论琐事或要事,都让人感觉是一则重大新闻,熊猫无聊艺术博客网和《华盛顿邮报》在分量上并没什么差别。社交媒体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具有消除差别的特征。”

当我们去海外度假,照片展示的并不是我们看到的景色,而是相机所在的地方和相机的工作内容。我们自以为用想相机记录了我们的记忆,但其实我们只是在给相机这个工具制造信息。


如今拍照太容易,我拍故我在,其实“不是相机为我们服务,而是我们为相机服务”,当我们去海外度假,照片展示的并不是我们看到的景色,而是相机所在的地方和相机的工作内容。我们自以为用想相机记录了我们的记忆,但其实我们只是在给相机这个工具制造信息。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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