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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横跨印度洋”的旅行

2017-12-20 徐菁菁 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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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9月底10月初,我完成了一次“横跨印度洋”的旅行。我的第一站是斯里兰卡的科伦坡。科伦坡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1517年,印度洋季风吹着风帆,将葡萄牙人送到了克拉尼河(KelaniRiver) 河口的一座小海港。葡萄牙人在河口南边建造了一座军事要塞,这就是今天科伦坡的雏形。从那时起,科伦坡就获得了世界性港口的身份,将斯里兰卡锚定于全球贸易之中。

科伦坡和斯里兰卡的兴衰都与港口密切相关。1912年,英国殖民政府对科伦坡港口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并在次年建立了科伦坡港委员会。上世纪20年代,科伦坡已是南亚最大的港口之一,不但负责国家的所有对外贸易,为南印度的进出口服务,同时也停靠英国、远东和澳大利亚间往来的船只。1921年锡兰总督邀请英国规划师帕特里克•格迪斯(Patrick Geddes)进行科伦坡规划。格迪斯为这座城市设计了公园、水岸、动物园、景观大道和迂回的道路,为它赢得了“东方花园城市”的美誉。


科伦坡国际集装箱码头的建立使斯里兰卡拥有了南亚第一个深水码头

科伦坡保留了那个辉煌时代的印记。距离科伦坡港不远,殖民时代议会大楼的东南角有一座钟楼。今天,计算科伦坡与任何地方的距离都是以这座钟楼为起点的,因为它曾是科伦坡港的灯塔,城中最高的建筑,负责召唤者远道而来的船只。现在,灯塔蜷缩在上查塔姆街的十字路口,被其他殖民时代的建筑淹没了——它们都是港口兴盛起来的产物。1954年,科伦坡在议会大楼的西面,印度洋的岸边建了老加勒巴克灯塔取而代之。           

钟楼的衰落见证了科伦坡的兴盛,它也见证了斯里兰卡的苦难。1914年,钟楼的旁边修建了中央银行总部,一座华丽的希腊罗马风格建筑。历史上,这座“中心点”大楼以拥有亚洲最高的枝形吊灯闻名。然而1996年,大楼在一次爆炸袭击中被严重损毁。钟楼所在的区域至此以后进入高度安全防卫状态,此后近20年,人们再也无法走近它。


从科伦坡的高尔菲斯绿地可以眺望科伦坡国际集装箱码头,它是招商局“一带一路”布局的先行者

招商局集团副总经理胡建华曾经是中国港湾工程有限责任公司的港口工程师。1996年,他第一次到科伦坡,修补年久失修的科伦坡港。那时,政府和泰米尔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的内战已经打了13年。胡建华记得,他在科伦坡的街道上遇到过至少四五十个碉堡,由于不断需要下车接受检查,从机场到城里的路程要走四个小时。

今天的中国游客一定会对这座城市产生不同的观感。拔地而起的摩登酒店和写字楼笼罩了殖民风格的老城,到处都是工地和售楼广告。这一复兴同样与港口密切相关。离开科伦坡的前一天,我到高尔菲斯绿地(Galle Face Green)逛了逛。周末的下午,科伦坡人在这里打板球、放风筝、散步。印度洋的碧波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向北望,科伦坡国际集装箱码头有限公司(CICT)的高大的红色岸桥构成了这一切的背景。


周末,科伦坡高尔菲斯绿地聚集着休闲的人群。

2008年,正在谋划布局海外港口的招商局集团参加了科伦坡码头的国际公开招标。2011年8月,科伦坡港南集装箱码头项目BOT项目签约,12月开工。新码头岸线总长1200米,有3个大型集装箱深水泊位,水深18米,是南亚地区中唯一可停靠19,000标准箱级集装箱船舶的码头。CICT办公室的顶层有一张示意图。地图上,孟加拉、斯里兰卡和新加坡三国几乎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船只从孟加拉往返后两者都需要4天时间。CICT建成之前,原来孟加拉90%的货物都是在新加坡转运,现在,这些货物已有40%改道科伦坡。

到访科伦坡后,我从科伦坡飞到了非洲之角吉布提。吉布提相当于一个半北京大小的小国,人口不足100万,全境大部分为火山岩物质的高原山地,植被稀少,终年酷热少雨,缺水、缺电、除了盐田,几乎没有可供出口的资源,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


吉布提工地上的建设工人

吉布提虽小,却是一方国际舞台。我住的酒店位于吉布提市市中心的罗马大街,附近交错着马赛大街、巴黎大街、莫斯科大街、日内瓦大街等等。这一片被当地人称作“欧洲区”。殖民入侵之前,吉布提境内由若干分散的苏丹王统治。1850年法国入侵。“欧洲区”色彩明丽但已斑驳的欧式建筑多是法国人留下的。入夜,我到附近的“茅草屋”(La Chaumière)餐馆用餐。一进门,我就感到内外是两个世界:几乎无法在大街上看到的西方面孔挤满了餐厅,操着不同的语言谈笑风生。我想起美国驻吉布提大使托马斯•凯利的话。他说今天的吉布提就像是上世纪40年代的卡萨布兰卡。

吉布提拥有亟待开发的潜力。从航运的角度看,它的位置得天独厚:非洲东北部亚丁湾西岸,扼守红海南口,和厄立特里亚、索马里亚接壤、背靠东非大国埃塞俄比亚,和也门则隔着狭窄的曼德海峡(Babel Mandab Strait)相望。它背靠东非大国埃塞俄比亚。埃塞俄比亚有1亿人口,每年GDP增长在两位数以上。近年来,大量中国企业在埃塞俄比亚开设工厂。但埃塞俄比亚是内陆国家,目前,吉布提是埃塞俄比亚唯一的出海通路。


吉布提老港的黄昏

如今,连接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与吉布提的亚吉铁路直通向招商局集团投资新建的吉布提多哈雷多功能港。一个48平方公里的庞大自贸区也在建设之中。招商局集团希望利用吉布提的地理优势、金融政策优势等有利条件,为中国向非洲进行产能转移的企业提供更多机遇。

最近几年,我看过许多关于中国国际产能合作的报道。新加坡学者郑永年说,“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的经济全球化新构想。在科伦坡和吉布提,这些抽象的概念第一次在我眼前有了生动的展现。

对科伦坡和吉布提的考察是我们这组封面的组成部分。在这个封面里,我们讲述了一个企业的故事。


多哈雷多功能港

1872年,洋务派在上海建立了轮船招商总局。这是今天招商局集团的发端。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朱荫贵曾评价说,轮船招商总局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开始走向工业文明时代。中西冲突、山河破碎、新旧转折,使得独立、富强成为近现代中国历史无可辩驳的时代主题。中国近代著名思想家、亦曾为招商局早期主要管理者的郑观应曾言:“欲攘外,亟须自强;欲自强,必先致富;欲致富,必首在振工商。”轮船招商总局的成立正是对时代命题的回应。

一百余年后,中国再一次面临了现代化的巨大挑战。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了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提出了要注意解决好国民经济重大比例严重的失调的要求。虽然以经济建设为重心的战略已被确立,但是在长期的思想禁锢之下,人们对于如何发展经济仍有相当大的争议,尤其是关于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关系问题,更是争议的核心所在。谁来开拓出一条道路?历史重任再次落在了招商局这家企业的肩上。

1978年,交通部外事司负责人袁庚被任命为招商局的常务副董事长,成为招商局的实际负责人,他建议在和香港隔海相望的蛇口的建立一个工业区。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在批复袁庚的计划时说:“让你们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今天的“一带一路”布局则是历史的又一轮延续。一个企业如何能在一个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希望你能通过这组封面文章触摸到历史和时代的脉搏。

本文摄影:蔡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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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彩

| 封面故事 |

  • 百年招商局:一家企业的中国现代化传奇(徐菁菁)

  • 百年招商局:一个企业与一个国家的现代化(徐菁菁)

  • 从科伦坡到吉布提:招商局的海上丝路(徐菁菁)

  • 破局者:招商系的金融版图(王丹阳)

  • 蛇口:一个企业与城市的生长(徐菁菁)

  • 跨越时代的招商局(李翊)    

  • 官商矛盾中的盛宣怀(李翊)

  • 从买办到实业家的唐廷枢(李翊)

  • 招商局的改革基因(肖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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