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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晋三访华,中日能否携手对抗贸易战?

老九论财经 三联生活周刊 2019-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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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7年之后,日本首相再度访华。在特朗普贸易大棒的威胁之下,中国和日本有携手对抗贸易战的可能吗?

图 | 视觉中国

尽管当年引发争端的钓鱼岛问题迄今并没有获得实质性解决,但在现实经济压力面前,两国还是决定搁置历史争议,打破政治僵局,中日友好条约缔结40周年,无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永远是大国交往的黄金准则。70年代,中国和美国结束敌对状态建立外交关系,最直接的原因是为了应对苏联的威胁,在现实压力面前,中美都选择了一条更符合自身利益的道路。今天中日之间的鸿沟,远小于当年中国和“美帝”之间的距离,如果当年中美都可以选择和解,中日携手合作也没有什么不能逾越的障碍。

在特朗普的贸易大棒之下,中国已经成为头号打击对象,作为美国的第三号贸易顺差大国,日本虽然还没有遭遇美国的直接打击,但是也同样压力山大。特朗普已经多次指责日本是日美贸易当中的大赢家,警告日本如果没有实质性缩减贸易逆差的措施,日本将可能有大问题。

对于日本而言,最担心的就是会成为美国的下一个打击目标。上世纪80年代,同样是因为美国的贸易逆差问题,日本被迫签下了《广场协议》,成为日本经济衰退的重要导火索,在贸易争端中吃过大亏的日本,比任何一个国家都更恐惧贸易战的杀伤力。

那么,中国如果和日本携手,有没有能力对抗美国的贸易战呢?

从经济体量来看,中国和日本的GDP相加大约为17万亿美元,和美国的19万亿美元相比差距并不是很大,如果全球第二和第三大经济体携手,还是有很大的合作空间。中日之间的合作越紧密,就越能提升各自对美国贸易战的抗击打能力,反过来也会加大美国的压力,为下一阶段和美国的谈判争取更有利的条件。

图 | 视觉中国

如果仅从贸易角度来看,中日如果携手合作,日本获益程度将比中国更多。中国已经连续10多年成为日本的第一大贸易伙伴,相比之下,日本只是中国的第4大贸易伙伴。从出口来看,美国曾经长期是日本的第一大出口国,但是日本对华出口增长迅猛,2017年,日本对中国和美国的出口额几乎相同,到了今年上半年,中国已经跃居为日本第一大出口国。从出口比重来看,日本对华出口占日本全部出口总额的比重为19%,而中国对日本的出口占全部出口的比重只有6%。对于日本而言,如果和中国加深合作,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对冲日美之间的贸易损失。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无法从合作中获益。首先,日本作为中国的第四大出口国,也有很大的出口潜力可挖,更重要的是,日本作为全球制造业强国,可以给中国制造业升级带来很大的帮助。

特朗普挑起对华贸易战,表面上看起来是要缩减中美之间的贸易逆差,更深层次是为了打压中国制造业,为美国制造业回流创造更多机会,进而为自己争取美国国内锈带州选民的支持。

对于中国而言,如果只是损失部分贸易顺差,其实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但是如果制造业遭遇全面打击,才是中国经济不能承受之重,这意味着中国将只能长期停留在低端制造的层面上,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经济强国。在中美贸易战全面升级之前,中兴通讯事件就已经彻底暴露了中国在高科技领域的短板,也更凸显了中国制造业升级的紧迫性。

图 | 视觉中国

如果中国和日本合作,以中国的贸易订单换取日本的高端制造技术,中日双方将形成双赢局面。尤其对于中国而言,在制造业上的很多短板,都可以借助日本的技术来实现提升,这将远远超过在中美贸易战中所遭受的损失。

今年5月份,中方领导人访问日本时,专程参观了丰田汽车,对于汽车电池和自动驾驶等高端科技表现出了极大兴趣。此次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访华,被称“史上最强”的500名左右豪华商务代表随行,也为中日之间的深度合作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

作为亚洲经济的两大领头羊,中国和日本携手,还可以在整个亚洲区域内形成更大范围的贸易联盟,以今天亚洲经济的强大实力,将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对抗美国贸易战的影响。比如中日韩自贸区,10多年来迟迟难以达成,很大部分原因在于三国之间政治互信度不高,如果中国和日本抛开过去的成见,将会在很大程度上扫清中日韩自贸区的障碍。

除了中日韩自贸区之外,亚洲地区还有更大规模的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由东盟十国发起,邀请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印度共同参加,形成区域内“10+6”的自贸区模式,区域内的经济总量占全球的1/3,人口总量占全球一半。

图 | 视觉中国

在特朗普退出TPP之后(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之后,日本对于RCEP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按照RCEP最新的谈判,各方力争在今年年内达成协议,如果中国和日本能够携手推进,预计RCEP在今年达成最终协议将没有太大的悬念,届时RCEP将成为全球最大的自贸区,也将成为中日乃至整个亚洲抵御贸易战的重要砝码。

今年5月份,中方领导人访日期间,中国发改委、商务部和日本外务省、经济产业省签署了《关于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的备忘录》,第三方市场将会成为中日合作的新模式。所谓第三方市场合作,通俗理解就是中日携手在第三国共同开发基础设施项目等,将双方的优势组合起来赚第三国的钱。中日两国都是基建强国,过去在很多国家的基础设施项目上都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激烈的价格战也让彼此损失不少利润,将来如果中日携手合作,还是具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不过,难点在于中日之间的开发模式和理念有太多不同,如何合理组合彼此的优势资源将是最大的挑战。

中日之间的合作最终能够推进到怎样的高度,很大程度上并不取决于中日自身,而是取决于美国的态度。如果美国下一步强力打击日本,这将促使日本和中国越走越近,中日的合作也会上升到很高的层面。反之,如果美国对日本态度缓和,日本对于和中国合作的积极性也会随之下降,中日合作的高度也会比较有限。对于中国而言,在选择和日本合作的同时,对于这种现实也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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