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德去世:“我用拍电影对抗这个世界”
据拉脱维亚门户网站Delfi新闻网12月11日报道,韩国导演金基德因新冠肺炎并发症在当地医院去世,终年60岁。
作为韩国著名导演和编剧,金基德的作品曾多次入围威尼斯、戛纳等国际电影节并获奖。2012年,他在接受本刊专访时表示,“我用拍电影对抗这个世界,我希望自己的电影能让那些同样感到无力的内心得到抚慰,面对和接受自己。”
韩国导演金基德(图|视觉中国)
我不在乎被接受与否
金基德:20岁的时候我被同街区的小流氓骚扰,当时在工厂工作,我就自己做了一把枪,想要一了百了,那算是我年轻时开始与世界对抗的起点吧。事实上,我一直都在工厂工作,至今劳动者的意识很强,我喜欢亲自动手做自己想要的东西,也相信劳动使我懂得的那些道理,比如电流晶体管和电容器里的对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相生相抗的。但当你承受的压力过大,无法从体内排出同等的能量时,就会使人的机能丧失,丧失机能是非常可怜的,这使我感到无尽的痛苦。
金基德:我是韩国人,东方人,我的电影里会不知不觉地有东方色彩,比如沉默,我的电影常常台词不多,很多人说是因此或许形成了一种隐忍,这迎合了西方关于东方的想象,但也可能就是我自己说不明白而已。而我想这种异质性,成为很多西方观众喜欢金基德电影的原因,但我想这也不自然地形成了这样状态,正如我平时也会看一些电影,极少情况下我去看一部好莱坞电影,日本电影却有很多我发自内心地喜欢,最近我还迷上了叙利亚电影,我觉得它们更接近问题的根本。
金基德:但人不是丑陋的,也不是坏的,人本身就是那样的,只不过更多的人们不希望再看到这些。很多导演在做电影时会把这些人们不喜欢的东西去掉,但偏偏我对这样的真实很感兴趣,所以我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常玩这样的把戏,抓来青蛙,在背上涂上色彩放在书桌上,觉得是非常漂亮的作品。如果非要定义这种行为是恶的,是向弱者施暴,那我只能说作为动物的我们天性就是这样。
金基德:我曾经说过,我对“父权话语”、“男性主义”这类词的确切含义都没有搞清楚,我的家里,母亲是一家之主,至今也一样。对那些一直安逸生活的女孩子们,可能我的电影是过火的,正像她们总是喜欢有道德约束、最安全而基本的体系,最普遍的体位。
但事实上,我对性本身的兴趣远不如我对爱的兴趣强烈,至少在自己的电影里是这样。如果说我喜欢在自己影片的情爱部分进行冒险,那目标肯定不是性本身,我想探究爱的本质,但归根结底还是在努力弄清楚人是怎么回事。爱,这种不可思议的情感,对我而言或许是动物本能的一种回归,它的美妙在于它可以是消灭类似理性、道德性、社会地位和阶级之后才开始的一种纯粹情感。
金基德:我非常同意李沧东导演的说法,“光州事件”的确是将我们这一代人卷入历史和现实的直接动力,而且对所有韩国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事件。当时我在工厂做工,是一家废车场,不到20岁,还很年轻,在工厂里的日子很忙,脑子里往往是没有什么想法的,我是事后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并感到深深的悲伤。我成长在那样的时代,人家问你的理想,每个男孩都大声回答“麦克阿瑟”,我们坚信“麦克阿瑟挽救了我们”。“光州事件”或者是个开始,确信的事情都有些动摇,似乎也有好些问题需要解决,李沧东说的那种和国家的关联感一点也没错。
点击图片,听范小青带我们回忆金基德传奇一生
大家都在看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欢迎转发到朋友圈,转载请联系后台。
点击封面图,一键下单
「节俭一代退场:
▼ 点击阅读原文,进入周刊书店,购买更多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