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一把火，母子四人命丧火海…放心保姆到底哪里找？

6月22日清晨5点左右，

杭州蓝色钱江小区2幢1单元1802着火了。

事件发生后，消防部门迅速调派消防车赶赴现场进行扑救，

现场搜救出4名伤者，全部送至浙医二院救治。

遗憾的是，经过多方奋力抢救，

年轻的母亲和她三个可爱的孩子还是没能醒来。

去世的母子四人

就在全国为这场大火为这个家庭唏嘘痛惜的时候，

该事件有了初步结论，令人震惊。

杭州市公安局上城区分局发布通告：

经公安机关调查，明确为一起放火案件。

该户保姆莫某晶有重大作案嫌疑，

现已被公安机关控制，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照片里三个孩子那么天真可爱，

就这样离开了世界，真的很让人很心痛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下此狠手？

保姆偷窃保姆虐童，

保姆加害老人的新闻层出不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保姆出事儿的新闻了。

印象里总是隔三差五就能看到类似的消息。

2017年3月据《海峡都市报》报道，近日，福州张先生从家中监控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保姆不仅动手打了他1岁多的孩子，还捏鼻强灌米糊，令孩子差点窒息。保姆在得知恶行败露后，匆忙开门逃走。

4月，《信息时报》报道说，广州天河区王先生家只有七个月大的幼儿，被“管家帮”家政公司的保姆用开水烫伤下体。持续治疗了8个月时间，该保姆所在的家政公司一直没有给出相关的赔偿。

再往前，回顾新闻，2011年6月，保姆摔完婴儿让孩子啃她脚趾头的新闻就曾引爆舆论。2013年5月，重庆一名儿童遭保姆虐待，导致全身100多处伤痕，2015年，广东媒体还曝光了一系列保姆毒杀老人事件。

每一个都触目惊心让人后怕。

火灾事件之后，保姆这个行业的特殊性，

引发了社会大众的关注和思考。

有人说，如果不请保姆就不会发生悲剧。

这只是情绪之言，从整个社会面上看，并不现实。

记者走访保姆市场，发现准入门槛低

“黑历史”难以追溯已成行业隐忧。

　　家政公司门口，保姆们一边闲聊一边等活

现状

放火案之后

保姆市场冷落了很多

昨天，记者先后走访了杭州朝晖家政服务市场、华红家政、金衢家政等多家家政公司。周五原本应该红火的生意，但每个家政公司的门口，只有保姆们围在一起聊天等活，而来找保姆的东家，却少得可怜。

“大半天过去了，一个顾客都没有。”华红家政负责人说，“新闻一出来，对保姆市场的负面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杭州朝晖家政服务市场里的善果家政负责人李女士感叹：“保姆都成为了高危职业，我都不敢把保姆介绍给东家了。”

各个家政公司都在观望。“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信任保姆的自然还会接着请。”金衢家政负责人叶容芬说。

“不管怎么样，东家可能会提高警惕，原本想找住家的，可能会考虑钟点保姆了。”郭女士说。

尽管这样，大家都表示，保姆的“身价”不会波动太大。“低了不会有人做。”郭女士还保持着乐观。

就业门槛低

一张身份证、健康证就行

在走访中，记者发现，保姆的门槛并不高。只要有身份证，能正常交流，会做基本家务。就连健康证，都不是必需的。

“有健康证最好，没有我们也可以去办。”叶容芬说。

有时候会碰到连健康证都作假的人。杭州朝晖家政服务市场有关负责人表示，一般保姆提供的健康证只是参考，他们会给每个人重新做证。“卫生防疫站有一个专门的实名制体检单。但是做的也就是一个配套项目，不能面面俱到。如果客户还有需要，可以再做别的检查。”李女士说。

至于地域，则不是那么重要。金衢家政负责人叶容芬说，“我自己是龙游人，所以到我这边的保姆，基本上以金华和衢州的为主，要么就是安徽地区了。保姆是需要传帮带的，大家知根知底，也放心很多。”

在家政行业，并不是越年轻越吃香。40-50岁才是主力军，一是身体吃得消，二是比较踏实。“年轻的有太多不稳定因素，比如说自己的孩子还小，家里事情比较多，容易分心等等。”叶容芬说。

做保姆门槛低到何种程度？这个群体的学历普遍以小学和初中毕业为主。高中甚至本科毕业的也有，但是人数较少，对于工资的要求自然也高。

目前，钟点保姆的工资在4000元/月左右，住家保姆稍微高一些，保持在6000元/月左右，上不封顶，主要工作就是做饭和打扫。“我们有一个保姆，就在蓝色钱江，只做饭，工资是每月10000元。”郭女士说，“那些月收入近万元的保姆，除了学历要求，还要有多种技能傍身，比如说会开车、懂早教等。”

如果有“黑历史”

查起来并不容易

正因为保姆的准入门槛不高，所以有些保姆存在“黑历史”也就显而易见了。

“如果一个保姆有前科，我们这边知道的话，这种人绝对是不会用的。”李女士说。

面对“黑历史”，各个家政公司是怎么排查呢？答案是“无能为力”，“各自尽力”。

进入杭州朝晖家政服务市场的保姆，其身份信息都会录入系统。碰上可疑的人，会将信息传给公安，有案底的，会被打入黑名单。另外，市场里还有简单的心理测试。“尽管这样，还是会有漏网之鱼。我们只是做初步筛查，人心是看不穿的。”李女士说。

在华红家政的门店里，记者看到一个身份证录入系统，所有保姆实名制出现在中国家政行业网络办公信息平台里，假身份证是刷不出来的。

叶容芬从事这行已近10年，在她看来，自己看人还是比较准的。虽然不能把保姆的所有历史挖出来，但她每天会花大把时间对保姆进行面试，问得很细致。

如果对方不耐烦，她就会直接不要这个人。要是听到一些闲话或者口碑不好的，她是不会继续用的。“因为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老乡，一有什么坏事，四处传，也很难听的。”她还强调，保姆的家庭最好是完整的。慎重起见，她还会让保姆留下老公和孩子的手机号码，万一有事情，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当然，还要考虑稳定性和长久性。“两年换一个东家的，和一年换几个东家的，我肯定选前者。”

多家家政公司都认为，自己只是初步筛查。最为重要的，还得靠东家自己擦亮眼睛。

乱象

1

身份证可造假，培训证可购买

家政行业从业相对门槛较低，但搵工也要有三张基本证件，即身份证、健康证明以及某类技能培训证。记者从多家家政公司了解到，其中身份证、技能培训证可能存在问题。

“我们公司在面试时会直接询问身份证信息是否造假，因为公司为雇员每人买10万意外保险，5万家庭服务保险，假身份证自然无效。”广缘家政服务中心负责人黎秋珍告诉记者，购买保险本是公司一项福利，没想到还承担了筛掉假身份证的作用，“听到我的说明后，就会有人当场走掉。”

此外有业内人士指出，家政从业人员的培训内容形形色色，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除了比较正规的广州家庭服务业协会，广州市人力资源部门组织的培训，市面上也有不少家政公司认可的培训公司，还有部分学校会提供家政培训。

“一个月嫂就能参加到催乳、产后修复、小儿推拿、月嫂、营养配餐等培训，有证直接影响工资升级，也就催生了证件购买这种非法供需。”广州家庭服务业协会培训项目负责人告诉记者，有不少从业者毫不忌讳地要求花钱购买育婴师、母婴护理员等培训证，并表明其他地方能买到。“我们遇到过不少人连培训都懒得参加，提出直接付学费甚至加倍学费拿证走人。”

2

健康证明：可能过期

或隐瞒普通体检不可查的疾病

市民邱女士近日从家政公司雇佣了月薪过万元的一名月嫂，当时对方给出健康证明，邱女士本着谨慎起见，带保姆去做了一次全面体检，却查出有梅毒。

据了解，家政公司对从业者要求的健康证明，其体检内容一般包括乙肝、血常规、妇科、胸透等，体检时间在一年之内，要求高一点的公司会要求半年内，“健康证明过期是比较常见的，一个阿姨刚从上一家做完，马上进入下一家，健康证明自然就过期了。”

“妇科也是近一两年才加上。我们公司有一个星级月嫂，其实身体健康报告都是正常的，但雇主做全面的健康检查查出子宫肌瘤。” 一名业内人士透露，家政公司对于从业人员的健康证明要求有自己的“行规”，即考虑从业者的自尊心，“更深度的体检会让从业者感到不适，但如果已经和雇主签订合同，雇主可以自行决定。”

多家家政公司均向记者表示，梅毒、HIV、肺结核等问题，普通的健证明无法给出，检查需要雇主和保姆达成共识后自费另外去做。

3

“阿姨”介入家庭

“阿姨”和家庭成员关系不清，是屡见报端的狗血剧情。“会有一些老人，要找一个女保姆照顾，但我们肯定拒绝的。” 一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广州地区就有老年客户直接要求“陪睡保姆”，既照顾日常起居，又能在晚上“陪床”。也有市民报料，家中长者因为保姆而导致闹离婚，最后请个保姆，家却散了。

“不要干涉他人家庭关系，在家政类的道德培训中是一定有的。”艾森尔家庭服务中心负责人黄女士表示，正规公司在培训雇员时，会明确告知“不能参与家庭成员内务事”。

“人性很难把控的，我们可以提供培训，但不能窥视到人心。”广缘家政服务中心负责人黎秋珍认为，这类涉及情感的问题，不可能单方面介入就能造成，而且不好监管。  

4

“黑家政”：教唆保姆闹事

“这一行，大家最痛恨的就是‘黑家政’，你看那些极端负面报道，基本都是四个一办公。”广州家庭服务业协会秘书长莫小英告诉记者，真正让“三证”有问题从业者进入市场的，就这这些一张桌子、一个人、一台电脑、一个牌子写上公司名的“黑家政”。

莫小英表示，作为行业监管者，家协听过不少“黑中介”出事走人，教唆保姆及其家人去雇主家里闹事的事迹，甚至让保姆打砸门窗、威胁小孩。

一边是家政服务业乱象频发：

保姆毒害老人、母婴在月子会所感染疾病……

一边又是保姆市场供需矛盾突出：

好“阿姨”难找，且往往佣金不菲。

在“养老”与“育小”双重压力不断加大的今天，

越来越多的中国家庭开始呼唤家政服务；

然而，社会认可度低、流动性大等因素

也在制约着家政服务业的发展。

“保姆”如何才能被正视？

行业应该如何入轨？

出路

做保姆“不体面”

行业门槛低，人员流动性大

“现在多数人还是觉得保姆工作不体面、没地位。”周蔓茹认为，传统观念是阻碍更多人进入家政服务业的重要原因。

2014年，北京妇联计划在陕西招聘100位月嫂到北京就业，由妇联负责培训，打造“秦嫂”品牌，帮助妇女就业。“当时我和妇联的工作人员一起到卫校招聘，动员了很久，最后只有两三个人报名。”周蔓茹说，“学生们都希望毕业了能进医院、社区诊所，工资虽然没有月嫂高，但在她们的父母看来是个正经工作。”

除了观念问题，周蔓茹认为，家政公司的非员工化管理也是造成许多保姆无法安心长干的重要原因，“家政公司目前充当的角色只是中介，而不是管理者。且大都是小公司，欠缺资本和能力履行管理职能。”

据一家家政公司的经理刘燕介绍，她所在的公司虽是按照正规公司注册的，但实际上也还是个中介机构，给保姆介绍一位雇主一次性收取二三百元管理费。如果给员工缴纳养老保险的话，按照比例公司需给每位员工年缴纳7000元左右保险费，这显然超出了公司的承担能力。

“公司利润微薄是阻碍公司员工制管理的一个重要因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行业门槛低，人员流动性太大。有些人做了两三个月，找到稳定工作后就跳槽了。”刘燕说。

贾阿姨介绍说，她和月嫂之间并没有签订什么协议，只是口头约定，月嫂如果临时决定不来，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我总不能再去找个备用保姆吧，这样也不厚道。”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保姆临时与雇主毁约，或者中途要求离开的例子并不少见，雇主大多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行业信任危机待解

呼唤政策扶持

“无法职业化、标准化管理，从业人员很难得到系统培训，受过教育的专业人才又不愿加入这个行业；但同时，市场对家政行业从业者的要求却在不断提高。”周蔓茹说，就拿月嫂来说，既要照顾新生儿也要照顾产妇，通常是集保姆、护士、厨师、保育员、保洁员的工作于一身。

“在现有保姆队伍中，多是没有受过专业培训的进城务工人员。雇主常说找不到保姆，也主要是指找不到素质高、有专业技能的保姆。”刘燕表示。

为规范目前良莠不齐的家政市场，国家标准委去年7月份发布《家政服务母婴生活护理服务质量规范》和《家政服务机构等级划分及评定》。两项标准已于今年2月1日生效。《家政服务机构等级划分及评定》把家政服务机构从低到高划分为五个星级，要求家政机构要有对服务员进行培训的场所，并对所有服务员进行岗前培训；能够每年组织服务员健康查体；能够为服务员办理第三方保险。《家政服务母婴生活护理服务质量规范》对月嫂提出基本要求，并将其划分为一星、二星、三星、四星、五星和金牌六个级别，对不同等级母婴生活护理员应该具备的技能要求也极为详细。

“从国家标准发布以来，出于同行竞争，还有行业协会的要求，我们也在进行整改。”据刘燕介绍，公司现在安装了与公安局系统相连接的身份验证器。保姆登记后可进行备案，保姆上岗前需提供相关技能证和健康证；公司还为员工购买了家政保险，每人每月十几元，员工遇到人身或财产意外时，可得到一定赔付。

家政业有了国家标准，但这些标准对行业只具有参考作用，并不具有强制性。“广州毒保姆、福建小偷保姆等一系列新闻事件的发生，让大家对保姆、对家政从业人员产生了信任危机。期待政府出台相应的政策支持家政公司，使之做大做强，职业化、规范化，引领家政公司往正向发展。”周蔓茹说。

记者手记

金牌保姆需要金牌管理

在一个劳动力要素基本充裕的市场，为什么保姆会有如此大的缺口？从整个社会对家政服务人员展现出的复杂心理中，我们也许能找到答案。

一方面对这个职业缺乏足够的尊重，甚至有些歧视；另一方面又对从业人员素质有着较高要求：有健康证、懂护理知识……对于一名普通务工人员来讲，在没有得到充分的社会培训与良好的公司管理的情况下，成为一名“金牌保姆”基本上是天方夜谭。其实，早在2000年，我国就将“家政服务员”规定为正式职业，纳入国家职业资格证书制度管理。然而，十余年过去了，整个家政服务业的职业化程度与社会期待仍相距甚远。

进一步推进家政服务的职业化、规范化，需要家政企业创新管理机制，把“临时工”变成“正式工”，更需要政府给予这一行业更多好政策，让企业少走些弯路。毕竟，职业化、标准化的“金牌”管理不仅有助于保姆各项保障的实现，还有助于雇主的权益在受到侵害时得到赔偿。

（综合人民日报、广州日报、浙江在线）

新媒体编辑：杨金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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