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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觉醒后,TA 们割掉了自己的睾丸或乳房

2017-08-27 刘璐 丁香园

某三甲医院急诊送来一位下体流血不止的男子,因为性别自我认同为女性,他受不了男性身体,于是在家拿刀割下了自己的双侧睾丸,而且还将割下的睾丸扔进了抽水马桶冲掉!


性别认同是一个人的自我建构中最重要的基石。当对自己的性别认知和社会对你的期待不同时, TA 们选择了美工刀去划胸部、注射大量性激素,更彻底一点,做一系列手术,割掉或者重塑性器官。


对电影《刺客聂隐娘》的编剧谢海盟来说,这样的性别认知错位也经历过。此前尽管家人接受了他的男性身份,但在他们眼里自己仍然是女儿身。谢海盟留给家里人一封信中说到:「我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连身体都无法自我认同,我没有打拼的意义」。


母亲朱天心在接受《镜周刊》采访时说:「他平常为了不要有女性性征,会把自己节食成纸片人。这几年洗他衬衫会发现血痕,原来他用美工刀去划胸部。他的痛苦如此巨大,那就得面对了。」


2016 年,加州大学威廉姆斯研究所公布全美跨性别数据研究结果,研究者发现,在全国 50 个州中,有 0.6% 的美国成年人认为自己是跨性别者,这一数字是十年前的两倍。


我采访了几位跨性别者,听听 TA 们是如何面对自己复杂人生的。




终于战胜那个不想成为的自己

其实人很难理解不同的人

性别问题引发的焦虑,已经快要杀死我了

我切掉了睾丸,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至少赢了吧

@皮皮 | 38 岁,男跨女,泛性恋



我 2004 年结的婚,有一个儿子。结婚之前我向妻子坦白我的情况,她表示理解。结婚的目的更多还是希望能让父母安心,以及让生活稳定下来。


我现在留着长头发,有一次一个朋友的儿子看见我,问我怎么留着长头发啊,朋友赶紧解释说:「因为 TA 是搞摇滚的」。


向父母坦诚出柜是在妻子的帮助下,出柜以后,爸爸说,之前怀疑的那些问题就有答案了。我童年的时候很爱和爸爸玩,但是到我青春期之后,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尴尬中,我的女性化表现让他愤怒。出柜之后呢,我们又都默契地不去谈论变性的话题。


我后来才知道,我爸爸去找过一个跳大神的人,咨询可以治疗我的方法,意外的是,那个跳大神的告诉我爸爸我是正常的,不需要治疗。


跨性别在中国有一个好处,它还没有去病理化,根据法律和人事制度,我可以用这个理由去请病假。而且我是一个病人,我们的人事依照劳动法,不能随便和我解除劳动关系。


变性手术其实是很个性化的,我的第一次手术是 2011 年,切掉了睾丸,当时我已经 33 岁了,也痛苦挣扎过也徘徊思考过:毕竟我已成家有娃,不希望这些会造成太多影响。


但我自己的需求很强烈,我需要在这两方面平衡。一是钱,一是手术效果以及术后维护的成本,我都需要综合考虑,最后做了这个手术。我当时跟医生谈手术时也告诉了他我的考量,医生说:「我很少见到这么理智的人,你这手术我愿意接」。


手术完之后特别开心,对于我自己而言,我战胜了一个特别大的敌人,战胜「我不想成为的那个自己」就是一种胜利。毕竟有那个东西(睾丸) 的话,比如说会容易凸点,外表会逐渐往大叔方向发展,我的压力越会越来越大。现在终于把这个敌人战胜了,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至少是赢了!


手术的副作用是客观存在的,内分泌的变化带来的不只是让人开心的,也会带来很多问题,很多问题我也遇到了。这些事我术前是知道的,最坏的结果我也能接受,所以术后处理的时候,我也是很镇静的,现在也基本都处理好了。


我觉得由于性别问题引发的焦虑,已经快要杀死我了,即使那些副作用问题处理不了,也比死了好。现在我过得很好。


你对自己的身体满意吗?

如果满分是 100 分的话,我给现在的自己打 60 分,扣掉的 40 分是因为丑。


在我的审美体系里,没有男性特征是美的,看起来和别人差不多是美的,如果我看起来像姚明那样的话,我是没有办法觉得自己美的,像刘德华那样我也不觉得自己美。像一个普通女孩,就是美的。


最大的压力来自哪里?

我自己在运营一个跨性别父母的微信群,我觉得跨性别最大的生存压力来自于父母。


中国是一个农耕文明,每个人都是家里的生产资料、劳动力,难听一点或者说是生育机器、做家务的,你都是家族的一部分。父母把孩子看成自己的财产,所以父母对孩子的管辖是会超出一定范围的。


作为跨性别,没有必要强求父母一定要理解你。我跟那些跨性别的父母也是这么说的,理解是一个很高的层次,我并不要求人和人之间能互相理解。


但作为亲情,你是把 TA 当作你的财产还是你的孩子,如果你是把 TA 当做一个人,你首先是应该尊重 TA。当一个孩子在理智的清醒的状态下做的决定,你不相信 TA,我觉得这是不尊重。


尊重的下一步是支持,我可以不理解,但是我的孩子做的理智的决定我可以支持 TA,这是亲情的一部分。然后才是理解,我觉得至少得分这三层。


我接触到一个家长,他就跟我说:「我身上有这么重的病,我拉扯我的孩子这么大,我不是忍过来的吗,你也痛苦我也理解你,那你就不能为了家人忍一忍吗?」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个世界观的问题。在中国,父母接受跨性别要远比接受同性恋难得多。


对于大部分同性恋来说,出柜是最后一步,「妈妈我有了一个伴侣,我出柜了,我们很开心,一家团圆,挺好的」。对于跨性别来说呢,「妈妈我要去变性」,这才是开始。


这后面还有很多年痛苦的事情,在中国,如果你没有父母的支持,你很难拿到一个比较好的身份,你要去做手术,你要去改变身份,很少有人能跨过父母去独自完成。


医学能解决跨性别者的困境么?

我觉得跨性别的问题不是现代医学就能解决的问题,跨性别者没必要一定要改变自己的身体。


如果一个女跨男,他觉得阴茎非常重要,可能基于几个原因:有些人就是完美主义,必须该有的都有;也有些人就觉得,我没有这个东西我会觉得自卑。


在他的观念里,即便现有的技术让这个再造的阴茎很不完美,但是他也一定要做。这个东西就未必是他真正需要的,很可能是社会强加给一个人的。如果社会上没有要求男人一定要有一个东西,他可能未必是一定要做的。


有些人是基于男性的自尊,但男性自尊这个东西不是天然的,是社会赋予的,如果他接纳更多元的社会观念,或者说社会上性别观念是不一样的时候,他还会要这个东西吗?


这种事情在跨性别中也是发生过的,当一个人足够成熟,TA 对社会对自己的理解足够深的时候,TA 可能觉得某些手术是不重要的。




我今后肯定要成为女的!

向妈妈坦白那天,她一夜没有睡,一直在给我织毛衣

相比身体的伤害,自我统一的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就像癌症病人要化疗一样,变性手术和注射激素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

@Cookie | 31 岁,男跨女,女同性恋 



我是一个深柜跨女同性恋。我身高 1 米 8,身材也不错,看起来很匀称,腿也很长,是男生那种比较韩范儿的头发,外表看起来是一个有点帅的小帅哥,别人不会把我的性别跟女性挂钩在一起。


我以「男性的身份」生活了 30 年了,已经习惯假装成别人,我的行为举止和语气语调已经固化了。


中国最早有跨性别圈时我就已经泡在跨性别论坛里了,那时候这个论坛是我们唯一的归宿,在上面我了解到很多信息,包括如何服药,在哪服药,服药会有什么正面作用和负面作用。


那时候有一个叫大药房,我是个高中生,但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丈夫去买药,处方药要去验证,对方电话打过来,我说我妻子得的是多囊卵巢症,需要用这些药,就给我寄过来了。


我性格纠结,在服药两个月后我发现胸部已经发育到快 A-CUP 了,那时又惊喜又害怕,当时上下楼时胸部都会剧烈晃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敢再吃,如果再吃下去,我隐藏不住了,可能就一定要坦白了。


去年 30 岁,我跟母亲坦白了,说我其实隐藏了很久,我想做一个女孩。我全程都在哭,但母亲很冷静,她告诉我,让我选择自己的生活,只要能幸福就够了,她支持我。那晚她一夜没睡,一直在给我织毛衣。


回忆起小时候,那时我就是一个典型的跨性别女生小时候的状态:从来不和男生玩,只喜欢和女生玩,画房子,跳皮筋,还经常偷用母亲的指甲油,偷穿她的裙子。


然后母亲不断告诉我不能和小女生玩,应该和男生一起玩。父亲就带着我去踢足球,看一些革命烈士,跟我灌输《霸王别姬》里的张国荣是个变态,他告诉我男子汉应该是怎么样。


那经过这种正负强化,我大概在青春期萌芽的时候,就笃定了一个状态,如果我想变成女生,我就是个变态。


在整个初中时期,因为本身我是喜欢女生的,所以看似异性恋的这种状况,让我有种错觉,我觉得自己应该学男人一些,这样可能会得到女生的喜欢。


但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个娘娘腔就好了,这样可能有一天我涂了指甲,和女孩一起进美甲店,就不会遭到异样的眼光。


现在,我给自己的方向是,今后肯定要成为一个女生,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十年,甚至可能在我临死的那一两年,这都没关系。


那现在分解出来的,最近的目标就是赚钱,做实验,所以现在我在全身心的去努力工作,我也在服药,我已经服了半年了。


手术和激素都会带来一些影响,但我不认为是「副作用」,因为看你怎么看待「副」这个字的意思。就像癌症病人做化疗一样,那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相比起体重增加、痤疮或者脱发,自我统一的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对自己身体满意吗?

我去找了医生,他在给我做诊断的时候,告诉我其实脸可能简要的修饰一下就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我的问题有两个,第一,因为我个子比较高,我有 1 米 81。


第二个是我的外在行为举止,因为这么多年,我已经装成一个很男性化的样子。走路姿势、说话表情、神态、眼神,可能跟女性也不一样,后者可以通过行为去改变,但是身形,身高现代医学解决不了。


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我高中时候没有好好吃药,对自己下不去狠心,导致现在已经而立之年了,还是没办法去统一自己。


如果青春期的时候吃药,效果是非常好的,我可能不会长这么高,我骨架可能不会这么大,我声音可能是女人的声音,我的面貌也是女孩的面貌,我的脂肪分布,心理状态可能全都是女孩。


但是你青春期以后,你再服药,顶多让你的皮肤变光滑,顶多让你胸部松软一点,但是不会发育了,毛发长的可能慢一点,更多的是心理的安慰。


性别认知什么时候建立的?

我对自己的性取向一直不太了解,我知道自己喜欢女生。由于我的外形还算过得去,会吸引一些直女,但是几乎所有的恋爱都是以悲剧收场。


直女在跟我相处的过程中,她都能发现其实我不是一个男生,无论从我的心理状态,我在家的生活状态,我跟她们的相处方式,我的思维方式,还有我自己的一些性别认同。所以最后我知道,直女喜欢的是男人,但我不是。慢慢地接触了解了更多,我才找到自己的位置,我是一个跨性别拉拉。


最大的压力来自哪?

深柜是一种无奈。

在朋友眼中,我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朋友,在下属眼中,我是一个优秀、上进、勤奋的好上司。如果我去出柜了,改变自己,留了长头发,哪一天浓妆艳抹穿着女装出现在大家面前了,这样的场景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们生活在一个社会群体当中,社会对你的定位,对你的认同,直接决定了你的性别。


可能有一些隐藏得很好的跨性别手术都没有做,但是她得到了认同是女性,男性会喜欢她,三八节会给她发礼物,走到超市里大家会叫他小姐,进了女厕大家不会觉得她是流氓,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性别归属是来源于社会对你的认同,而不是你自己对自己的认同,自己对自己的认同是一个前提,但只是一个前提而不是决定性的。


医学能解决跨性别者的困境吗?

我们寻求医学的改变或者是外在的改变,无非是想要让社会以性别的刻板印象去认识我们,如果有一天,社会觉得留胡子也可以是女性,可能大家就不会去做把胡子去掉的这种手术了。



我想要个孩子,让孩子管我叫父亲

跨性别者是什么样,不是外界给你定义的

我去了男厕所以后,再也没有进过女厕所

如果把胸部切除的话,我会给自己的身体打 90 分

@大熊 | 26 岁,女跨第三性别,泛性恋



高三之前,我都跟男生谈恋爱,到高三的那一年,喜欢上了一个女生。高考压力挺大的,我很焦虑,就跟我一个发小说自己喜欢上一个女生。


我发小是一个 T(女同性恋里偏男性化的角色),然后她就用 30 秒的时间,带我进入了一个新世纪。她说我知道你是,我说我是什么?她说你是 T,我说 T 是什么?她说 T 是拉拉,我说拉拉是什么,她说拉拉是同性恋,就 30 秒的时间。我就说,那我有可能是同性恋。我就开始交一些拉拉朋友。


但是我自己心里可能会有一个小小的疑惑,我实际上在当拉拉的那段时间,对男性还是有好感的。但是那个时候因为接触拉拉比较多,很多时候你需要去标签化自己,所有人必须要有一个很明确的标签。


那是 2011、2012 年,我在北京上大学,那时候在网上搜索同性恋出来一些同志维权机构,我就去这些机构看看,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是到了 2012 年 5 月份,我也还在为我的身份困扰,那时候我恰好看到跨性别这个标签的解释,我一看我就觉得和拉拉比起来,这个标签更适合我。


我那个时候在探索阶段,对于性别的认知只是男或者女,我就自然而然把自己归类为了跨性别男性,那个时候还叫做女跨男。那时其他跨性别男性告诉我,如果你觉得你自己是跨性别,你应该尝试着去做些什么,让自己确定自己的身份。


那个时候我就很想去男厕,不想去女厕,因为我觉得女厕不适合我。他们说那你就尝试着去男厕试试看,你觉得男厕和女厕谁更适合你。我就去了男厕以后,之后真的再也没去过女厕。


但是实际上我那个时候去男厕也是会有异样眼光的,我不像现在这么男性化。我那个时候还是偏向女性化,头发还是偏长,而且我的声音很女性。所以那个时候我去男厕的话,实际上是会比进女厕有更多困扰。但是当我第一次进男厕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是我应该进的厕所,而不是对面那个。


我的恋爱模式很中性,我自己还不把自己定义为纯的男性,在跨性别里我的性别身份都是特别少数的。我的跨性别身份是跨第三性别,然后我的性倾向是泛性恋,很中性。我喜欢飙车、喜欢打火机、喜欢枪,但是我也喜欢娃娃,喜欢动物,喜欢撒娇、卖萌。


父母知道我的状态,我跟父母出柜从 2010 年就开始了,但是以拉拉的身份出柜,慢慢的到这两年,2015 年、2016 年,我偏向于更多的去告知父母我的跨性别身份,他们就觉得你拉拉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改变自己的身体。


实际上我爸特别尊重我的意见,他喜欢叫我女儿,给我发信息都是女儿你这段时间怎么样怎么样。最近这段时间,我跟他说我特别不喜欢别人叫我女儿,我没有办法跟我父母去说我第三性别的问题,他们连男女都没有办法分清,我只能跟我爸妈说我就觉得我是男孩儿。然后慢慢地他开始改变称呼,就叫我孩子。


我从 2015 年 8 月份开始,到 2016 年的 2 月份,用了半年激素。我用激素的原因就是想把声音稍微的修正一下,我觉得我的声音和我的状态,对外界造成了一些困扰。


用激素那半年的状态是我半年没有来月经,那半年的声音也更低一些,毛发会长得比较旺盛,会有胡子,胡子是硬的。出去说话办事会没有以前那种冲突感。


如果我父母接纳程度够好的话,我以后是想自己生育的,如果用太长时间激素的话对子宫是有影响的,所以我的状态就是只要我的声音改变,我就没有再用激素了。我打算切除胸部,然后借精或者试管一个孩子,孩子叫我父亲。至于身份证的状态,我并不太想改证件,我只是打算自己生个孩子然后孩子叫我爸而已。


跨性别需要自我消化和自我接纳,跨性别者是什么样,不是外界给你定义的,是我自己自信的、勇敢的,去告诉外界我是什么样。


你对自己身体满意吗?

如果满分 100 分,我给自己目前打 75 分,我实际上扣分最大的项就是胸部,如果把胸部切除的话,我应该能达到 85 - 90 分。


性别认知何时建立的?

我是自己慢慢探索,然后在探索中去改变自己的认知。


我不是从女性变成男性再变成第三性别,我可能本身就是第三性别,但是我最开始认知里只有女性和男性,当我的认知越来越广以后,我认知到第三性别这个定义更适合于我,我的认知越广我看到的世界更不一样。


现代医学能解决跨性别者的困境吗?

现代医学,如果是手术的话,可能对某一部分跨性别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 TA 能去改变 TA 的身体,TA 能把不想要的东西给去除掉,能加上想要的东西,TA 能变成 TA 想要的状态。


但是,对于他不想要的,他想要的这些东西,实际上就是在我自己看来,还是所谓的社会刻板印象。


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必须要有阴茎才是男的,如果我没有就不是,很多人也会跟我争论这点。2016 年我回我老家,对老家的人冲击比较大。他就会说你没有男性器官,你凭什么说自己是男的。


我觉得医学对跨性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社会环境。如果一个社会环境好的话,可能很多跨性别者只会做部分手术。




你心里想什么,你就是什么。

你心里希望你是什么性别,你就是什么性别

非常希望自己能做全套的手术,变成一个异性

父母觉得我们已经接受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嚣张跋扈

@C 先生 | 女跨男 异性恋


小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我和别的男孩不一样,而不是想为什么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也问过我妈,为什么我是女孩不是男孩。


小时候我妈喜欢看金星的一些片子,我还问,这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男人。我妈说,金星是变过性的,从男人变成女人。我就知道,原来男人是可以变成女人的,那女人可不可以变成男人呢?我一直不知道女人是可以变成男人的。


我接触到跨性别是 2009 年,在 2009 年之前,我已经做了一段时间同志社群了,但总觉得自己和身边的同性恋有点不太一样,但是又不太知道哪一点不一样。


直到后来听到一句话,说「你心里面想什么,你就是什么」。2012 年,我才把自己想清楚了,我是跨性别男性并非同性恋,所以当时才决定用这个男性的身份,出来科普跨性别。


后来我想明白一点,跨性别和同性恋的区别在于,「我是谁」和「我喜欢谁」。


对于跨性别来说,每个人的需求和选择不一样。有的人最早是要求一个自我认同,觉得达到认同就好。但是有另外一种人,比如像我这样的,就会希望有医学上的帮助,通过手术或者激素来改变自己的身体。还有一种就需要有法律的支持,想要改身份证。


跨性别群体很复杂,因为身份选择太多了,所以会有更多的争执,比如说想做手术的不喜欢易妆的,那想做手术和易妆的,又同时不喜欢跨性别里面的性工作者,也不太喜欢认同跨性别但又不手术的。每一个身份就代表一个小社会的存在。


我的理想状态是非常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异性,其实我上个月本来想准备用激素的,但身体体检下来,不适合用。我也非常希望做全套的手术,对于跨性别男性,技术还不是那么完善,我的经济状况不是那么好,所以就非常的难。




TA 们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在跨性别领域,这是无数类型中的一种,要谈清楚人的性别、性取向本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一个被大众普遍知道的词是 LGBT,代表女同性恋(Lesbian)、男同性恋(Gay)、双性恋(Bisexuals)、跨性别 (Transgender),但这个词本身也存在阐述的局限,不能代表所有的性少数状态。


一位跨性别者告诉我未来可能会替换掉 LGBT 的一个词是 sogie,来自性倾向(Sexual OrienTAtion)、性别认同(Gender Identity )和性别表达(Gender Expression) 的缩写,对于一个个体而言,综合这几方面考虑,或许才能更准确表达 TA 的状态。


我接触的这些跨性别者 TA 们的人生面临不同的状况,TA 们想要成为的那个人也各不相同,TA 们并不总是痛苦挣扎,因为有对自我的认同和热爱,TA 们享受某种隐秘又诚实的快乐,也拥有保有自己的勇气,TA 们不得不去面对自己复杂的人生,TA 们也正是这五彩斑斓世界的一部分。(责任编辑:徐卓君,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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