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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电影少不了生物学家,不然谁负责作死?

2018-04-18 苏小七 果壳网

湮灭,其实是一部伪装成科幻惊悚的生态纪录片。

 *剧透预警

《湮灭》上映了,就是那个星云奖打败了《三体》的科幻小说改编的电影。

据说导演亚历克斯·嘉兰没有看完小说,而是选取了其中一小段故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编,讲了一个不复杂的故事——

外星人入侵地球,带来了一种神秘的“闪光”,它能折射所有东西,包括DNA。

以生物学家莉娜为首的几个女性科学家,就进入了这块被称为“X区域”的生态灾害之地探险,遭遇了各种可怕的事件。

比如吃了人之后能发出受害者的声音的野猪……

本应该在家里的丈夫,却莫名奇妙地横尸眼前……

内脏在身体里流动……

还有诡异到极点的透明鱼,长出水晶的树,角上开花的鹿…… 

结果不用说了,考察队就像片名一样,被感染,变异,然后全灭。

只有莉娜一人幸存。

为什么又派这么废物的队伍执行关乎人类存亡的任务?

为什么主角这么没有常识,一进入x区域就不顾危险各种作死?

嗯,因为主角是个生物学家呀(微笑)。


生物学家很危险


作为一个生物狗,这部作品呈现出的一种科幻小说里少有的,对于生态圈发自内心的热爱,精准地戳中了我。

故事的所有细节,都跟随着生物学家的视角展开。莉娜背负着科研任务进入这个区域,要弄清神秘的DNA变异,观察的是这个世界本身,是所有生物的运转。

外星人?生命危险?失忆的丈夫? 队友死了?

都不重要。

因此,当科考队员们一一挂掉,普通观众内心WTF时,我的内心很平静:嗨,这就是生物学家的真实写照啊。

1. 作死?对不起,我们生物学家,真的控记不住记几的手

科幻片有一个常见套路:面对未知,为了推进情节,往往会安排一个科学家兴奋地脱下面罩,然后灾难开始了……

《湮灭》也是这样,小说一开头,莉娜全副武装进入X区域,第一件事就是去近距离接触墙上花体字一样的神秘生物。

“互相连接的花体字实际上应该是某种真菌或真核生物。紧密而卷曲的细丝从墙上生长出来,带着泥土气息,还透出一丝淡淡的腐败蜂蜜味儿。” ——《遗落的南境1:湮灭》

喂喂,直接用手摸?不需要防护吗?实验室安全常识呢?高级研究人员怎么会犯这些低级错误?

其实,生物学家比谁都知道这其中有多危险。不用你们说,她就先开始自我吐槽了: 

“不管那是什么,别去碰它。但我被这一新发现迷住了。假如我产生触碰墙上文字的冲动,将无法阻止自己……让我感觉兴奋与恐惧相交织。”——《遗落的南境1:湮灭》

但是,生物学家是靠什么吃饭的?探究的欲望,对生命奥秘的好奇心。在一整个世界的未知生物面前,哪个生物学家能控制住自己的手?

体内的科学之魂熊熊燃烧, 让她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2. 面对危险,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怕死,而是采样。

《湮灭》的探险小队由不同职业的专家组成,搭配合理。勘测员专注于给地图添加各种细节,人类学家跑到四分之一英里外去查看残破的小屋,心理学家留在帐篷里写日志。

生物学家干了啥大事呢?

她花了一小时观察一只躲在树叶后面,红绿相间的小树蛙。然后又花了一小时追踪闪烁着虹彩的黑蜻蜓,研究它是否该存在于海平面的高度。

电影里,莉娜刚与吃人怪兽搏斗完,大家惊魂未定,她就淡定地从还没凉的怪兽口腔里挖了一些上皮细胞取样。

“这许多天来一直听见那怪物的叫声,我几乎想一睹其真容。当生存才是唯一要旨,我残存的科学家思维竟又重新聚合,试图进行逻辑分析?” ——《遗落的南境1:湮灭》

3.  我中毒/变异了?那正好,不愁实验品了!

小说里,生物学家受到了可能的孢子感染和环境侵蚀。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产生变化,她毫不担心自己啥时候会挂,反而在自己身上做起了实验观察。

“我吸收了该生物的孢子,有可能导致导致样本作出某种反应。我没有合适的医疗设备,无法检测自从那次遭遇之后,我的身体与思维是否产生了进一步的变化。” ——《遗落的南境1:湮灭》

跟她同行的伙伴感叹道:“如果我中毒变异了,那她绝对会先在我身上采个样。

▲ 尸体?先让我采个样,谢谢。

更夸张的是,当自己被感染,队友们生死未卜,X区域不断向外扩展吞噬,一切问题都等待解决的时候,生物学家的关注点却被一只蟑螂吸引了过去:

“他们刚刚在这儿喷了杀虫剂。我能闻得出来。你可以看到它的甲壳上有泡沫的痕迹。杀虫剂能杀死它们,也能让它们陷入迷惑,使它们无法呼吸。它们不断地尝试逃离已经进入体内的物质。”——《遗落的南境2:当权者》

喂!快醒醒啊!但生物学家就是这样一种人——

比起外星入侵、危险和死亡,他们永远觉得搞科研更有趣。


所以,用这种心态去看待电影的话,那些不明所以、云山雾绕的诡异情节也就好理解了:

与其说这是一部科幻惊悚片,还不如说是一部外星生态纪录片。生物学家眼里,危险的外星禁区,跟游乐场里的海洋球池没什么区别。

▲ 闪着诡异光晕的“泡泡膜”

▲ 长出真菌孢子的尸体 

▲ 真·梅花鹿

▲ 水里的变异体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看完你也愿意像乔希那样,化为一颗树人,静静生在在这里就好。

而整个《湮灭》的核心也在于此:这个世界自有一套精密繁复运作方式,相比之下,人类一点也不重要。 


生物学家=猪队友?


你以为只有《湮灭》里的生物学家这么渣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普罗米修斯》里的生物学家米尔本,看到异形幼体后兴奋到上手摸摸,还亲切地称呼它为“小可爱”。不出意外,他因此挂了。

▲ 异形幼体,很淑女……?!《普罗米修斯》

《水形物语》也有这么一个生物学家,对自己的实验动物——鱼人产生了同情心理,不忍心解剖而放走了它。

《环太平洋》里的生物学家,更是深爱着“入侵地球的怪兽”,不仅对怪兽的生理结构了如指掌,为了知道它们在想什么,不惜亲自上阵,把自己的大脑跟怪兽建立了神经桥连接。

所幸,这个冒险之举带来了意外的贡献——人类从怪兽的大脑里获取了入侵计划,从而拯救了地球。

▲ 所有人都在逃命,只有他在看怪兽。《环太平洋》

不过《异星觉醒》就没这么幸运了。当空间站意外捕获了一只休眠的外星生物体,飞船上生物学家高兴坏了,执意要做实验唤醒它,给它起名叫“凯文”,结果得到了一只狂暴的怪物。当怪物杀人之后,生物学家高喊着“都是人类的错!”,牺牲自己保护了它。


真正的生物学家,也是这么敬业的


是不是生物学家得罪了什么编剧导演,搞得大家都要拍电影黑他们?

其实生活中,他们也没正常多少。

1983年,为了验证幽门螺杆菌是胃病的元凶,巴里·马歇尔亲自服用了一试管的幽门螺杆菌培养液,后来他成了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的得主。

▲ 巴里·马歇尔

动物学家卡尔·施密特被非洲树蛇咬了之后,开始记录自己被蛇咬的症状,还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观察机会。他甚至拒绝去看医生,因为这会干扰症状记录。

不幸的是,3天后施密特去世了,却也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第一手观察资料。

▲ 卡尔·施密特

被誉为“遗传学之父”的孟德尔生前也被当做怪人,因为他整天就在捣鼓那块豌豆田地、做不被人所理解的杂交实验。直到孟德尔死后16年,他所发现的遗传学定律才被人所肯定。

现实中,将自己贡献给科研的生物学家太多太多,他们看似“猪队友”“不靠谱”,恰恰说明了对科学这份事业的觉悟。

不过当外星人来了,我建议你先干掉他们……


📃 | 责编 | 船长

🖋 | 作者 | 苏小七,《不存在日报》记者,本体是白鼬。

本文来自不存在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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