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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关于2015年的没有配图的文章

2016-02-05 陈药师 芭莎男士



2015年过去了,我还是有点怀念他。就好像之前的每一年年末,我都要做出怀念她的样子一样。这似乎是个规定动作。在我们怀念的同时,还会对新的一年满怀期待。其实,宇宙洪荒,万物生长,哪有什么时间的段落?古人种地,靠天吃饭,勉强寻找规律,才有了谷雨、春分和惊蛰。名字文艺,充满敬畏。


所以,步入下一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仪式感,只是北京车少了,饭馆关门了,灶膛里火熄灭了,忍见电视里一群莫名之人在莫名的狂欢,想想,还真是无趣。


我们总是自己找乐儿,不管年轻的还是老迈的。每一个生活虚构出来的节点,都成了商家精心策划的河流,而对于你我来说,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时间毕竟变幻了,流光溢彩,光怪陆离,黯然失色雕琢成过去一年里每天都会被填满的生活。所有好事儿和坏事,还有不咸不淡的事儿都接踵而至,重复上演。走到年底,猝然发现,原本以为我们已经走到一个高处,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抽根烟儿,但抬眼望去,前途依然漫长,云雾缭绕,山顶熠熠生辉,脚下的路蜿蜒曲折。


多少人慨叹:我们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千年一遇的好时代。我一直不敢苟同,时间之快和时间之慢一样,对蜷缩在火柴盒里的人们来说,并无大的区别。


当然,我们没有遭遇战争、灾难、流亡,但即使在那么困苦的环境下,我们的前辈还不是木知木觉地生活了过来。


我姥姥记得我姥爷十八岁生日那天,阳光明媚,他早上喝了一壶茶,中午吃了姥姥做的长寿面,下午在烈日的蒸烤中睡午觉,姥姥清晰地记得一直绿色的毛毛虫爬过姥爷的脚踝。此时,卢沟桥正在进行一场激战。沦陷之后,炮火始终没有进入到我姥姥所在的那个村落。无数人都错过了、忽视了大时代、大命运,因为那不是他们的。 新的一年,将这一切都悄悄合上了。可能我姥姥自己都忘了曾经跟我讲述过这一切。她在世的时候,与我一样,喜欢看未来的玫瑰色。


未来当然还会变化,就像昨天也在持续变化一样。我没想过自己要变成什么样子,而是在想,哪些事情是不该变化的。比如写作很多年前,有人问了冯小刚一个庸俗不堪的问题:如果你不做导演你会做什么。他想了三分钟,摇摇头说,还真没什么可干的。


对我来说也是如此。过去的一年,媒体变化快,做媒体的人也乐忠于谈论这种变化。他们就像我小学老师一样,枯燥无味地重复着唱衰他所处的那个行业。他们不忍心错过时代的变化,或者,他们本身就以变化者自居。


我从来不拒绝这种变化,但我始终愚钝地认为,那种变化无法改变文字本身的力量,如果文字没有力量,要么是写作者的匮乏,要么是读者的苍白。


书,写到了第四本。那天路过印刷厂,编辑指着机器上滚滚而出的书页,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书。接下来,他们会被运进仓库,送进书店、图书馆和电商的页面上。这一切好像都与我无关了。


我唯一能想到的是,若干年后,等我老了,死了,肉身成灰,那些我写成的不满意的文字还能蜷缩在图书馆的角落里,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哦,博尔赫斯不是说了吗,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样子。比如行走2015年,去了日本三次,每天被人家问三百次:日本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地方?起初我耐心介绍,然后发现,他们依然忘却我的推荐,直奔银座、新宿和大黑屋。


攻略是俗物,审读者想以最短的时间游走最多的景点,怕错过每一个谈资,怕忘记每一笔该花的钱。我没有攻略,日光高照,白雪皑皑,有时候侧目看穿越街道的邮差吃力地把一封信塞进邮箱,有时候细细端详一瓶不为人知的清酒标签。 旅行跟读书一样,本是一件私人气息浓重的事情。读书,需要闭关锁国,不闻窗外,锥心刺骨,读完,或者放下,进行下一本。旅行也该如此,难得逃避众生,在一个悠然的地方慢慢体味,看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物种,信仰各色的人生活、行走,抽烟喝酒。


旅行参照攻略走马观花,没什么意义,有种自己约的炮儿,含泪也要打完的苦楚。


所以,我想写一本关于旅行的书,当然,只是关于日本的。那本书应该有《幽暗国度》的架构和反省。每一处作者都记忆不清澈的街道,每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店,每一张喜悦或者顽固的脸庞。我带着情绪,看他们,描述他们。比如说话我对自己自信的地方真不多,说话这个东西也不敢说信心满溢,但比起我其他才能,这一项还算过关。在中国,这样一个封闭、专制的土地,会说话的人不多,王小波说,我们都是沉默的大多数。


我从小就对官方发言嗤之以鼻。觉得他们枯燥、乏味、莫衷一是。五分钟讲话还得照着稿子念。于是,我有意识锻炼自己说话。小时候学评书,长大了听罗永浩,郭德纲入睡。


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罗永浩演讲是好的,罗振宇是差的;郭德纲是好的,吴晓波是无趣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反正说下去就是了。


我妈说我年少轻狂,敢于当众讲话,其实我有着强烈的社交恐惧症,对我的评价兵分两路:要么说我贫,要么说我内向。


年轻的时候,总为自己在陌生人面前不苟言笑而焦虑不安,上岁数了,终于有资本说,去你大爷的,老子如斯,爱咋咋地。


这篇推文的题目,来自于《甲方乙方》: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他。我也很怀念那部电影,几个混子帮别人实现梦想。虽然有的故事有庸俗的结尾,但整体优质。特别是,过年那一天,雪花飘散,灯笼闪烁,背影淡去……一场大酒,一次结局的告别。


少不更事的时候,喜欢听齐秦,他能让我面对心灵,就好比,崔健能让我面对世界一样。他有张专辑叫《痛并快乐着》,后来,白岩松以此为名写了自己的第一本书。


我们生活中的遭遇,大抵就是快乐和痛,绝望还远,也或者难以抵达。今天让我们沉沦绝望的事儿,过几年回首,嘴上唏嘘,心里想,那算个屁啊。 祝你们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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