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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仨”团聚了,带走了一个时代的温情|937有声私享

2016-05-26 江苏新闻广播



有声私享 珍藏至美


我们已经很少再称呼女性为先生了。


在民国时期,我们有很多女先生,如宋庆龄先生、冰心先生、张爱玲先生,无一例外都是德才兼备、贡献斐然,但她们都已仙逝多年。民国之后,即使是再杰出的女性,也绝少有人再称之为先生了,这是那个时代所独享的风骨与尊重。


如今,连杨绛先生也离我们远去了。


杜甫诗曰:“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便是古稀,杨绛先生享年105岁,可以称之为喜丧、全寿、善终,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不舍。




她的丈夫钱钟书先生在98年去世,两人唯一的女儿钱瑗去世的还要早一年,杨绛先生在寻找家的旅程中独行了17年。在散文集《我们仨》中她写道:“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如今归途已觅,“他们仨”团聚了,也带走了一个时代的温情。今天的有声私享,就让我们一同重读杨绛先生的《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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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简历:


杨绛祖籍江苏无锡,1911年7月生于北京。我国著名翻译家、文学家、作家、戏剧家,上世纪30年代就读清华大学,认识钱锺书并结成夫妇,通晓法语、西班牙语等多种语言,翻译的《唐吉珂德》,被誉为最优译本。


文革期间遭受迫害,扫过厕所,文革结束后将经历写成《干校六记》,著有《走到人生边上》、《我们仨》、《洗澡》、《杂忆与杂写》、《斐多》、《小癞子》等。剧本有《称心如意》、《弄真成假》。


2016年5月25日,杨绛先生在北京协和医院病逝,享年105岁。



《我们仨》第三部

 《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 第三节选段


(《我们仨》是杨绛女士在92岁时所著,该书以简洁而沉重的语言,回忆了先后离她而去的女儿钱瑗、丈夫,回忆一家三口那些快乐而艰难、爱与痛的日子。)




我们这一暑假,算是远游了一趟;返回牛津,我怀上孩子了。成了家的人一般都盼个孩子,我们也不例外。好在我当时是闲人,等孩子出世,带到法国,可以托出去。我们知道许多在巴黎上学的女学生有了孩子都托出去,或送托儿所,或寄养乡间。


钟书谆谆嘱咐我:“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我对于“像我”并不满意。我要一个像钟书的女儿。女儿,又像钟书,不知是何模样,很费想像。我们的女儿确实像钟书,不过,这是后话了。


我以为肚里怀个孩子,可不予理睬。但怀了孩子,方知我得把全身最精粹的一切贡献给这个新的生命。在低等动物,新生命的长成就是母体的消灭。我没有消灭,只是打了一个七折,什么都减退了。钟书到年终在日记上形容我:“晚,季总计今年所读书,歉然未足……”,笑我“以才媛而能为贤妻良母,又欲作女博士……”


钟书很郑重其事,很早就陪我到产院去定下单人病房并请女院长介绍专家大夫。院长问:“要女的?”(她自己就是专家。普通病房的产妇全由她接生。)


钟书说:“要最好的。”




女院长就为我介绍了斯班斯大夫。他家的花园洋房离我们的寓所不远。


斯班斯大夫说,我将生一个“加冕日娃娃”。因为他预计娃娃的生日,适逢乔治六世加冕大典(五月十二日)。但我们的女儿对英王加冕毫无兴趣,也许她并不愿意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十八日进产院,十九日竭尽全力也无法叫她出世。大夫为我用了药,让我安然“死”去。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像新生婴儿般包在法兰绒包包里,脚后还有个热水袋。肚皮倒是空了,浑身连皮带骨都是痛,动都不能动。我问身边的护士:“怎么回事儿?”


护士说:“你做了苦工,很重的苦工。”




钟书这段时间只一个人过日子,每天到产院探望,常苦着脸说:“我做坏事了。”他打翻了墨水瓶,把房东家的桌布染了。我说:“不要紧,我会洗。”


“墨水呀!”“墨水也能洗。”


他就放心回去。然后他又做坏事了,把台灯砸了。我问明是怎样的灯,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


我说“不要紧”,他真的就放心了。因为他很相信我说的“不要紧”。我们在伦敦“探险”时,他颧骨上生了一个疔。我也很着急。有人介绍了一位英国护士,她教我做热敷。我安慰钟书说:“不要紧,我会给你治。”我认认真真每几小时为他做一次热敷,没几天,我把脓拔去,脸上没留下一点疤痕。他感激之余,对我说的“不要紧”深信不疑。我住产院时他做的种种“坏事”,我回寓后,真的全都修好。


钟书叫了汽车接妻女出院,回到寓所。他炖了鸡汤,还剥了碧绿的嫩蚕豆瓣,煮在汤里,盛在碗里,端给我吃。钱家的人若知道他们的“大阿官”能这般伺候产妇,不知该多么惊奇。



杨绛与钱钟书的爱情故事


1932年,钱钟书在清华园得识无锡名门才媛杨绛(原名杨季康)。


杨季康(绛)1932年在苏州东吴大学毕业,放弃出国留学机会,考入清华研究院做外国语文研究生。东吴大学是外国教会办的,可以很好地学英语,但学费比较高,只有“公子哥儿”和“小姐”们才上得起。杨绛之所以宁愿不出国而来清华,用她母亲的话说,就是“阿季脚上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而她当初所以没能在清华读本科,则因为她考大学时,清华不在南方招女生。于是,她只好就近考入东吴大学,而且与《围城》中的唐晓芙一样,读的是极平常的政治系。




初到清华,杨绛发现这里的女学生都很洋气,相形之下,自己不免显得朴素。但没有多少时间,女学生们便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了。男同学呢,据称:“杨绛肄业清华大学时,才貌冠群芳,男生求为偶者七十余人,谑者戏称杨为七十二煞。”当时男生多,女生少,所以女生一般都有“美貌”之名,不愁无人追求。




那时,钱钟书在校园内名气很大,杨绛初次见到他,发现此人“穿一件青布大褂,一双毛布底鞋,戴一副老式大眼镜”,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翩翩”。两人在学校里开始恋爱了,而且第二年便订了婚。杨绛大概也没少向密友们议论钱钟书。现在所知道的是,当时杨绛选修中文系朱自清教授的“散文习作”课程,于1934年秋写了一篇作业,即短篇小说《潞潞,不用愁!》,描写青春期少女的三角恋爱心理,受到朱自清赏识,并推荐给《大公报-文艺副刊》发表。同时期,在钱钟书的作品中也出现了富有李义山风蕴的爱情诗,最著名的是刊登在《国风》半月刊第3卷第11期(1933年12月1日)里面的《壬申(1932)年秋杪杂诗》:   


         缠绵徘恻好文章,粉恋香凄足断肠;

         答报情痴无别物,辛酸一把泪千行。

  依穰小妹剧关心,髫瓣多情一往深;

        别后经时无只字,居然惜墨抵兼金。

  良宵苦被睡相谩,猎猎风声测测寒;

        如此星辰如此月,与谁指点与谁看。

  困人节气奈何天,泥煞衾函梦不圆;

        苦雨泼寒宵似水,百虫声里怯孤眠。


在给恋人的一首七言律体中,钱钟书竟运用了宋明理学家的语录:“除蛇深草钩难着,御寇颓垣守不牢。”并自负地说:“用理学家语作情诗,自来无第二人!”他与杨绛的爱情,常为人们誉为珠联壁合,举世无双。到1933年,钱钟书与杨绛便举办了订婚仪典。杨绛先生回忆说:


“默存(钱钟书字默存)和我的“订婚”,说来更是滑稽。明明是我们自己认识的,明明是我把默存介绍给我爸爸,爸爸很赏识他,不就是“肯定了”吗?可是我们还颠颠倒倒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默存由他父亲带来见我爸爸,正式求亲,然后请出男女两家都熟识的亲友作男家女家的媒人,然后在苏州某饭馆摆酒宴,请两家的至亲好友,男女分席。因为我爸爸生病,诸事从简。那晚,钱穆先生也在座,参与了这个订婚礼。”


(本文节选自《钱钟书与现代学人》 李洪岩) 




杨绛先生去世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哀悼和追忆。有网民留言,“杨绛先生可能是中国最后一个用先生称呼的女性了,也给那个时候美好的时代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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