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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箕回迁,32平米小房出租3800元,村民户均坐拥800多万

2016-06-02 南方都市报



等了三年,又三年,终于等到分新房这一天。



5月18日,杨箕村民拿钥匙回迁,拆迁7年的杨箕村现已改造完成。 南都记者 高贵彬 摄


5月18日,杨箕村回迁房A7区一楼。来领房的村民人声鼎沸,平日的祠堂活动都不见得有这么热闹。77岁的村民梁沛衡和四个儿子一起,在分房确认书上一一签下名字。


他们拿到沉甸甸的一大串钥匙,200多条。这是改造后的杨箕村崭新的高层电梯洋房中8套房的开门之匙。


最小的32平方米,最大的118平方米。这是梁伯一家三代十多口人的未来居所。


钥匙握在梁伯手中,充实得直接溢出来。这种感觉,如同多年前,他捧着自留地上丰收的蔬菜。


只不过此时,他的自留地,已成广州大道中。


 

 2016年5月18日,历时7年改造后的杨箕村。南都记者 陈坤荣 摄 


 2000年,改造前的广州市杨箕村,房屋低矮简陋。南都记者 李向新 摄


数据


随着今年3月杨箕村摇珠分房结束,1496栋被拆迁房屋的回迁人分配到4032套(仍有17户因特殊原因尚未完成回迁选房)安置房,面积从32平方米到118平方米不等,平均每栋(户)房屋的回迁人分配到4套安置房。


负责杨箕回迁安置房小区物业管理的杨箕庚泰物业公司相关负责人介绍,杨箕村民原有居住面积比较大的,这次分了十多套回迁房。


据杨箕村公布名单,回迁房总分配面积为278544平方米,平均每栋(户)分得186.1平方米的回迁面积,按照同地段4.5万元/平方米的楼价,相当于村民户均坐拥800多万的资产。


电梯房


15栋崭新的回迁房,在杨箕村拔地而起,最矮36层,最高42层。梁伯走到A6栋楼下,抬起头想看看楼顶,脖子都抻直了。


“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高的房子。”梁伯嘀咕。



梁沛衡老人。南都记者 高贵彬 摄


推开金色的大门,穿过挂着水晶吊灯的大堂,坐上电梯,直奔38楼,走进自家的房子。窗外不远,是内环路和中山一立交。平日里,路上桥上车声嘈杂,经久不息。此时此地,一切噪音几乎都被高空的风声掩盖。



5月18日,大批杨箕村村民回村拿回迁房钥匙。南都记者 陈坤荣 摄


领到新房,头一件事当然是装修。梁伯最近也一直在忙这事。说是忙,也不算。儿子们都安排好了,施工队也已经进场。梁伯无非是每天走去新房,看看装修师傅们刷墙、做柜,了解一下装修进度,顺便看看窗外的风景。



5月18日,杨箕村民拿钥匙回迁,领取了钥匙的村民带来工具准备清洗新房。 南都记者 高贵彬 摄



5月18日,村民把新房清洗干净后开始拜神。 南都记者 高贵彬 摄


8套房子,散布在村里各楼之中,每天来来回回,就当散步了。


每天在村里走动,梁伯被盯上了。“要盯住这样年纪大的客户,家里买什么,都听他的。”一名在村里推销空调的业务主管,扭头悄悄叮嘱身边的推销员。


梁伯的四个儿子,当初签下四份拆迁合同,每份合同可换约140平方米的回迁房。32平方米的小房和118平方米的大房各一套。


小房,好出租;大房,住起来舒服。最早,村民们曾不满大户型太多,要求调整规划,增加小户型比例,好让他们更加容易出租。结果,到房屋户型申报时,118平方米的大房却成为热门。


“现在村民都想住得好一点,少点地方出租也无所谓。”梁伯说。


房子还在装修,儿子们都叫梁伯过去住,让他喜欢哪间住哪间。梁伯有自己的打算,和老伴一起每间都住一下,看心情,住一段再换一间。


数起各家分到的房子,梁伯家远远算不上多,毕竟他每个儿子名下,只有两套房。好多村民,一家分到十几二十套的,大有人在。


“比幸福,看跟谁比了。”梁伯说。


毕竟,在拆迁之前,他在杨箕村有4栋握手楼。


握手楼


站在38楼的阳台,梁伯探出头望下去,看见村里的祠堂。能容纳300人摆酒的祠堂,像一颗麻将摆在地上。



复建的祠堂。南都记者 陈坤荣 摄


站得高了,这眼睛里的东西说小就小了。


有些东西,则说没就没了。比如,前些年,遍布在杨箕村的1496栋握手楼。


那时候,从广州大道中外商活动中心后面的路走进杨箕村,第三条巷就是东塘大街一横巷,街道狭窄,仅够自行车穿过,摩托车进去,拐弯都不甚方便。梁伯家的4栋楼就在这条巷子里。


傍晚走在东塘大街,旁边都是小饭店,空气里弥漫着爆炒辣椒的气息,呼吸一口,就想打喷嚏。推开铁门,一道黑乎乎的楼梯,通向梁伯的家。要上楼,得先伸手开楼梯灯。


“哪像现在,伸手按个电梯按钮就可以了。”



小区内景。南都记者 高贵彬 摄


住在握手楼,光线差,空气流动差,私密性差。最让人苦恼的,是窗外经常有“蜘蛛人”光顾。“蜘蛛人”从一家爬到另一家,用贴有双面胶的棍子,伸进防盗网里钓走财物。


但握手楼万般不好,都敌不上它最大的好处——容易出租


梁伯家的4栋楼,楼上自住,楼下出租。房间狭小,租金便宜,一个10平方米的单间,可以住上一家三代五口人。每个月到点,就挨家挨户去催租,拖租的,用假钞的,不是什么稀奇事。遇到电灯、水龙头坏了,还要上门帮租客换。一个月下来,一栋房的租金也就两三千元。


“现在一套房就可以租到这个价。”


现在的杨箕村,来租房的,要么是天河上班的白领,要么是在东山名校陪孩子读书的家庭,素质较高,交租准时。简单,省事。


正说着,一个电话打来,一套32平方米的小房租出去了,3800元/月。


从38楼望下去,祠堂外,竖着招租的木牌广告。木牌后面,几个上年纪的妇女,摇着葵扇,继续用传统的方式等待租客上门。


她们和梁伯一样,曾是杨箕村拥有土地的农民。




2000年的杨箕村。南都记者 李向新 摄


农家院


十几栋楼,覆盖了原来的杨箕村。梁伯趴在38楼房间的窗台,努力寻找自己原先宅基地的位置,但只找得到一个方向。


他记得,自己家的那个院子,当时可望见白云山。但现在,纵使站在38楼,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看见。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村集体还叫“大队”,村民还叫“社员”,他还是个年轻人。每天一大早,他从村里走到今日的五羊邨、昔日的自留地,给蔬菜浇水,收割,再用扁担挑起两箩筐菜,步行到三公里外的东山龟岗市场、东园市场摆卖。


“那时卖菜,有时还被人赶。”梁伯说。


那时候,被城里人喊“乡下佬”,梁伯早就习以为常。当然,现在再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他结婚时,父辈分给他一幅屋地。一个普通的小院,房子用黄泥和上砂浆,用青砖垒起来。当年,广九铁路的火车挨着村子西边经过。如今,火车难觅,广州大道延伸而过。


他的人生,基于这个小院展开,并茁壮成长。


妻子给他生了四个儿子。上世纪80年代末,儿子们陆续成家,但他没有像父辈那样可分给儿子们的土地,村里的地也征得差不多了。他学其他村民,又在院子里盖起同样大小的另外三栋楼。四个儿子,一人一栋,楼高四层,紧挨着成“田”字形。


农家小院变成了握手楼。


杨箕村也从田园式的乡村,变成“城中村”。


如今,“城中村”又变成梁伯站在38楼看到的一片繁华。这片繁华旁边,有个名字很大气的楼盘:“东山新天地”。


登堂入室的新天地。


“要多谢祖先的眼光,选了杨箕这块宝地。”村干部姚叔这样总结。


南都记者 吴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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