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上班期间“失联”，家属忽然收到警方通知
1月中旬有消息称，陕西宝芝林医药有限数十名员工上班期间同时“失联”，后员工家属陆续收到上海警方拘留通知书。
2月20日，上海市公安局通报称，上海警方1月16日赴西安成功破获一起冒充“名医”售卖所谓“祖传特效药”的特大电信网络诈骗案，72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泸，其中33名犯罪嫌疑人因涉嫌诈骗罪被检察机关批捕。
72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沪接受调查，其中33人涉嫌诈骗被提请批捕。
冒充“名医”开展网络问诊
推销高价“祖传药”多为OTC
上海市公安局通报称，自2018年11月以来，浦东地区先后发生多起中老年人被骗案件，随后浦东公安分局成立专案组开展深入侦查，并在陕西省西安市某商务楼内成功锁定犯罪团伙。
2019年1月16日，沪陕警方对该商务楼内2000余平方米办公区域开展清查收网，72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沪，33人因涉嫌诈骗罪被浦东公安分局依法向检察机关提请批准逮捕。
经查，该犯罪团伙采取公司化架构运作，按照不同人群和疾病种类划分为“男科”“耳科”“妇科”等业务小组，通过电视广告、网络弹窗、微信群等方式散发广告信息，一旦有被害人前来问询，便要求对方关注团伙提供的微信公众号，安排相应“科室”的销售人员通过微信“点对点”，与被害人进行交流问诊。按照公司印发的“话术单”，销售人员频繁使用问诊专业术语，设法误导被害人相信自己的“医生”身份和“诊断”结果，进而宣扬、夸大所谓“祖传特效药”的效用。
通报称，实际上这些销售人员均没有从医背景或者学医经历，他们在应聘加入公司后，必须接受为期两周的培训课程，期间会有“中医老师”讲解医学知识，还有“销售老师”传授销售技巧。
正式工作后，公司会为每名销售人员配发四到五部工作手机专门用于微信交流。为了应对被害人提出的各类医学问题，公司还专门定制配发了针对不同疾病的“话术单”。
1月16日上午，沪陕警方对该商务楼内2000余平方米办公区域开展清查收网。
这些销售人员在明知自己没有问诊配药资质的情况下，不但配合使用“话术单”行骗，还充分发挥学到的销售技巧，通过“最后一份”、“限定购买”等词汇刺激诱导被害人购买，以此获取提成回报。
在成功诱骗被害人同意购买药品后，销售人员一般会以药物实际价格的10倍进行报价，但据鉴定涉案药物大部分都是OTC乙类非处方药品，并非犯罪团伙所宣称的“祖传特效药”，也没有所谓的“特效”。
家属怀疑受到教唆
称“一开始还比较放心”
2月22日，一名涉案员工的家属杨女士向南都记者表示，自从1月16日妹妹被警方带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
杨女士介绍，她的妹妹今年22岁，由去年8月开始入职陕西宝芝林医药公司，被分配到“男科组”，一开始她还对妹妹从事这份工作还比较放心。杨女士说，“我只知道她在公司里是卖药的”。
1月16日，在沪陕警方联合开展收网行动后的当天晚上，杨女士说其母亲便收到了自称来自陕西宝芝林公司的电话，声称妹妹因涉嫌诈骗被带走。随后，家人也收到了上海市警方的拘留通知书。
“话术是公司给的，价格也是公司定的，我感觉我妹妹只是个客服。”杨女士说，事件发生后，其父亲也去了陕西宝芝林公司了解情况，发现其仍在正常运营，得到的答复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部分家属告诉南都记者，陕西宝芝林医药公司的母公司为今正集团，但至今未该公司并无回应。另一位涉案员工家属杜先生称，他的妻子是从今正集团应聘入职到宝芝林公司的，他认为妻子是被公司“教唆”才涉嫌犯罪。
今正集团拒绝透露与宝芝林关系
称不受影响
陕西今正药业集团和陕西宝芝林医药医药有限公司是什么关系？此前有媒体报道，陕西今正药业集团总裁闫伟回应称，宝芝林医药公司为今正集团的子公司，但数天后，自称今正集团总裁助理的殷浩则表示，今正药业集团与陕西宝芝林公司并无法律上的关系，勉强只能算“合作关系”。
今正集团官网显示陕西宝芝林医药有限公司为其全资子公司。
2月22日，南都记者再次致电自称今正集团总裁助理的殷浩，当被问及两家公司的关系时，他拒绝回答，多次强调“案件进展请去问警方，与宝芝林的关系请去查询工商登记，我说的都不准。”殷浩透露，目前今正药业集团不受到事件影响，仍在正常运营。
随后，记者多次尝试联系今正集团总裁闫伟，以及陕西宝芝林公司董事长闫少军，但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两家公司的客服仍正常接线，对于事件均回应“什么都不知道”。
“天眼查”数据显示，陕西宝芝林医药有限公司成立于2002年，法人代表为闫少军，该公司的经营范围为中成药、中药材、生化药品、保健用品等的销售，2017年9月22日曾发生经营范围变更，变更后增加了“第二类增值电信业务中的国内呼叫中心业务”。
今正药业集团也成立于2002年，声称“致力将生命科学最新科技成果产业化，开发高效健康、绿色环保的生物系列产品”，值得注意的是，该集团原法人代表同为闫少军，但2018年3月29日发生法人代表变更，现在的法人代表为闫伟/从工商登记信息看，两家公司在股权上并未显示任何联系和交集。然而，南都记者查询今正药业集团官网，在集团简介一览，还明显标示着“陕西宝芝林医药有限公司是今正药业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今正集团官网仍在招收中医培训师，要求有会销培训经验等。
此外，南都记者在今正药业集团官网注意到，招聘公告显示，其招收“互联网推广员”，工作职责是“负责利用各种互联网资源、网络媒介进行推广”，要求高中及以上学历。同时，该集团也招收“中医培训师”，要求具有职业医师证，强调要有“会销培训，企业内训，销售培训”等相关经验。
南方都市报（nddaily）原创报道
南都记者 余毅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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