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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岁的她救了7岁的他


7岁的航航(化名)在跑着、跳着,一年多来,他的妈妈杨女士会反复跟他强调一定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因为他幼小的体内,还有一个3岁小妹妹的肾脏。航航在2018年11月接受了单肾移植,从确诊基因突变导致的肾脏衰竭到等到了合适的供体,不到半年时间。在我国出台《人体捐献器官获取与分配管理规定》,并明确儿童匹配优先原则以来,像航航这样的移植儿童正在不断增加。

六一前夕,中山一院移植科医护人员们给孩子送上了节日的慰问和祝福。

“如果没有公民器官捐献,我国的器官移植,尤其是儿童器官移植工作发展是极其缓慢的,2013年之前的三十年间,全国范围只做了851例儿童肾移植。而到了2018年,这一年我国实施儿童肾移植250例左右。我们中心,去年就完成了63例,成为全国最大的儿童肾脏移植中心,也是世界范围内最大的儿童肾脏移植中心之一。”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器官移植科主任王长希教授表示,技术的进步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公民器官捐献意识的增强,让这份传递爱心的事业有了强大保障。

器官移植后的孩子
最好的感恩方式就是珍惜生命 

六一前夕,中山一院移植科医护人员们给孩子送上了节日的慰问和祝福。

在众多的移植宝宝家长中,来自兄弟城市、本身是教师的杨女士一直是比较活跃开朗的一位。在移植宝宝的六一庆祝活动中,她许愿希望孩子们“长肾不衰”,因为这些孩子们承载着太多的爱与希望。

她的儿子航航是一个挺安静的男孩,两年前突发重症。“孩子是六月份开始发病的,很快就被诊断出肾单位肾痨,是NPHP3基因突变导致肾衰,同时累及肝脏、心脏和脑血管等多个器官组织的罕见病。”

为了治疗,孩子经历了骨穿、肾穿、肝穿……这一系列能让成人疼痛异常的穿刺检查,孩子都挺过来了。“到现在,孩子似乎对疼痛免疫了,打针、做留置针,一点反应都没有。”

孩子的病情进展得异常迅速,一度尿素氮、肌酐等指标飙升,不得不接受透析治疗,“孩子的肝脏一度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杨女士很快就来到了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继续治疗的同时开始在中国人体器官分配系统里进行登记,排队等候合适的公民捐献器官。

“我们获得器官的等候时间并不太长,6月发病后,辗转进行了多轮的治疗。进行了器官移植登记后,11月23日我们就等来了一个合适肾脏。来自于一个不幸的3岁女孩。”杨女士告诉南都记者,囿于器官移植和器官捐献者之间的双盲原则,她能掌握的信息也就这么多。她特别感念那位孩子和她的家长,没有她和他们的毅然捐献,航航还会一直通过透析机和病魔战斗。

“我能做的,就是告诉孩子发生过什么,让他从小懂得感恩。这方面孩子做的也挺好,不该吃的绝对不吃,对抗排斥治疗的依从性也特别好。”杨女士告诉南都记者,每天两次的抗排斥药物的服用时间,孩子记得特别准。

同样等待不到半年
折磨了4年的孩子通过移植“重生”

在中山一院器官移植科,有的低龄孩子还在蹒跚学步就完成了肾移植手术。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来自东北的于女士对此有着极其深刻的体会。她的孩子点点(化名)今年6岁。由于儿童处在旺盛期,代谢快,儿童透析,和成人透析有着天然差别。“一般成人肾衰患者,至多通过3次透析就能保证较好的工作、生活质量,儿童则需要5-6次以上,这意味着孩子根本无法出院,而且接受透析的孩子,往往生长发育或停滞不前、或异常缓慢。”王长希表示。

于女士和点点的噩梦,源自4年前的一场肺炎,还不到2岁的孩子先是高热、抽搐,辗转送到当地大医院治疗时,孩子很快就住进了ICU。重度脓毒血症引发的休克、先天性发育不良、肾萎缩。现在于女士也没弄明白,究竟是重症肺炎的打击,让孩子的肾脏萎缩了,还是原先就有的肾萎缩放大了重症肺炎带来的伤害。

好不容易孩子能够出院了,于女士学会了在家操作手动透析设备,帮孩子在家进行透析。

“有一段时间,孩子的整体情况是不断向好的,肌酐降到了160以下”。

为了寻求进一步的治疗,于女士带着孩子找遍了全国范围的各大医院,2018年3月在上海接受治疗时,孩子又一次出现了严重的感染。开始出现一系列极为严重的并发症,血压高达180,每天要服用10次降血压的药物;因为疾病迁延,孩子一度失明。

2019年9月,于女士带着孩子来到了广州,在中山一院边治疗、边等待器官移植。不到半年时间的2020年2月7日,点点等来了合适肾脏。一位2岁10月龄的小姑娘在弥留之际,家属捐出了她健康的器官。解决了肾脏问题的点点,一切都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

“真的,特别感谢那个姑娘的家长,孩子现在恢复得特别好。”于女士表示。“大家都是做父母的,知道当一个孩子的家长要做出那样的决定时,需要怎样的勇气和大爱。”

儿童肾移植的困境
成人肾脏难匹配 患儿透析次数更频繁  

器官移植技术在我国已有超过50年的历史,可在儿童肾移植方面,我国起步略晚,而且前期的发展异常缓慢。在1984年至2012年间,全国范围也就完成851例儿童肾移植手术,仅仅占到了同期肾移植手术的2%,尤其是10岁以下儿童肾移植更不多见。

技术的阻滞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在于合适的器官源头。“成人的肾脏,并不合适移植到儿童体内,即便合适,孩子们的供体器官,最多的就是来源于自己的父母双亲。”王长希表示,事实上在儿童器官移植当中,亲源性供肾近乎为零。

而终末期肾病孩子的另一重困境在于,同样是透析治疗、延续生命。孩子所需要的透析次数也要大于成人的透析数量,这几乎决定了终末期肾病的儿童无法出院,需要耗用极其大量的医疗资源、社会资源、家庭资源。肾脏移植几乎是解决这些孩子问题的最主要途径。

一端是没有移植出路,一端又迫切的需要器官移植来解决。这成了前期儿童终末期肾衰竭患者家庭所遭遇到的死循环。

好在,从我国启动公民器官捐献项目后,得到了极大的改观。公民器官捐献,尤其是低龄儿童、少年不幸亡故者的器官捐献渐渐多起来后。类似航航、点点这样的儿童终末期肾病患者,才有了肾移植的可能,才有可能用一个原本的病躯去承载两个孩子的生命和梦想。

儿童器官移植享有优先权
平均等待期在半年左右

得益于公民器官捐献,不少儿童终末期肾衰竭患者已经长大。

“2019年,我们一个中心就完成了63例儿童肾移植手术。比美国儿童肾移植量最大的中心数量都要多。2018年,全国范围完成250例左右儿童肾移植,虽然还不及美国的一年600余例,但进步飞速。”王长希表示,器官捐献者家属们的爱心传递,带来了最大推动力。

据悉,我国在政策层面上是鼓励给儿童优先进行器官移植的。我国人体器官分配与共享政策,遵循诸多国际医学共识,包括区域优先原则,病情危重优先原则;组织配型优先原则;儿童匹配优先原则;血型相同优先原则;器官捐献者直系亲属优先原则;稀有机会优先原则;等待顺序优先原则等。我国2018年8月新增器官分配政策,即儿童供肾优先分配给儿童受者,极大促进了我国儿童肾移植的发展。

“在这些众多的原则当中,儿童供肾优先匹配给儿童患者,是其中非常关键的一项。在我们中心,一般终末期肾病儿童患者的移植等待时间,平均在半年左右。有的案例,甚至3-5天就等到了合适的供体肾脏。”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器官移植中心刘龙山副主任医师表示。

目前在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器官移植中心的等待系统里,有大约超过2000名终末期肾病患者在等待移植,“其中儿童等待患者超过100例,他们都享有优先移植的权利。”

为儿童患者节约开支
九成左右的肾移植儿童不需住进ICU

中山一院器官移植专家王长希教授在给孩子、家长们进行健康宣讲。

如果说供体是制约器官移植手术量的一个关键节点。手术后的肾脏存活时间和相关的技术瓶颈、治疗费用同样是社会、家庭关注的重点。

“肾移植是一项非常成熟的技术,其移植后的10年存活率处于一个非常高的水平”。由于儿童肾移植技术在我国开展年限仍短,使得缺少了相应的大数据支撑。但国外的研究成果是可供参考的,100个肾移植孩子,经过10年后仍有80个孩子的肾脏完好,约有20个左右需要通过透析或再次移植来解决。

移植肾的最长工作时间也有报道,国外的一位母亲给孩子捐献肾脏,那个供体肾存活了100年仍在工作。

“而且,同样是来源于儿童的供体肾,在受体体内也是能随着孩子的生长发育而发育起来的”。

而在技术层面,器官移植专家们也在不断进行着突破,“比如对病号的甄别,像航航这样的基因突变型的肾衰患者,经过仔细甄别,可针对性开展相应的手术移植,取得了特别好的效果。器官移植反而会解决其基因异常带来的问题、症状”。

王长希透露,在儿童器官移植的费用方面,移植团队们也通过提高技术水平来尽量压缩。比如通过严格、完善的管理,来降低移植后的并发症,再比如利用技术、管理手段来尽可能的让肾移植孩子少去甚至不去ICU接受特别监护。

“ICU的费用高昂可想而知,但我们的肾移植孩子,只有不到10%需要术后在ICU监护过渡。虽然带来了大量的术后管理难题,但我们都做到了,实现了患儿术后早期快速康复,减少了感染等并发症,节约了医疗开支”。

南方都市报(nddaily)原创报道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王道斌 通讯员 彭福祥  梁嘉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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