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利率向下，理财收益向上，倒挂会引发套利行为吗？
作 者丨吴霜 唐曜华
编 辑丨方海平
在监管鼓励让利服务实体经济叠加需求尚未明显回暖之下，贷款利率今年以来明显走低，到达历史低位水平。
“现在一些央企国企贷款招标，一年期利率已经低至2.7%甚至2.5%，大额存款利率高的却达到3%，已经出现倒挂现象。”深圳一股份行公司业务条线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据了解，半年票据贴现利率近期也一度跌破2%。
与贷款利率持续走低形成对比的是，今年以来银行理财收益随着债市行情修复明显走高，理财公司固收类产品近三个月年化收益率超过4.5%。
两者之间的倒挂引起了市场资金空转的担忧。不过虽然理论上贷款利率和理财产品甚至存款利率倒挂可能引发套利导致资金空转，但是多位受访人士认为，虽然套利行为一直有，目前也出现了套利空间，但操作难度也不小，预计套利行为不多。另一方面，今年以来已有多家银行因为挪用贷款资金用于购买理财被监管处罚。
贷款利率处于历史低位
“今年年初贷款利率就降了一波，现在整体贷款利率都在下行，再加上补贴，贷款利率已经非常低了。”深圳另一家股份制银行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贷款利率下降是当前各种因素综合作用的自然结果，尤其是目前政策鼓励银行让利支持实体经济。
事实上，贷款利率的下行趋势已经持续了近5年。4月20日，在一季度金融统计数据新闻发布会上，国家统计局调查统计司司长、新闻发言人阮健弘表示，3月份新发放的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3.96%，比上年同期低29个基点；新发放的普惠小微企业贷款利率为4.42%，比上月和上年同期分别低11和41个基点。
招商证券银行业首席分析师廖志明表示，目前的贷款利率处于历史低位，并有可能持续下行。Wind数据显示，2021年底，企业贷款的利率降至5%以下，为4.76%，此后一路走低。
而央企国企等优质客户的贷款利率更“卷”，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一些央企国企采取招标制，1年期贷款利率最低可低至2.7%，甚至2.5%。小微企业等普惠金融行业等鼓励性行业利率也降至低位，至3%-4%。有贷款中介向记者提供的信息显示，个别银行抵押经营贷利率可低至2.8%。
记者多方了解到，目前上海地区的平均企业贷款利率在3.5%到4%之间。一位长三角地区城商行的支行副行长告诉记者，目前贷款利率参考LPR利率，大概在3.65%左右，视企业情况上下波动。另一位股份行上海分行贷款部门负责人表示，上海地域银行对企业贷款的平均利率为4%，重点行业，比如科创企业会低于平均水平。
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宏观分析师周茂华认为，未来一段时间贷款利率水平将继续保持较低水平。据国家统计局4月27日消息，1至3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15167.4亿元，同比下降21.4%。同时，1至3月营收也续降0.5%，说明工业企业盈利压力沉重。在这种情况下，贷款利率不存在上行空间。
一季度理财收益走高，但或难持续
与贷款利率走低相对应的是理财收益率走高。年初以来债市企稳回升，受此影响，近三个月固收类理财净值大幅回升，南财理财通数据显示，理财公司固收类产品近三个月年化收益率超过4.5%。招商证券银行团队表示，固收类理财收益已连续4个月保持较高水平，理财负反馈已经结束，存量产品赎回大幅减少。
数据来源：南财理财通
4月上半月定开纯固收、固收+和最短持有期固收理财净值明显回升，半月年化收益率分别为5.0%、4.7%与5.7%，平均近3个月年化收益率高达4.9%、4.4%和4.1%。
此外，除固收产品外，其他投资类型产品收益也大幅回升。招商证券研究显示，截至4月15日，现金管理类理财平均7天年化收益率2.22%，较货基高约27BP，近一个月小幅回升。
近1月股市表现较好，混合类和权益类产品净值也明显上涨。截至4月15日，理财公司混合类公募理财产品平均年初至今收益率为1.8%，较3月中旬上升0.5个百分点，破净产品数量占比降至20.4%；理财公司权益类公募理财产品平均年初至今收益率2.7%，较3月中旬回升1.2个百分点。
在银行理财净值化背景下，对银行理财保持稳定高收益预期并不现实。实际上，未来债券市场的不确定依旧偏高。廖志明对记者表示，银行理财的收益与债券市场的表现高度相关，同时与投资策略等因素也有关系。今年年初以来，债券市场表现较好，所以一季度银行理财取得了较高的收益。
在他看来，未来债券收益仍存在下行空间，但下行速度会放缓，预计理财的收益能力也会下行，一季度的高收益不可持续。
今年以来民生、渤海等多家银行挪用贷款购买理财被罚
虽然贷款利率和理财产品收益率甚至存款利率出现小幅倒挂，但是多位接受采访人士预计不会出现大量套利行为。套利通常需要反复贷款反复操作收益才高，但目前监管较为严格，贷款若没有真实贸易背景较难申请，反复申请贷款难度更大，预计不会出现大面积套利行为。
上市银行购买理财的情况可部分反映出企业对于理财的需求情况。Wind数据显示，截至4月27日，今年以来上市公司购买理财产品的总规模达到了4581.99亿元，而去年同期为4647.12亿元，同比减少。但从预期收益率来看，整体预期收益区间呈现出上行趋势，今年前四月的平均预期收益为1.82%至2.59%；而去年同期为1.97%至2.55%。
上市公司购买理财产品以定期存款、结构性存款、通知存款等保本理财为主，收益浮动的净值型银行理财较少。并且从资金来源上看，上市公司购买理财产品的资金主要来自于自筹资金，还有部分自有资金。
无论是对于上市企业，还是非上市企业来说，银行贷款的资金通常会对资金流向有一定的限制，短期流动性贷款主要会用于支付员工公司、支付租金、购买原材料等；中长期贷款主要用于扩大再生产，而不允许变更贷款资金用途。
贷款资金挪用若被查到将面临处罚，今年以来，银保监会多次针对企业贷款资金被挪用发布处罚公告。今年2月，银保监罚处罚了民生银行小微企业金融服务中心违规办理业务。其中，违法违规事项包括：小微企业贷款统计数据不真实；小微企业贷款资金被挪用于房地产领域、银承保证金、定期存款并滚动办理质押贷款、购买民生银行理财产品。此外，渤海银行也因小微企业贷款资金被挪用于购买理财产品被罚。
一位沪上城商行人士对记者表示，银行不存在贷款购买理财的操作可能性。“一般银行对企业放出贷款会直接受托支付，受托是给三方主体的户头，除非发生退款，否则不会回流，银行资金回流是违规的。”
该人士表示，如此操作更有可能的是用银行贷款支付日常运营费用，而用自有资金去购买理财，这是合规的。“但是能拿到极低利率，比如2%-3%水平的公司一般是大型国央企，他们不太可能购买风险较高的银行理财”。
SFC
本期编辑 黎雨桐 实习生 向添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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