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油气贸易新格局已现，谁是最大输家？
作 者丨王应贵
编 辑丨胡慧茵
图 源丨图虫
俄乌冲突爆发后，国际能源市场格局动荡，份额大战之下，谁执牛耳？谁又是最大输家？
日前发布的《2024能源协会世界能源统计年鉴》显示，2023年全球能源消费同比增长2.02%，其中，原油和天然气分别增长2.51%和0.04%。报告指出，北美能源消费增长-1.03%，其中原油和天然气分别增长0.49%和0.95%;受经济不景气因素的影响，欧洲能源消费变化为-2.20%，其中原油和天然气的变化分别为-0.93%和-6.89%；亚太地区不负世界经济中心的地位，其能源消费增长为4.65%，其中原油和天然气分别增长5.46%和1.64%。
就2023年主要经济区在全球能源消费中的占比而言，北美总占比为18.83%，其中原油和天然气占比分别为22.42%和27.55%；欧洲总占比为12.56%，其中原油和天然气占比分别为14.42%和11.55%；亚太地区为名副其实的世界能源消费主战场，能源消费总占比为47.09%，其中原油和天然气占比分别为38.23%和23.33%。三大经济区的能源消费合占全球的78.48%，石油和天然气消费分别占75.08%和62.43%。
三大经济区中，北美是全球重要的能源生产和出口地区，除独联体国家外的欧洲能源产量不足，亚太地区能源供应缺口最大，两大地区对进口原油和天然气的依存度较高。就能源供应而言，中东国家、俄罗斯和美国是最重要的生产与出口国。在此背景下，俄乌冲突彻底改变了全球油气贸易流向与格局。
美国在欧洲原油市场争夺中胜出
俄乌冲突前后世界原油贸易流向的比较，或许能清楚显示冲突爆发后所带来的经济影响。2021年，在欧洲原油进口市场上，美国的市场份额仅为11%；2022年其份额升至15.5%,2023年再升至18.4%，对欧洲的原油出口量由5410万吨飙升至8040万吨。美国成为欧洲第一大原油进口来源地。相较之下，俄罗斯在欧洲原油市场上的市场份额，则由2021年的29.7%萎缩至2023年的7.4%，出口量也由1.39亿吨降至3240万吨。美国从俄罗斯手中攫取了最多的原油市场份额，中东石油输出国也获得了一定份额。
虽然俄罗斯原油总出口量由2021年的2.64亿吨降至2023年的2.41亿吨，但整体看，该国战略东移的原油出口政策调整取得了积极效果。首先，俄罗斯战略调整大幅度降低了经济制裁所造成的重大冲击。俄罗斯对华原油出口由2021年的7960万吨上升至2023年的1.07亿吨，并带动了其他贸易增长。其次，俄罗斯利用金砖国家机制加大了对印度原油出口，出口量也由2021年的450万吨增长至2023年的8180万吨。最后，俄罗斯正积极开拓亚洲其他市场，期望在迅速崛起的亚太市场有更大作为。
世界原油贸易秩序正在被国际地缘政治风险所撕裂，碎片化趋势日益加剧。当美国及其盟友正在切断与俄罗斯的原油贸易，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原油进口国，仍维持原油进口多元化策略。中国继续深化与俄罗斯、中东、西非和中南美洲国家的外交关系也符合我国长期经济利益。
全球天然气市场碎片化趋势明显
天然气国际贸易包括液化天然气和管道燃气。全球主要的液化天然气出口国分别为美国、卡塔尔、澳大利亚和俄罗斯。在欧洲进口市场上，美国趁俄乌冲突之机，迅速扩大了在欧洲液化天然气市场的份额，巩固了其市场垄断地位。美国天然气年出口量由2021年的308亿立方米跃升至2023年的762亿立方米，而俄罗斯和卡塔尔的出口几乎原地踏步。在中国天然气进口市场上，俄罗斯市场拓展较慢，卡塔尔市场份额提高较快，澳大利亚份额则逐年下降。
在管道燃气市场上，俄罗斯的市场份额被挤压。值得注意的是，其东移战略还可能因基础设施水平不足而受到限制。在欧洲市场上，受北溪管道被炸的影响，俄罗斯对欧管道燃气出口呈直线下降，分别由2021年的1670亿立方米断崖式降至2022年的854亿立方米，再降至2023年的498亿立方米，欧洲其他国家很快填补了这个缺口。在中国市场上，俄罗斯虽努力增加出口，但受限于管道输送能力，2023年出口量仅为213亿立方米，还无法弥补在欧洲市场的经济损失。
欧盟和俄罗斯或两败俱伤
俄乌冲突爆发之前，世界油气贸易市场相对平稳，也出现了供大于求的迹象。俄罗斯和欧盟关系稳定，因为俄罗斯需要从欧洲进口工业制成品，欧洲需要俄罗斯的能源满足消费和生产市场需求。欧洲和俄罗斯的政治家以高超的智慧妥善处理了地缘政治冲突，引导双边关系正常发展。如今，受外部势力介入的影响，双边关系迅速恶化，俄乌冲突重创了欧洲，也沉重打击了俄罗斯，其主要经济收入来源受到严重威胁。冲突如持续下去，欧盟和俄罗斯定会两败俱伤。
目前态势很明显，欧盟希望摆脱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但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俄罗斯必须寻找新的出口市场。亚太地区是全球最大的油气消费市场，俄罗斯能否做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将考验俄罗斯油气运输能力。
展望未来，国际地缘政治风险依然偏高，政府换届将产生相当大的不确定性，国际合作愈加困难，逆国际化趋势短期内难以扭转。世界亟须重新建立更为公平的政治与经济秩序，然而在新秩序正式确定之前，新旧势力必然会发生激烈的冲突，能源争夺战仍将进行下去。
尽管绿色发展获得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认同，但绿色能源尚不能完全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传统能源在较长一段时间内依然是驱动经济增长的最重要能源。在俄乌冲突和中东乱局背后，隐藏着某些大国希望操控油气供应链的蓬勃野心。然而，能源价格高企使得低迷已久的欧洲经济雪上加霜，欧洲百姓苦不堪言。世界经济舞台正在发生深刻变化，合作共赢仍是发展大势，相信油气贸易市场最终会回归正常。
SFC
本期编辑 黎雨桐 实习生 董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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