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印象：好学生不能成为好艺术家？

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Aten Reign》，场域装置，2013年

在艺术、设计领域，人们比以往更加珍视反叛精神。因而在部分人眼中，那些乖巧听话的好学生往往创新、实践意识不强，所以做不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艺术设计，最终被这个需要独特个性、复合型人才的社会淘汰。然而，“好学生”真的做不出好艺术、好设计吗？

从喝酒如鱼饮水并声称酒精给予自己灵感的著名建筑师阿尔瓦·阿尔托（Alvar Aalto），到因只画深爱之人便拒绝为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画像的“坏脾气”艺术家玛吉·汉布林（Maggi Hambling），无一不提醒着世人：循规蹈矩、乖巧听话绝不是一位优秀创作者所期望的特质。

玛吉·汉布林（Maggi Hambling）《Self Portrait》，油画，2003年

中国建筑师马岩松曾在采访中提到，自己并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好学生”。他认为创作者应像其公司名字——“MAD”一样，拥有批判性思维与反叛能力，从而才能做出与众不同、令人惊喜的设计。

Lia Halloran《Your Body Is A Place That Sees》

在这个叛逆至上的领域，人人都拼命地尝试着独辟蹊径，以免落入俗套。由此而来，人们不免认为，那些传统意义上遵守规则的好学生似乎会迷失在艺术、设计界中。今天，时尚芭莎艺术邀你探讨：好学生真的做不出好设计、好艺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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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不要合上双眼 」

美国著名艺术评论家Thomas McEvilley在莱斯大学演讲时表示：艺术院校的学生要尝试着做一个不同寻常的“坏”学生——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任何教授所传授的知识，应在批判与实践后再带着独有个性尝试理解。并且，他们要保有自己的色彩与特性，永远不要为了赞赏而取悦他人。

玛吉·汉布林《Cy Twombly》，油画，91×121cm，2011年

除此之外他还认为，年轻的创作者们绝不应将过多的时间与精力花费在陈陈相因的教学书本上，更应该去接触、体验世界。因为那些最有趣、深刻的创作往往源于小事物所激发出的灵感与顿悟。

确实，对于艺术家与设计师来说，与其生吞活剥别人的牙慧，不如仔细地观察生活，这才是最佳思考方式，而“好学生”们有时却因埋头学习而错过了这个精彩的世界。

格蕾丝·柯丁顿（Grace Coddington）

以模特身份打入时尚界的前美国版《Vogue》创意总监格蕾丝·柯丁顿（Grace Coddington）在年轻时因一场车祸转战幕后，开始了其长达40余年的时尚编辑之旅。毫无艺术背景的她却赤手空拳地在这个残酷的行业内站稳脚跟，凭借过人的创造力与独特的视角先后成为英国版、美国版《Vogue》创意总监。

格蕾丝·柯丁顿作品

与其共事或是见过成品的人都不由得折服于她的创新能力并感叹：“没有人能像格蕾丝·柯丁顿一样拍出如此有趣且别具一格的片子。”

格蕾丝·柯丁顿作品

而被问及灵感来源时，这位自学成才的创意总监则回答：“我的灵感来自任何地方。”她表示自己学到最重要的一课来自于著名摄影师Norman Parkinson——所有需要掌握创意相关的知识都藏匿于这个大千世界，所以无论你在何方，永远不要合上双眼。

格蕾丝·柯丁顿作品

就连美国著名电影导演斯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也在一次采访中表示：“有很多高等电影学府的学生们抱怨自己毕业后碌碌无为，做不出好作品并来向我取经，而我的提议除了停止取悦观众外只有一个——去体验生活。”

除了没有时间接触、感悟世界外，著名丹麦设计师Rolf Hay也以自身经历为蓝本提供了另一解释：或许背水一战才更有动力。

Rolf Hay作品

身为目前丹麦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之一——Rolf Hay的教育背景却令人大跌眼镜。这位高中将将毕业后就开始工作的设计天才认为，自己并不是标准的学校式聪明。而直到第一次接触工业设计时，他才发现自己真正热爱并擅长的事情。

Rolf Hay作品

Rolf Hay曾尝试在不同家具公司工作，只为如痴如醉地吸收设计精髓。他于2002年创办了属于自己的设计公司HAY，而如今的HAY已成为丹麦最知名的家居设计品牌之一。

被问及成功经验时，这位谦虚的设计师笑道：“我觉得是因为从小学习不好的我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凭借这个心态我才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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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学生怎么做不出好设计？ 」

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Prinz Friedrich Von Homburg Ein Schauspiel 3x》，动力学装置，2009年

虽然好学生的种种潜在特质使人们担心他们是否能做出惊艳的设计，但其实成绩优异的艺术家、设计师却也不在少数。

无论是以优秀学生身份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历史系的抽象艺术家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还是拥有剑桥大学人类学、考古学、艺术史学位的英国国宝级雕塑大师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无一不证实着良好的学习能力与艺术创作能力是相通的。他们不仅可以按部就班、优秀地完成学业，同时也能前卫、独特地进行艺术创作。所以，谁说好学生做不出好设计？

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Aperture》，装置，2009年

事实上，这些好学生艺术家的非艺术背景在他们创作时也起到了不同凡响的作用。被誉为“过去50年最具影响力艺术家”之一的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在世界顶级学府——波莫纳学院主修认知心理学。

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Bridget's Bardo》，场域装置，2008年

詹姆斯·特瑞尔《Akhob》，场域装置，2013年

在同一时期，这位超级学霸还辅修了数学、地质学、天文等专业。回忆起曾经的这段学习经历，詹姆斯·特瑞尔感叹：“是大学时期所学习的那些基础理论知识在创作时帮助了我，使我得以完成这些独特的光影和空间艺术。”

艺术家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

除此之外，人们忽略的另一点则是：好学生往往会得到更好的机会，从而学习到更多的创作手法与经验，而杰出的女性艺术家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便是最佳范例。

“The Eternal Silk”展览现场，路易丝·布尔乔亚《Spider》系列，装置，2018年

这位极度传奇的艺术家早年有着理工背景，主攻几何学。直至母亲去世，她才转向真正热爱的艺术。进入艺术学院后，天赋异禀的她很快吸引了教授的目光。在其相助下，毕业后的布尔乔亚开始为数位当红艺术家做助理，协助其创作与办展。她回忆：“这些第一手的学习、实践经历为我提供了无数创作灵感，即使在数十年后的今天依然使我受益匪浅。”

“The Eternal Silk”展览现场，2018年

相信不论是Thomas McEvilley或是斯蒂文·斯皮尔伯格都希望年轻学子不被所得到的知识信息所局限，对它们不断地进行反思与批判的同时，也能对周遭事物永远保持观察力与好奇心。加入自身特性后融会贯通，他们才能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智慧。

玛吉·汉布林学生的作品

所以，“好学生”做不出好的艺术设计其实只是大众的刻板印象之一。不论是否是好学生，当下的得失并非永恒的定义。犹如古罗马帝王所说：“Brick by brick, my fellow citizens, brick by brick.”只要饱含着对创作的热情与对周遭世界的好奇并坚持不懈，拥有独特个性的你便能一步步地成为一名不同寻常的创作者。

精彩回顾：

[编辑、文/刘亦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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