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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坐落香港,它为何是亚洲第一?

这就是→ 时尚芭莎艺术 2022-03-17


由M+内部赏维多利亚港


历时近十年规划与兴建,亚洲首间全球性当代视觉文化博物馆M+于今日盛大开幕。坐落中国香港维多利亚港海旁的西九文化区,中西荟萃、斯时此地,M+致力于收藏、展示与诠释20、21世纪视觉艺术、设计、建筑、流动影像及香港视觉文化。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走进M+,共览其风华。




01
为香港艺坛“题跋”

暮秋时分,寒流还未袭港,驱车直抵西九。也路过摩天楼,千姿百态、浓密琳琅,西九却仍能在远处体味海风湿润。天际云影日色,M+坐落其间,面朝维多利亚港,落落大方。


从维多利亚港远眺M+,由Herzog & de Meuron提供

自首次宣布计划至今已有近十年时间,M+在万众瞩目中终于落成。就建筑设计而言,这座博物馆已是艺术品。由知名建筑师事务所Herzog & de Meuron联合TFP Farrells及奥雅纳合作设计的M+大楼,占地6.5万平米,主体结构呈倒转“T”字,内有1.7万米的展览空间。


M+二楼中庭,由Herzog & de Meuron提供

M+潜空间,由Herzog & de Meuron提供

M+内部空间,由Herzog & de Meuron提供

博物馆主体基座平台悬伸于地面之上,外墙由墨绿色的陶瓦组接而成。相比处处可见的玻璃幕墙,M+在不同光线下颜色深浅多变、立显别致。除此之外,该空间也拥有全球当代精英艺术机构的所有特征:数十个内部画廊、屋顶花园、研究中心以及偌大的地下空间。


M+大楼外墙陶瓦细节

远观M+大楼外墙

该馆另有一细长塔楼垂直伫立于主体之上。塔立面配备LED显示系统——夜幕降临,面向维港将会展示有关M+内容。此时,维多利亚港岸火树银花,海面鳞浪层层,无一不在提醒着往来看客:这是一座璀璨的霓虹城市。


夜幕下的M+,由M+提供


香港近几十年的历史进程足以讲述其魅力。尤其战后,这座城市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凭借独特的地理优势,香港一跃升至中国、亚洲乃至全世界的艺术热土。比如上世纪50年代源起美国的抽象表现主义,在60年代末前已对香港艺坛产生影响。除此以外,波普艺术、德国表现艺术及岭南派皆曾汇集于此。中西文化并存、相互碰撞,在高度自由的创作氛围中,香港大放异彩。

上世纪70至80年代,苏富比和佳士得两家顶级拍卖行入驻于此,香港遂成为辐射全亚洲的重要国际艺术市场;如今,多家世界级蓝筹画廊都选择将亚洲分部设立此地,将其称之为艺术界“风向标”并不为过。

M+面朝维多利亚港,由Herzog & de Meuron提供


现在提及香港文化,首先跃入人们脑海的要属以梅艳芳、张国荣为首的粤语流行文化、密密麻麻的老九龙城寨、方寸间的小公寓以及诸多电影制作人的故乡——这一切皆是历史的缩影,映照着此社会文化变革之地。个人与集体的历史共同构建出这座迷人的城市,M+开馆首展《香港:此地彼方》(Hong Kong: Here and Beyond)便呼应此点,以200多件作品,从多角度、全方位地呈现了近50年香港视觉文化的更迭。


陈幼坚《梅艳芳〈飞跃舞台〉唱片套封》,平版印刷,31.5×63.4×0.3cm,1984年,M+藏品,M+,香港,© Capital Artists Ltd.

M+开馆首展之一《香港:此地彼方》(Hong Kong: Here and Beyond)

中国光管广告公司《宾得霓虹招牌招牌》,彩色照片,1994-1997年,M+档案藏品,M+,香港,中国光管广告公司捐赠,2015年,© All rights reserved


正如M+副总监及总策展人郑道炼所说:“相较西方著名的现代艺术博物馆,M+的视角别具一格。”8000件藏品、47000份档案材料,M+馆藏涵盖设计、建筑、动态影像及视觉艺术等范畴,有如海纳百川,故有为这个城市的艺坛起到纵览、“题跋”之效。


 

02

中国当代艺术,拨云方可见日



张晓刚《血缘——大家庭17号》(Bloodline-Big Family No.17),布面油画,149×180.2cm,1998年,M+希克藏品,M+ 希克藏品(捐赠),香港,© Zhang Xiaogang


1979年,前瑞士驻华大使乌里·希克(Uli Sigg)首次来华。彼时,正是中国当代艺术的“解冻”期。前卫艺术家们在逐渐自由的大环境里脱下了“甲胄”,摩拳擦掌、重拾热忱——这也是中国当代艺术的生长期。然诸多地下艺术团体,如“星星画派”、“草草社”,这些皆属拥有别样光辉的艺术界先驱,却是昙花一现、无缘一睹。


方力钧《1995.2》,布面油画,250×180cm,1995年,M+希克藏品,M+ 希克藏品(捐赠),香港,© Fang Lijun

曹斐《谁的乌托邦》(Whose Utopia),录像,20分20秒,2006年,M+希克藏品 ,M+ 希克藏品(捐赠),香港,© Cao Fei

得益于乌里·希克,这些散落在历史中的瑰丽片段被他收集起来——对他来说,这段时间的中国当代艺术尚未与国际“接轨”,拥有非常具体的情境和形态。这固然无法与能够轻易接触到信息、办国际展览以及驻地创作的当今艺术家相比,然而正是源于此,该时段的中国艺术保留着极强的具体性。


于是,这位中国当代艺术奖(CCAA)创办人以及希克奖(Sigg Prize)的赞助人,自首次来华起便与中国众多艺术家密切合作,在此后40年中进行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



黄永砅《爬行物》(Reptiles),纸浆、铁和洗衣机,495×1300×900cm,1989/2013年,M+希克藏品,M+,香港,© ADAGP Huang Yong Ping. Courtesy Huang Yong Ping and kamel mennour, Paris


徐冰《天书》(Book from the Sky)局部,木刻活字印刷及木盒,10×33.6×49.5cm,1989年,M+希克藏品,M+ 希克藏品(捐赠),香港,© Xu Bing Studio


2012年,这位收藏家向M+捐赠了估值约为1.67亿美元的1463件中国当代艺术品。加之M+另外购买的47件作品,令该馆的M+希克收藏成为了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全面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之一,其内容涵盖绘画、版画、雕塑以及摄影和数字艺术等。这填补了中国当代艺术史,甚至为改革开放以来的艺术面貌书写注脚。


徐震《8848-1.86》,彩色照片,2005年,M+希克藏品,M+,香港,© Xu Zhen


虽然这些作品仍与“百科全书”式的收藏有所差距,也仅能代表中国当代艺术错综复杂的一部分,但足以展露几十年来的种种趋势。


虽然经典尚未成文,拨云见日仅是开始。中国当代艺术已然上路。1999-2001年,先驱策展人哈洛德·塞曼(Harald Szeemann)首次在威尼斯双年展引入多名中国当代艺术家。相信在日后不断精进中,M+开创先河的系列收藏得以还原中国当代艺术一个清晰脉络,成为中国艺术的一个平台,也让中国真正成为一个艺术“目的地”。


刘野《卖火柴的小女孩》(The Little Match—Seller),布面油画,219.9×180.2cm,2004年,M+希克藏品,M+ 希克藏品(捐赠),香港,© Liu Ye

赵赵《两女一男》(Two Women and One Man),布面油画,270×200.5×5cm,2009年,M+希克藏品,M+ 希克藏品(捐赠),香港,© Zhao Zhao



03

亚洲引领国际?抛砖引玉

迄今为止,亚洲已成为艺术发展的重要区域,但美学仍被看作是具有西方意识的思想。直至19世纪后期,西方对亚洲的刻板印象尚停留在威尼斯旅行家马可·波罗(Marco Polo)的诸多描述中。殊不知众多西方艺术家如伦勃朗、莫奈、梵·高等大家的风格皆有得益于亚洲的部分——莫卧儿王朝细密画、中国制造的瓷器、花绸,以及日本浮世绘,由东至西、远渡重洋,成为西方艺术界的“缪斯”。


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亚洲土地》(Asian Field),黏土,各约26×8cm,2003年,M+,香港, 由香港匿名人士捐助博物馆购藏,2015年,© Antony Gormley

何藩《一天结束了》,银盐照片,1957年,M+藏品,M+,香港,何藩捐赠,2012年,© Ho Fan


然而至今,不少艺术史仍由西方撰写,甚至研究亚洲艺术也需对标西方框架。如何在这种发展模式中扩大亚洲影响力、采纳既定艺术史外的多元文化便成为了重中之重。M+以亚洲为课题,试图重塑亚洲艺术在世界艺术中的影响。亚洲首先是一个广阔的文化场域,拥簇多个国家与文化。在文化的繁复中,亚洲艺术家共享着部分相同的叙事。


比如,M+便分享过两件馆藏。一件是日本战后前卫书法家比田井南谷创作的《作品63-12》,另一件是韩国影像艺术家白南准的作品《平方根》。二者创作时代相近,其画作意义皆超越了具象,不为技法作羁绊,进入了抽象的概念——是的,从二人的作品中皆可寻得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意味。



比田井南谷(Nankoku Hidai)《作品63-12》,水墨纸本,126.1×93.1×2.8cm,1963年,M+藏品,M+,香港,© Yoshinobu Hidai and Kazuko Takahashi

白南准(Nam June Paik)《平方根》(Wurzel aus),水墨纸本,176.8×45.8cm,1961年,M+藏品,M+,香港,© Estate of Nam June Paik


这仍是将西方思潮引入的结果,但观者已有机会以亚洲视角来阅读西方。不仅如此,M+进一步推进了亚洲艺术的位置。此次开馆首展中的《物件·空间·互动》(Things, Spaces, Interactions)展示了过去70年来在亚洲制造及受其影响的500多件家具、建筑、平面艺术和其他设计作品。以博物馆及展览来填补艺术史的“缺憾”之处,这也是M+的雄心所在。


贝聿铭和曹慰祖《北京香山饭店柜灯》(Lamp, Fragrant Hill Hotel, Beijing, China),金属、玻璃和青铜线,47.5×40.5×40.5cm,1982年,M+,香港,© expired
李鼐含《我是一座纪念碑——CCTV衣柜》(I AM A MONUMENT—CCTV Wardrobe),非洲玫瑰木、不锈钢和镜片,221×150×150cm,2012/2016年,M+,香港,© Naihan Li


正如M+博物馆馆长华安雅(Suhanya Raffel)表示:“我深信艺术博物馆的未来史主要会由亚洲来谱写,而M+在建构历史方面将发挥关键作用,因为它既是全新的视觉文化中心,也是香港这个国际大都会的世界级地标,很少机构能与之媲美。”


蔡国强《二十世纪项目:有蘑菇云的世纪(照片记录)》(The Century with Mushroom Clouds: Project for the 20th Century 「Photo Documentation」),喷墨印相、行为艺术,60.1×85cm,1996/2007年,M+藏品,M+,香港,艺术家捐赠以纪念陈爱柑女士,2016年,© Cai Guo-Qiang

杨福东《竹林七贤》(Seven Intellectuals in a Bamboo Forest),录像装置,290分,2003-2007年,M+藏品,M+,香港,© Yang Fudong


20年前,西九文化区坐落的土地还仅是海港的一部分。如今高楼已起,优雅且恢弘——M+,这座当代首屈一指的创意集合地,静候每一位往来游客参与这场艺术盛宴。抛出砖去,引回玉来,所谓抛砖引玉,实属谦虚之词。但这正如M+将自己大胆地置于亚洲的艺术中心位置,在许多未来与可能到来之前,历史已经被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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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齐超
编辑、文  于明祎
图片提供  M+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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