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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对臭味欲罢不能?

L 网易公开课 2021-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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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吃臭吗?


面对同样一款散发着臭气的食物,如臭豆腐、豆汁等,有些人掩面而逃,有些人却大快朵颐,直呼再来两碗。


《圆桌派》里,马未都和陈晓卿曾就中国最臭的食物展开过争论。


马未都认为,最臭的食物莫过于老北京的臭豆腐。那玩意的气味类似人的排泄物。当年他做知青,淘气的时候,想要恶搞某个人,便用几分钱买上一块臭豆腐,抹在对方宿舍的糙木板床下,味道半个月都散不去。



陈晓卿则认为,臭豆腐没办法打败绍兴的霉苋菜梗。他曾在美食纪录片《风味人间》中拍摄过绍兴霉苋菜梗,青色的老苋菜梗切段,在清水中浸泡,等其开裂后沥干水分,加盐和清水密封。等到几天后,卤水表面漂浮一层暗淡的霉菌,臭味散发出来,就可以食用了。当地人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千里飘香”。



说到这里,你肯定不服气,要说神州大地上最有“味道”的美食,怎么能不提螺蛳粉?这玩意好吃归好吃,可谁要是在宿舍里煮一包,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因为气味跟厕所爆炸没区别。



臭味,虽然闻着像生化武器,但在这些重口美食爱好者的嘴里,是不可或缺的食材灵魂,是画龙点睛的美食核心,是臭中带香,越吃越香的绝妙滋味。


其实啊,食臭,是刻在我们基因里的一种本能,老祖宗一样爱吃臭味。


咱就拿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来说吧,这里鱼米之乡,土质肥沃,河湖纵横,物产丰富,随时随地都能收获一大把粮食,但产出的多余食物,吃不掉该怎么办?那年头又没有冰箱和冰柜等冷链保鲜技术,不就是等着坏吗?



你说给扔了?生产力低下的年代,不能这么糟蹋粮食啊。


没关系,我们的老祖宗非常有智慧,他们想到,既然鲜鱼没办法完全保存下来,我们就用盐对它们进行腌制。


宋代百科类全书《太平广记》中记载了臭鱼的做法,在六月和七月最热的时候,将二尺长的鱼去鳞片洗干净,在鱼的腹腔内抹上数寸厚的食盐,腌制一晚后用水清洗,随后白天暴晒,夜晚用石板压住,处理几天后,就可以装入容器内封存。



这样处理过的食物,蛋白质会被微生物分解,产生鲜美的谷氨酸,让食物变得可口,同时乳酸菌、葡萄球菌和酵母菌,也会让食材变得爽滑可口。随着烹饪过程,大部分臭味物质都挥发掉了,闻着臭,吃着香的远近闻名的“臭鳜鱼”,就是这么来的。


而在江南的另一座城市,“宁波”,人们也对“臭味”欲罢不能,制作出了“臭冬瓜、臭苋菜梗、臭菜心”的宁波三臭。



早在清代,便有文献记载,苋见《易夫卦》,其梗如蔗段,腌之气臭味佳,最下饭。


宁波三臭的臭味核心,全在于用豆腐发酵制成的臭卤,其中含有丰富的氨基酸,它可是三臭当中的明星搭配组合。


与臭冬瓜结合后,在炎热的夏天食用,放上麻油、味精和老酒,有股凉凉的、臭臭的、软软的味道,非常适合消暑去火。



臭苋菜梗堪称是臭味祖师爷,吃的时候,将里面经过腌制而发酵变软的菜芯嘬出来,味道就如果冻般滑腻可口,软软嫩嫩又带有一股特别的臭味,非常开胃爽口,成为夏日最靓的食材。



宁波三臭最后一种臭味食物,便是用其貌不扬的芋艿(芋头)所做的臭菜心。在老一辈人眼里,这种平平无奇的食材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臭芋艿口感软糯,特别适合在秋季搭配肉食烹煮,用作滋补,别提有多带劲了。


领略了江南地区的臭味美食之后,让我们再把目光聚焦到我国的中西部地区,这里的人民也充分发挥了美食智慧。


在云南,不得不提的就是建水烧豆腐,一款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吃,可以从早饭吃到夜宵。



这种烧豆腐,天然带有豆类发酵的酸臭,经过碳火炙烤与蘸水浸泡,臭中带香,香气扑鼻,被当地人评价三顿不吃就想的慌。


当然,提到云南的臭食,也不能不提鱼腥草,常年霸占难吃蔬菜排行榜第一名的神奇物种。


你说明明它就是一种长在阴湿处和山涧边的蔬菜,和大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却意外的长有一种奇特的鱼腥味道。


鱼腥草在云南、四川、贵州都被当地人民当作清热去火的重要配料,洗干净切成小段,拌在米粉、肠旺面或者糯米饭中,或者单独凉拌,加入酱油、辣酱、香油。初吃鱼腥草的人,入口便会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腥味,常常无法忍受,只有适应之后才会被它诡谲的味道征服。



广西柳州的螺蛳粉,如今已经成为全国人民酷爱的网红美食,虽然它有一股炸弹般的刺激性气味,但你只要吃上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


上世纪70年代末,改革开放带动了商贸浪潮,柳州地区的谷埠街菜市逐渐成为最大的生螺蛳批发聚集地。


当时附近的工人电影院也经营的如日中天。在晚上,看完电影的散客们,往往腹内饥渴,很多有心的螺蛳小老板便看到了这一痛点,经营起夜市,顺便卖一些煮螺蛳和米粉,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两种食材混搭,形成了“螺蛳粉”。


螺蛳粉中那股奇臭无比又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来自它的灵魂,酸笋。大头甜笋在处理后,加入山泉水,用大瓦缸腌制半个月,发酵过程中便会产生鲜味的氨基酸物质,而螺蛳粉汤底熬制的螺肉,也会有股浓郁的味道,二者相加,所诞生的强烈臭气会一波一波在味蕾爆炸,让人爱上这股强烈刺激的味道。



在中国的食臭版图上,也少不了北方人的身影。


尤其是在北京,这里的小吃往往能用自己那股玄幻的臭味,吓退不少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外来同胞。


比如豆汁。它是用生产淀粉或粉丝中产生的绿豆下脚料制成,生豆汁是水发绿豆加水研磨,除去淀粉之后的液体发酵而成,熟豆汁需要经生豆汁慢慢熬制,色泽灰绿,口感醇厚,味道酸而甘甜。


很多第一次接触豆汁的人,都以为它是豆浆的ctrl+V版本,抱着这样的思维端起一碗豆汁,马上会被它又酸又苦的馊味熏个跟头。



其实,豆汁这种饮品,早在辽宋时期,就流行于民间,清代乾隆年间还进入过宫廷御膳房。豆汁中的销魂味道,主要是有机酸、含硫化合物和呋喃等物质的挥发物,尤其是甲硫醇、甲硫醚、呋喃,只需要极低的浓度就能让你闻到非常刺激的味道。


而根据营养学家的鉴定,一碗豆汁中还含有丰富的乳酸菌、营养物质,容易消化还健康,虽然我知道,你就算捏着鼻子,也很难把它喝下去。


中国地大物博,在幅员辽阔的土地上诞生了无数味道独特的美食。臭,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我们迷恋猎奇的臭味,更是深醉于这种浓厚的饮食文化中。


参考资料:

1,澎湃新闻:黯然销魂臭鳜鱼;

2,中国食臭地理:臭豆腐、螺蛳粉、霉苋菜梗,到底谁更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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