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用皮肤思考
摄影：梅远贵 创意总监：Vicson Guevara
时装总监：Dan Cui 时装编辑：JoJo Qian
编辑：徐沉沉 文字监制：何瑫 采访、撰文：水母
━━━━━
从7岁到18岁，陪伴宋佳成长的是一把把柳琴。十余年后回望当年，她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正是与柳琴相伴的十年寂寞，将自己送上了表演道路，也塑造了今天依赖灵感、浸入式的表演风格。她觉得表演的人就是感性、就是动物、就是孩子，并简单直接地自我定义为“竞赛型选手”，善于临场发挥。曾经的合作搭档、导演徐浩峰对此的理解是：“宋佳属于大自然，用皮肤来思考，思考方式是完全生理的。”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n0372qsi1rv&width=500&height=375&auto=0
━━━━━
竞赛型选手
电影《师父》开拍前，“师父”廖凡和“师娘”宋佳一起去导演徐浩峰的工作室聊剧本。经过一个下午，徐浩峰感受到，廖凡和宋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演员。
“主要是廖凡说，他提了很多问题，我一听，他提的问题和小说创作的方法特别像。宋佳大部分时间话不多，但是说到会心处，她有非常直觉的反应。”
徐浩峰当时就心下留意。到了电影正式开拍，拍了两场戏，他的判断得到了印证。“宋佳属于大自然，用皮肤来思考，思考方式是完全生理的，表演也是一步到位。”好莱坞电影创作者通常认为，演员在第7条左右呈现的表演会最好。徐浩峰觉得这条业界墨守的定律不适合宋佳：“演多了，她的生动性会磨没了，往往都是头两条的戏最好。”
白色高腰棉质衬衣 Alexander Wang 黑色双面缎超短裤 Miu Miu
“我和舞蹈演员合作过，他们的表演方法常常是这种模样，于是问宋佳，她原来是不是跳舞出身？她说她小时候学民乐的，我就明白了。”徐浩峰说。
从7岁到18岁，陪伴宋佳童年成长的是一把把柳琴。柳琴是热衷文艺的母亲替年幼的她选择的乐器。练琴偷懒惹怒母亲，她的柳琴被怒气冲冲的母亲扔出去，砸在门框上摔成两半。还没来得及庆幸终于迎来不用练琴的日子，第二天，一把崭新的琴又放在了自己面前。
这个小时候练琴总想着法子偷懒的女孩长大了，成为了演员，变成了一个“喜欢忙”的人。2016年，宋佳录了自己的第二张专辑，还一口气拍了4部电影。邱礼涛导演找她演警匪片，娄烨导演找她拍文艺片。商业片需要演员有魅力，文艺片需要演员有感悟力。“创作激情一点就着”的宋佳，是当下少有的让商业片和文艺片都一致青睐的女演员。
如今站在密密麻麻的作品间，回望孤悬在琴弦上的少女时代，宋佳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正是十年与柳琴相伴的寂寞时光，将自己送上了表演道路，也塑造了自己今天依赖灵感、浸入式的表演风格。比起徐浩峰充满诗意的形容，她简单直接地定义自己是“竞赛型选手”，善于临场发挥。
黑色双面缎系带连体服 Miu Miu
电视剧《四十九日祭》杀青的那天，拍摄的是1947年的一场审判。宋佳饰演的玉墨有四五段声嘶力竭、声泪俱下的控诉。宋佳拍了无数条，感觉自己完全被掏空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拍完的”。
而第一次有这种体验，是在2000年冬天上海戏剧学院的考试中。一张白纸、从没有表演经验的音乐附中学生宋佳懵懵懂懂进了三试。三试是音乐小品，宋佳要和一个男孩表演分手后偶遇。直到上场前一秒，她仍然心下嘀咕，不知道该怎么跟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搭戏。现场突然响起了音乐，一段“神秘园”的音乐。宋佳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她有了一种在表演中的情绪，甚至演着演着流下了眼泪。
三试出来，老师跟宋佳的母亲说，这孩子我们肯定要了，老师还告诉她妈妈，宋佳被录取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真”，做演员最忌讳的是“演”。
“当时演完的时候我出来，我都觉得我演得怎么那么好啊，怎么能当着一群陌生人流眼泪。”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今天已经成为专业演员的宋佳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她将一切归功于音乐。“因为我对音乐敏感，因为我接触音乐接触得早，音乐让我特别敏感，心特别柔软。”
━━━━━
感性、动物性、孩子气
“敏感”是宋佳脱口而出的关键词。在她眼中，“敏感”是一个演员的必备条件。“如果一个心不柔软、不敏感的人是没有办法做演员的。”李志舆是上戏表演系2000级的表演老师。第一次上课表演小品，他就看出了宋佳身上的潜力。“打球要有球感，演戏要有戏感。”他觉得宋佳是一个戏感很好的演员，但最大的问题在于不自信。于是他叫宋佳拿着柳琴，在全班24个人面前弹了一曲。
“当时我一弹完，李老师就跟我说，你看看你，你一定要记住你刚才的样子，你弹琴的时候特别自信。”
黑色高腰针织上衣 Prada 红白色几何图形棉质超短裤 Miu Miu
这位满头银发的老师，大概是进入表演世界后宋佳遇到的第一个伯乐，也最大程度地在大学里保护了她的感性、动物性、孩子气。“大学一年级要甄别。什么叫甄别，就是学生迟到、缺课，要被开除。我当时就老也不去上早课，学校规定超过3次就被甄别，我都超过5次了。我就去找李老师，老师问为什么。我说因为起不来床。李老师就觉得，你们学表演、搞艺术的孩子，你们不顽皮，你们不像孩子，还做什么艺术？”
直到走出校园后多年，宋佳仍然记得李老师的这番话，小心翼翼保护自己身上的感性和单纯。她信奉的演员生活是“该吃吃，该喝喝，该买菜买菜，该坐公车坐公车，脚踏实地地去生活。 ”“ 我心目中的好演员都是这样，生活中就是一个特别普通、单纯的一个人。廖凡，老骑自行车买大豆包去。他的好好生活会给他积攒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到了镜头前和银幕上会散发出来。这种能量是要积攒的，是不能乱散的，散多了就没了。”
━━━━━
不演，不演
对于宋佳来说，廖凡是十几年的旧识，也是亦师亦友的朋友。她记得在电影《师父》的拍摄现场，一场戏开拍前，一架机器突然出了一点故障。她帮人家出了一个主意。廖凡当场就说她，你现在应该在你的角色里了，怎么还有闲心管这些。“我原来一直觉得我是挺投入的人了，但是经过这事，我觉得我还得向廖凡学习。”
算起来，《师父》已经是这对老友的第四次合作。2005年，为了拍电影《好奇害死猫》，张一白把演发廊妹的宋佳和演小保安的廖凡提前一个月送到重庆体验生活。
两人商量着，演的都是社会底层务工人员，脸上可不能太光鲜。为了寻找饥饿感，两个人生憋着不吃饭。几个星期下来，饿得昏天黑地。实在扛不住，俩人一起去苍蝇馆子开荤，话也没顾上说，埋头狠吃。正嚼到腮帮子疼，宋佳边吃边嘟囔：“再加盘蛋炒饭？”
“我说，行！但是吃一半一摸兜，糟糕，没带钱。”廖凡有点慌，问对面的宋佳怎么办。“人姑娘正忙着塞蛋炒饭，眼皮也没抬，说，没事儿，我也没带。吃完擦擦嘴，说你等着我去想办法。没多大工夫，她真在大街上碰上一个剧组同事，把饭钱给借来了。”
动物印花图案比基尼 米色镂空编织背心长裙 均为 Stella McCartney
这种“全都不是事儿”的个性也是张一白最初找宋佳演这部电影的原因。他对宋佳的评价是直爽、有性格。在找宋佳出演《好奇害死猫》之前，张一白甚至没有看过宋佳演出的作品。他形容自己对这个女演员有一种“观察而产生的信任”，相信她是个好演员，能演好这个角色。
然而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宋佳的情形，张一白的言语里忍不住笑意。“她穿了一身织花呢子的套装，我们后来总嘲笑她那时候有一种‘沪上范儿’。”从大学一年级开始，李志舆给宋佳留的作业就是《日出》里的陈白露、《雷雨》里的繁漪——他一直按照大青衣的路子在培养宋佳。这也让走出校园的宋佳，在很长时间有点失落。“怎么毕业后没有这种角色，就都是那些谈恋爱、卿卿我我、装可爱的角色。”
毕业后在上海演这些可爱角色的几年，大概也正是张一白记忆中宋佳“沪上范儿”的迷惘岁月。采访中，看着对面一身黑衣、素面朝天坐在沙发座里的宋佳，再想到出现在友人叙述中那个精致的美女形象，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好奇害死猫》终于让她体会到表演的快感。故事发生在重庆一个高档公寓，主人公除了一对中产夫妻，还有一个小保安，一个发廊妹。阶层、爱恋、欲望在故事里狠狠撕扯，宋佳喜欢这个故事，故事里的发廊妹梁晓霞和她毕业后在上海演的那些“轻飘飘、谈恋爱”的女孩角色都不一样。
《智族 GQ》时装总监崔丹和她大学同级，崔丹时常强调大学里宋佳是表演系里最时髦的一位，虽然那届美女水准颇高，但宋佳在穿衣服上有不一般的素养，属于和他在彼时就“惺惺相惜”的同学。后来看了《好奇害死猫》，惊讶她还有中国女演员身上少有的性感。
但是宋佳讨厌媒体贴在她身上的性感符号。她也记得杀青的时候，张一白给她的劝告：别乱接戏。
《好奇害死猫》中的另外两位主演刘嘉玲和胡军当时都签在知名经纪人王京花的团队，在胡军力荐之下，宋佳有了在北京的第一个东家。然而看到递来的剧本，宋佳又陷入了迷茫。除了梁晓霞一样的性感符号，就依旧是谈恋爱、装可爱的小女生角色。
“我就觉得这不又回到上海之前的戏路了。不演，不演。”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宋佳都没有拍戏，每天的生活无非是去超市买买东西。“当时心情也不好，我就觉得在北京的人好像都是特别有理想、有抱负，想要去做成一番大事业。我觉得其实自己在上海过得挺好的，干吗要过来？”
━━━━━
表演的沉浸感
那段时间，还有人劝她换一个名字。因为在她之前还有一个女演员也叫宋佳，一模一样的字，她被人叫起来要在名字前面加个“小”字。她也没理会这回事。她后来回想，觉得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把自己想清楚。今天再想，其实一路自己都没有清晰的自我设计，都是撞上了一个又一个机会。
动物印花图案比基尼 米色镂空编织背心长裙 均为 Stella McCartney
有一天，她当时的经纪人对她说，去见个剧组吧，《闯关东》。宋佳一听名字是农村戏，二话没说就去了。
当时本来属意宋佳的角色是闹腾的格格那文，但是回来看剧本，宋佳就被当过童养媳、跳过二人转、上山当了土匪、最后带着兄弟抗日的鲜儿吸引了。
“我说这角色好啊，这角色像老师在学校给我们演的那种角色，命运坎坷、经历波折，特大气，特厚重，沉甸甸的一个戏。”
几经波折，原来演鲜儿的演员临时出了状况，宋佳如愿演了这个命运一波三折的角色。当时公司还推荐了其他演员去试戏，但是基本上一听说农村题材，就都打了退堂鼓。“苦啊，一看剧本就苦。”
《闯关东》拍摄地锦河农场有山有水，距离黑河20公里，要坐六七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机场。这里10月就入冬，零下30摄氏度的严寒袭来，连摄影机都无法工作。这部电视剧拍摄周期长达120天，远超过其他电视剧，算起来宋佳在雪乡里待了半年。
黑色高腰针织上衣 Prada 红白色几何图形棉质超短裤 Miu Miu
如今宋佳回忆起艰苦的拍摄，总是自嘲般开起玩笑：“我好像跟挨冻特别有缘，《闯关东》是这样，《悬崖》也是这样。”她猜测也许自己拥有导演心目中“东北女人的劲儿”。
然而宋佳打动《闯关东》导演张新建的，并不是冰天雪地赋予的东北大妞的性格，而是她身上对表演的沉浸感。
电影《好奇害死猫》里有一场在天台上给男主角洗头的戏，男主角嫌梁晓霞手糙。梁晓霞回他，我要是和你老婆一样保养，我手也能很细致。两人争吵，胡军饰演的男主角反身就把一盆水泼在宋佳身上。
那场戏从看剧本开始，宋佳就不停地流眼泪，拍的时候眼泪仍旧止不住。她觉得自己碰到了演员和角色交集的0.01秒。
后来去《闯关东》试镜。导演要宋佳提供以往作品的片花。她将片花带去，导演张新建坐在前面看，她坐在后面看。看到《好奇害死猫》在天台上那段，她仍旧哭得稀里哗啦。张新建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后来他说，那一刻的宋佳让他印象深刻。
━━━━━
瞬间的触动
徐浩峰看过《闯关东》，但宋佳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次朋友聚会。宋佳吃着一串羊肉串，让徐浩峰感觉到一种“沉着的质感”。
后来筹拍《师父》，徐浩峰想起来吃羊肉串的宋佳，就约她聊了聊。聊什么都忘了，但一种瞬间的触动，让他决定让宋佳演“师娘”。那是电影《师父》最早定下的演员。
徐浩峰笔下的武林传奇充满了拳拳到肉的比拼、不言而明的机心、侠气激荡的做人准则。而师娘穿梭其间，并不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娇媚点缀，而是一个“与师父平起平坐，不输气场”的存在。试装的时候，宋佳看到那样姹紫嫣红、勾勒身体曲线的旗袍，一下就明白了：导演要的是美。
这也是徐浩峰觉得宋佳让人放心的地方：不用来回说，给她提供条件，她就能形成感受。
动物印花图案比基尼 米色镂空编织背心长裙 均为 Stella McCartney
对于很多导演来说，宋佳都是这样让人放心的存在。霍建起的《萧红传》找到宋佳的时候，电影发布会都开过了。出了状况，霍建起第一个想起宋佳。电话打给宋佳的时候，她正在拍杂志大片。把妆卸了，宋佳就去和导演见面聊起了角色。
东北女孩宋佳对萧红并不陌生，读初中时，宋佳每天都要从萧红中学门前经过。关于这位女作家的许多故事与传说，是宋佳童年回忆的一部分。但是从人物的角度，宋佳不喜欢萧红，特别是她性格中阴郁、负面的部分。
“那种劲儿我不喜欢，但是不妨碍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角色，女演员在31岁的时候遇到这个角色太合适不过了——大量的戏份给你，给你空间让你去扮演一个人，去演出她的内心，尤其是萧红的内心是很奇特的，她觉得自己是个受伤的孩子，她这些东西会给她带来外部很多那种神经质很特别的一些表现。”
拍萧红大着肚子跌倒在码头那一场戏时，上海已经入冬了。大雨戏，好几辆洒水车在现场往宋佳身上洒水。她走到岸边，摔倒了。霍建起喊了“停！”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告诉宋佳她跑得特别好。宋佳把他拉到一边，“我说导演，你现在要心疼我，咱俩就全完蛋了，你知道吗？我说再来一个吧。他说，那再来一个吧。”
“表演之于我从来都不是技术。”宋佳在后来的表演笔记里写道，“这一次，只有沉重，几乎承受不了的沉重，也就是这种沉重让人兴奋、着迷、上瘾。你看，我说过所有演员都是受虐狂，彻头彻尾的受虐狂。”
明黄色浴袍式连衣裙 Lacoste 植物印花比基尼 Hermès
拍戏时，宋佳从来不惧怕折磨，反而对“造”的过程有种雀跃的享受。去年年初她在广州拍娄烨导演的新片。因为演的是一个南方小城市的普通女人，她在镜头前不化妆，脸上还画满了小斑点。为了让一些浮肿的戏份更加真实，在拍摄前宋佳还刻意整宿不睡，不停喝酒。后来发现这一招不管用，她又改喝泡面的面汤，终于如愿让自己肿了起来。
“我演戏，有时候觉得，今天这戏怎么演得这么顺啊。我就心想，等一下，停一下，一定是有问题，我肯定是在演我自己，要不然我怎么会那么舒服。我演别人应该不舒服才对。”这一点，宋佳也说不清是老师在学校里教的，还是她在实践中学会的，还是她的某种近乎“迷信”的执念。
她有时候会相信这些命理天数。宋佳拍摄《萧红传》杀青的一场戏，是黄觉饰演的萧军跑到火车站给她送一个梨分别。宋佳带着戏外的离别情绪，感觉戏里戏外的情绪达到了某种契合。“所以我就觉得，就是萧红在天上看着，她在帮我。”
因为萧红，宋佳拿到了金鸡奖最佳女主角。颁奖那天晚上，穿着白裙子的宋佳走上台，先是感谢剧组，之后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我还是觉得馅饼儿扔我这儿，你们扔错了。我就不客气了，我接着了，谢谢评委，谢谢观众，谢谢萧红，谢谢大家！”
明黄色浴袍式连衣裙 Lacoste 植物印花比基尼 Hermès
因为这种简单直接的为人，朋友给宋佳取名“小花”。在真人秀节目《一年级》中，孩子们就直接称她为“小花老师”。
在十三月唱片的创始人卢中强的回忆里，“宋小花”属于非典型的女明星。2008年，在王京花的牵线下，宋佳与十三月唱片合作了一张专辑。那时候谢天笑、万晓利都是十三月旗下的艺人，于是由他们操刀，为宋佳制作了一张专辑。宋佳在专辑里还翻唱了谢天笑的《向阳花》。卢中强说：“那时候电影《好奇害死猫》刚上映，她正火，却愿意和一个独立厂牌合作，非常有勇气。”
这张专辑在“愚公移山”举行了首发式。和卢中强一样，挑剔的乐评人们看到这张唱片，第一反应是讶异，再之后是褒扬，说她作为一个演员，出第一张专辑，没有选择跟港台公司合作，而是选择跟一帮比较偏摇滚和民谣的歌手合作。
在宋佳看来，这种选择并不关乎利益和得失的反复衡量。和徐浩峰选中她出演“师娘”一样，自己和这些乐手合作，也源于一瞬间的触动。
“有一次我跟他们一块儿吃饭，吃着吃着，突然这边就有人弹琴唱歌，我回头一看，晓利就坐在那儿拿着吉他唱歌。我觉得那个氛围特别好，让我看到了真的爱音乐的一帮人，这些人特别开心。那个氛围特别打动我，我特别喜欢那种真实的氛围。”
━━━━━
摄影：梅远贵 创意总监：Vicson Guevara 时装总监：Dan Cui 时装编辑：JoJo Qian 编辑：徐沉沉 文字监制：何瑫 采访、撰文：水母 化妆：HeLei（MQ） 发型：肖昀见（ON TIME） 拍摄统筹：于昊楠 时装助理：吴卓欣 摄影助理：王磊 场地鸣谢：巴厘岛山妍四季度假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