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历史系列80：一战名将约翰·潘兴

美国陆军军乐团别称“潘兴乐团”（The United States Army Band “Pershing’s Own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约翰·潘兴（John Joseph Pershing）这个名字可能没有巴顿、麦克阿瑟、马歇尔、艾森豪威尔等二战美军骁将的名头响亮，但在美军军史上，潘兴却有着极高的地位，被授予“大将”军衔（General of the Armies，或称为“特级上将”），他是美军军人中，生前唯一得此军衔者，除了他之外，迄今为止得到此一称号的只有建国之父华盛顿了，华盛顿生前曾拒绝过这一军衔，直到近两百年后的1976年国会才通过决议追授。

潘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军远征军总司令，美国建国后，这是第一次派大部队前往欧洲加入世界列强间的战争，正是这一场世界大战，不但显示了美军的强大作战实力，也奠定了美国的世界强国地位；而率领美军参战的潘兴，则成为国人的骄傲，他在美军中的历史地位也因此不可动摇。

1860年9月13日潘兴出生在密苏里州的一个小镇，他是家中的长子，童年时经历过内战，他的父母倾向北方，战争对他影响不小。南北战争结束后，他的父亲贷款经营了几座农庄，但1873年的经济萧条，使他父亲破产，农庄被银行收回，家中积累的财富也因此散净，作为长子，潘兴不得不承担起家务，无法上大学，只能先在家乡做教师，后来他又进了师范学校学习，获得教师学位证书，并修学法律课程。1882年他以优异成绩考入西点军校，从此步入军旅生涯。

1886年潘兴以优异成绩从西点军校毕业，被派去第六骑兵团服役，军衔中尉，当时美国正在开发西部，第六骑兵团的任务是保护拓疆者不受当地土著人的攻击，服役地点在新墨西哥和亚利桑那、达科他、加州、艾奥瓦州等地。潘兴1891年在内布拉斯加大学教授军事学直到1895年，同时修读法律，并于1893年获得法学学位。1895年潘兴被任命为第十骑兵团主管，这个骑兵团主要由黑人士兵组成，潘兴与黑人士兵关系不错，并因此得了“黑杰克”的绰号。

潘兴于1897年回到母校西点军校任教，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后，他重回部队参战，得到老罗斯福的赏识；美菲战争爆发后，他又被派往菲律宾服役。1903年回到美国。由于他在历次战争中表现出色，当时已经担任总统的老罗斯福要求陆军将他的军衔从上尉直接提升到上校，但当时的提拔制度是以资历而不是能力为依据的，比潘兴资深的军官还有几百人，因此陆军以传统为由拒绝了总统的提议，甚至也不考虑提拔他为少校。

1904年潘兴出任驻日武官，负责观察日俄战争战况，1905年秋回到华盛顿，同年与海伦·沃伦相识并结婚，海伦是当时颇有政治势力的参议员弗朗西斯·沃伦的女儿。此后不久，老罗斯福行使总统特权，任命潘兴为准将，并得到国会的批准。潘兴连跳四级，从上尉直接升为准将，在当时引起不少争议，有人认为因为他是参议员的女婿，所以才得到破格提拔，但不少与他共过事的同僚却认为潘兴的能力与军中表现，完全配得准将军衔。

潘兴于1908年第二次被派到菲律宾，在那里一直待到 1913年，此后回到美国，全家定居旧金山。1914年潘兴以及所部被派往德克萨斯，妻子与四个孩子留在旧金山。想不到的是，1915年8月的一场大火将他的家烧毁，妻子与3个女儿不幸遇难，只有6岁的儿子幸免于难。这场家庭变故对潘兴打击很大，熟悉他的人说他的精神状态再也没有从这场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

1917年潘兴被威尔逊总统任命为美国远征军司令前往欧洲参战。美国决定参战前，只有约13万现役军人，宣布参战后，人数迅速增加到200万，潘兴因此面临许多棘手问题，比如远征军的规模究竟多大、部队如何组建、如何组织物资供应、新入伍士兵的训练以及在欧洲的作战准备等。1917年6月潘兴率领部队到达法国，由于当时英、法等欧洲盟友的部队都疲于战争，因此渴望美军到来后能立刻上前线作战，但被潘兴拒绝，他顶着政治压力，坚持独立指挥美军，并坚持先训练、再参战的原则。事实证明潘兴的决定是正确的，避免了美军的无谓牺牲。在1918年夏季的第二次马恩河战役（Second Battle of the Marne）中，美军在6周内对阵德军40个师，伤亡13万人，而两年前英法联军对阵德军50个师时，4个半月中伤亡即高达60万人。

美国远征军在潘兴的指挥下，军力不断增强，在欧洲战场参加了多次重大战役，并在突破德军兴登堡防线上起到重大作用，使美军扬威欧洲，登上世界舞台，成为真正的一流大国军队。潘兴领导美军指挥有方，一战胜利凯旋班师回国后，受到盛大欢迎，国会并于1919年通过决议，特别授予他“大将”军衔，由于这个军衔是为他特授的，国会也没有对这个军衔加以说明，只是作为一种给与军人的最高荣誉，因此潘兴选择了四颗金星作为肩章。需要说明的是，美军军衔中有四星上将与五星上将（全部是银星）的区别，潘兴选择的虽然是四星作为肩章，但按级别说，比五星上将还高，因此有人称为“六星上将”。

一战结束后，潘兴还在军中服役了一段时间，曾于1921年至1924年担任过陆军参谋长，他在1924年退役。潘兴退役后，并没有像许多在战时积累了人望的军人那样从政，而是安心退休生活，闲时参加社会公益活动，1948年7月15日在首都华盛顿的陆军总医院去世，享年87岁，数十万人参加了他的葬礼，他被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与一战时的部下埋在一起。

潘兴治军以对部下要求严格著称，而他自己也以身作则，军风军纪一丝不苟，走路腰板笔直、军服挺刮、皮靴锃亮。美军中的许多著名战将都曾是他的部下，包括巴顿、麦克阿瑟、马歇尔、艾森豪威尔等人。

潘兴将军（照片：国会图书馆）

潘兴率部到达法国（油画：国会图书馆）

肩带四星的潘兴将军（油画：美国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