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后伯克利女博士退学回国：用所学改善环境质量 希望能为祖国作贡献
本文转自上海青年报
如果我还留在美国，那么世界上只是多了一个一般的老师，生活舒适，待遇不错。但现在我做了这个决定，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就在不少高校学子忙于申请出国留学之际，曾在斯坦福本硕连读、伯克利大学攻读博士的85后女孩赵小凡却毅然选择回国。
5年过去了，周围人从诧异不解到接纳这位“另类”女博士。今年5月和11月份，她分获清华大学研究生的两项至高荣誉——“学术新秀”和研究生特等奖学金。两个月前，她实现了读博期间的第一个愿望，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晋升为“博士妈妈”。值得一提的是，赵小凡曾在上海一所名校读高中，毕业时成为当年斯坦福提前录取的上海两名学生中的一个。
2009年，赵小凡获斯坦福大学工学院本科生最高荣誉。受访者供图
2004年，赵小凡就读于上海平和学校，与外籍化学老师在一起。受访者供图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当年差点没考进平和中学。只是和一般人比相对比较认真而已。”“考试时看到一堆几何图形，傻眼了，因为作文很出色才弥补了不足。”
赵小凡初三时，因为父亲到上海工作的缘故，转学到上海的平和中学。刚上高三时，当其他同学还在筹备高考或者为留学做准备时，她就被斯坦福提前录取了，成为当年该校在上海招收的两名学霸之一。与此同时，她同时被康奈尔、杜克大学等五所美国名校录取。
小凡笑言，自己之后的求学经历之所以顺风顺水与高中学读的IB课程分不开。在平和时，她成为上海IB课程的第一批学员。“IB课程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比较高，一开始是针对外交官子女设的统一课程，IB的总部在日内瓦，上课时用的是几种官方语言。在我们学校，有一半老师是外教，还有一半是中国老师。”
IB设有6大类课程，包括3个高水平和3个一般水平的。她却一口气选了7门学科。6门课程最高分42分，还有3分加分，她一口气拿了43分，毫无悬念地成为全班第一。
在上海待的4年时间里，她住在国际化的碧云国际社区，邻居中不乏蓝眼睛高鼻子的老外，时间长了，她的英语口语也得到了飞速提高。平和中学非常重视双语教育，高中三年她读了80多部英语名著，看过无数原版碟片，学校里每年还会举行英语戏剧节。课外活动时，老师还带学生们到大剧院观看百老汇的演出。时隔十几年，她依然记得自己扮演莎士比亚经典剧《李尔王》中角色的场景。
“虽然我们是第一届IB的成员，但学校里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读书环境。图书馆里收藏的英语杂志甚至比一些大学的还要多。”赵小凡表示，学校的教育理念很先进，会邀请各行各业的精英和杰出校友到校园来宣讲职业规划。在一次讲座中，一名来自斯坦福的校友讲述了自己回国后在微软工作的经历。让她对斯坦福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赵小凡对环境的认识起源于高中。高三的时候她学的是环境化学，她的父亲也喜欢读环境类的书。有一名化学老师外教在校时开了一门名为环境化学的选修课。那时，她和同学们黄浦江取水样测生物含氧量，去崇明岛调查生态环境，也了解到了水污染治理。于是，她大学的时候立志学环境化学。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当年差点没考进平和中学。只是和一般人比相对比较认真而已。”赵小凡透露说：“初三转学参加平和中学的考试时，看到一堆几何图形，傻眼了，只能瞎做一气，但因为作文很出色，才弥补了测试的不足。”
“之所以学环境工程，是真心希望改善环境质量，为祖国作贡献。”“如果我还留在美国，那么世界上只是多了一个一般的老师，生活舒适，待遇不错。但现在我做了这个决定，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钱学森、华罗庚、李四光……这些当年赫赫有名的科学家曾毅然回国。
1987年出生的赵小凡的经历和这些前辈有一丁点像。2005年，她只身赴美，在斯坦福分获环境工程学士、管理科学与工程硕士后，来到伯克利农业与资源经济系攻读博士，荣获仅授予全校4%新生的奖学金，并在一年后顺利通过博士生资格考试。就在别人看来，她前途无量时，2011年她却做了一个令所有人费解的决定——退学伯克利，回国发展。
赵小凡告诉记者，一开始她在环境类智库全球排名前三的世界资源研究所的中国办公室实习。后来无意中进入总部在旧金山、中国办事处在清华的气候政策研究中心。认识了她后来清华的老师兼研究中心主任齐晔。2013年，她成为清华公共管理学院的一名博士，主攻环境政策。
谈及她回国的真正原因，赵小凡坦言，“我是一个很有家国情怀的人，之所以学环境工程，不学金融和法律，是真心希望改善环境质量，为祖国作贡献。而非仅仅贪图个人的舒适生活。”
“我完全可以到福利很好的国家。但很幸运，我从小父母对我很好，衣食无忧，学习也不错，想到哪就到哪，这一路走来也得到很多荣誉。我对金钱、财富没有很多需求，没有很多物质上的要求。”赵小凡告诉记者，人活着有很多层次的需求。“我父母比较开明，鼓励孩子做一点自己想做的有意义的事，不干涉我的选择。”
赵小凡透露说，其实这些年，如果不是到最顶尖的国外大学，回国前景未必明朗。现在的海归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吃香。一大把的海归变成“海带”。在国外默默无闻的留学生也有很多。总体来说，如果从事学术研究的话，如果你在国内大学成果很多，积累很多人脉，也很有帮助。能体现个人价值，更幸福，更有满足感。
其实，一开始赵小凡钻研的是环境技术，但后来她发现环境政策更重要，因为有的污染一旦造成了就是不可逆转的，因此需要开展源头管理。
2011年那年，她从伯克利大学退学，尽管周围人都为她感到可惜。但国外的老师和同学都尊重她个人的选择。
身边的亲友都诧异于她的这一举动。但赵小凡想的分外明白：我不能为别人活着，自己的感受最重要。时过境迁，现在回想起来，她依然没有任何后悔。“人生没有如果。如果我还留在美国，那么世界上只是多了一个一般的老师，生活舒适，待遇不错。但现在我做了这个决定，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现在中国的法律很健全，关键问题是执行。我们的工作是在政府和企业间传递声音。”“写一篇优秀的博士论文，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如今，她已经完成了第二个心愿。
赵小凡口中所说的“喜欢的事”是做实地调研，深入一线企业，了解环境政策与基层的差距，为它们提供桥梁。而这样的事在美国办不到。
如今的她，跟着导师一起参与了很多政策的评估，还参与了评估千家企业节能行动。她专注于节能减排、环境污染方面的研究，探索如何提高能效。每年，她所在的研究中心会出一本《中国低碳发展报告》，这是中国第一部全面系统地评估中国低碳发展的报告。从2010年到现在已经连续出了五本。2013年至2015年，她负责参与撰写节能部分。
中国的学者很难静下心来做实地调研，部分人选择在数据库里找素材。在2014年的一篇报告中，她详尽介绍了一家企业的情况，这家企业是她从2008年到2014年一直不间断跟踪的企业。哪怕在国外，不能每年都去调研。她也会发邮件打电话，将其作为长期的观察对象。
“我的工作就是了解政策执行的真实情况。现在中国的法律很健全，关键问题是执行。我们的工作是在政府和企业间传递声音。”现在已经是博四的她透露说，毕业后，希望做独立研究。
赵小凡的努力获得了业内一些专家的认可，一位来自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的学者在看过她的几篇学术成果后告诉她，“我认为你做的这项工作非常重要，因为你是真的在努力了解政策在最基层运作的真实状况。”
今年5月份，她获得了清华大学学术新秀，在分享会上，她向全校的学生述说了自己的回国体会和为何要做这些选择。面对学弟学妹，她表示，面临选择时不要患得患失。很多人会盲从、随大流，要知道那是父母的期待、社会的期待。
今年11月份，在特奖答辩的时候，赵小凡制作的PPT上写了一句心愿，“写一篇优秀的博士论文，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如今，她已经完成了第二个心愿，就在2个月前，她喜得一个儿子。
都说女博士生难嫁，但在回国后，她在研究中心认识了现在的先生，这些年，先生给了她很多学术上的意见、建议和思路。这也是她安心留在国内的一大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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