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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者龚剑锋逝世享年54岁 自认不达标准多年来放弃参评教授职称

2017-05-15 综合 募格学术

本文整理自澎湃新闻,钱江晚报

记者5月15日上午从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官方获悉,历史学者、浙江师范大学历史系中国史硕士导师和教育硕士导师龚剑锋副教授2017年5月13日8时32分在浙江金华广福医院逝世,享年54岁。


龚剑锋副教授 资料图片


公开资料显示,龚剑锋1963年12月15日生,籍贯为浙江省嵊州市,1980年进入浙江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在治学过程中,龚剑锋先后受教于著名历史学家孙正容教授、王育民教授、瞿林东教授。1995年,龚剑锋晋升副教授。


龚剑锋32岁时就评上了副教授,此后一直未继续参评教授职称。对此,龚剑锋曾对自己的学生解释,他心目中的教授,是如王驾吾、孙正容一类的那些诗文艺俱长的大家,他认为自己与这一标准相距甚远,因此多年来一直放弃参评。


龚剑锋研究的主要方向为浙江地方史和中国文化史,先后出版著作30多部,多次参加国家级、省部级社会科学重点项目研究。1998年以来,龚剑锋与美国哈佛大学东亚语言文明系主任包弼德(Peter K.Bol)教授开展“浙江地方历史文化”的合作研究,并多次赴国外讲学、访问。


此外,龚剑锋于1989年加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现任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浙江师范大学总支主任委员。龚剑锋还兼任浙江省历史学会理事、浙江省越国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浙江省台湾研究会理事、中国辛亥革命研究会理事、民革中央孙中山研究学会理事等。


龚剑锋副教授辞世后,浙江《钱江晚报》以《这是龚剑锋第67次出现在钱江晚报上》为题,登载了一篇纪念龚老师的文章。让我们一起跟随记者的笔触再来了解这位“金华季羡林”



他是媒体的历史专业智囊

每个标题党背后都是干货

龚剑锋今年54岁,他的移动硬盘里,还有着四五本等待集合成集的资料。


记者昨天联系上他的学生,才知道除了每年送他的一份《钱江晚报》之外,龚剑锋老师还会自己掏钱再订一份。一份寄到家里,一份寄到办公室,“他经常对我们说,研究历史,不能只专注于史料文集,一定要和现在的社会人文融会贯通起来。”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采访他的情景。那是7年前,记者在金华分社,大家商量着做一个名字叫作《金华地理》的专栏。我们想写关于李清照的题材,可除了她和八咏楼的关系外,实在想不起其他好玩的事情。电话求助龚老师,他毫不见外地说:“我这资料很多,电话里说不清楚,到我家来吧。”


到了龚老师的家,看到他戴着茶色眼镜,镜框大大的,国字脸,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


龚老师书房的三面墙都是书柜,每一本都翻看得有些泛黄,书桌上是成堆的历史类研究书籍。


记者心里在嘀咕,这是一位老派的历史教授嘛,我们的稿子风格在他眼里会不会不够严谨?


龚老师打开一个word文档,“资料已经帮你找好了,你看看。”这篇内容是龚剑锋自己整理的,讲的是李清照和“打马棋”的故事。


“打马棋的棋盘像中国象棋,但是是用掷骰子的方式决定棋子行动的。”龚老师说。


“那不就是飞行棋吗?”记者脱口而出。


龚剑锋大笑了几声,“你要这么说,两种棋的规则确实有些像。”


原来这位教授还是很符合媒体风格的嘛。


这次采访后,记者写了一篇《李清照还在金华发明了“飞行棋”?》现在看来是标题党,可内容全是龚剑锋从各种史料上考据的干货。


这之后,龚老师俨然成为了我们的历史类智囊,但凡和历史人文相关的话题,只要给他一个电话,他总能口若悬河,停不下来。


《在浙师大挖出一个古墓,从出土规格和陪葬品看墓主人是富二代?》《<三国演义>是金华人蒋大器托名写的?》……


翻出当年的文章,想象着这位研究了大半辈子历史的大学教授,当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些有些戏谑的文章里时,是不是充满了一本正经的学术传播成就感和恶作剧后的窃喜感的交融心情?


龚剑锋副教授 资料图片

金华人称他“金华季羡林”

他却自认与教授有差距

到杭州工作后,与龚剑锋老师联络渐少。直到今年1月份,记者收到了龚老师发来的一条短信。


这是条群发短信,一共333字,他说他得了万癌之王胰腺癌,并且扩散到了肝,没法开刀;他说他最多只有一年就要告别人生了;他说他放心不下在加拿大读大三的21岁儿子;他说儿子的留学费用全靠他的工资……


最后,他留下了自己的银行卡卡号。很难想象,一位读书人得下什么样的决心,才会发出这样的短信。


春节放假的时候,记者赶到龚老师家里。


他至少瘦了两大圈,戴着帽子,穿着家居的棉衣棉裤,唯一没有变的,是大大的茶色眼镜,还有笑起来眯缝着的小眼睛。


我和他又坐回了那间采访了十几次的书房,书房里的书还是满满当当的,书桌上还是杂乱的研究资料。让我开心的是,他的精神状态显然比短信中“来日无多”的感慨要好得多。


1月份的时候,他已经难受到没法坐起来了,病理切片送到了美国,确诊胰腺癌无误。看着他还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心里总觉得,虽然胰腺癌5年生存率<1%,但龚老师挺过了那一阵,已经属于这1%的行列了吧。


他说生病后金华的市领导也到他家来看望他。


“他们说我是金华季羡林呢。”他对这样的评价很开心。原来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龚老师,对这样的恭维那么在意。


直到和他的学生聊了聊之后,我才知道又错了。龚剑锋32岁时就评上了副教授,可现在还是副教授。他对他的学生说,他心目中的教授,是如王驾吾、孙正容一类的那些诗文艺俱长的大家,而非今日之牛牛马马。“他认为自己与这一标准相距甚远,因此多年未参评。”


龚剑锋屡屡称自己追求的学问是司马迁所说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所以每每以“文史地、儒释道兼攻”作为座右铭与奋斗目标,这绝非一己的狂妄之语。


而“金华季羡林”这样的称呼,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他最后也是最好的安慰了吧。


出现在记者脑海里的,仍是他在医院接受化疗时,面对镜头时努力摆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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