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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岁的银行副行长,想要换份新工作,比大学生还难

2017-08-15 新财富杂志

待遇不如从前,身边的老同事相继离开,现在办公司的面孔基本是90后的年轻人。16年前,陆副行长的心全在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想其他的事情。但现实就是这样,当你想的时候,大局早定。这或许正是李宗盛在《给自己的歌》里唱的那样,「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来源:四十岁下岗

作者:安哥拉


一年前,陆行长每次进店消费,店里的营业员都会问,请问你是选择用微信还是支付宝支付。陆行长的回答是,刷卡。那时,他的手机里还没有装上支付宝。


为什么不装支付宝,他说,已经习惯了一种生活方式,不想轻易改变。当有人问他,支付宝的出现对于他所在银行的影响时,他说如果大家都用支付宝,很少人刷卡了,那么来银行办卡的人就会少。


每一次非刷卡的消费,都像是在「杀死」自己的饭碗,或者这是陆副行长一直不肯用支付宝的真实原因吧。2013年,支付宝刚出现时,很多人就因「支付宝与银行的关系」,大肆讨论。当时市场上流传说,生意被支付宝抢走,人才被新兴行业挖走,钱被互联网金融赚走……甚至连美国著名杂志《连线》的创始主编凯文·凯利也断言,「20年后,传统银行会消失。」


面对这样的议论,陆行长还是坚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实当时银行早已脱离了通过手续费去挣钱的年代,主要来源已经不是利息。支付宝对银行的竞争在于客源刷卡,就是POS机终端上的竞争。


虽然支付宝没有对银行产生根本性致命的影响。但它的出现,是在暗示,新的物种已经出现,银行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这一「暗示」迫使银行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改革的第一步便是换帅,以及内部组织架构调整。陆行长现在所在的支行,单行长一职两三年内就换了3任。


大环境变了。陆行长也知道他在银行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肯定是要有小调整的,我不能在银行等退休。」


待在银行的前16年,未曾想过要离开 


有次忙到半夜,陆副行长骑的自行车都撞上了路边的树。「当时实在太累,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1995年招商银行推出了「一卡通」业务,一时间让招商银行拉开了与其他银行的竞争优势。3年之后,「一卡通」业务迎来了它的爆发期,那时,每逢大学开学的日子,拿上介绍办卡业务的易拉宝,几张桌子,一沓表格往大学里一放,就会有很多学生自动上门办卡。


陆副行长恰好赶上了招商银行的好时候。招商银行为了寻找服务差异化,率先在市场打破了银行16:00关门的习俗,它们一直开到19:00。加上繁忙的办卡业务,每天都有很多活堆在陆副行长面前。


现在,每每说起骑车撞树的事情,陆副行长没有抱怨,只是感慨,以及他对那段繁忙日子的怀念。现在的陆副行长还是跟之前一样忙,但忙的性质不一样了。之前只要顾好眼前的一亩三分田,但现在不仅要管理,还要冲在一线打仗。


压力更在于,打仗的成绩和业绩挂钩。「奖金做的好就有,做的不好就没有。银行更加市场化,竞争更加激烈。但银行的价格优势已经不在了。」陆副行长说,在最近几年的工资比重中,鉴于奖金跟业绩挂钩,所以,奖金在总收入中的占比就越来越少,而固定的基本工资占比则越来越大。之前,恰恰相反。


待遇不如从前,身边的老同事相继离开,现在办公司的面孔基本是90后的年轻人。16年前,陆副行长的心全在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2010年前,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说,一切都挺好的,为什么要想着离开呢。更何况,之前离开的同事,也没过得很好,就更没有理由要选择动。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  它早已偷光了你的选择 


「他们一直在努力寻找改变,苦了几年,一定会迎来爆发期。」看着原先离开的老同事,现在的日子比过去过得好,而相比之前,银行的待遇越来越差,陆副行长混得也越来越一般。不知道上述的话,是陆副行长对之前「出走」同事的艳羡,还是对自我打算出走的鼓励。


但现实就是这样,当你想的时候,大局早定。这或许正是李宗盛在《给自己的歌》里唱的那样,「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不是我不想离开,但是我已经在这过了半辈子,说变谈何容易。我现在的所有的价值观,人脉资源甚至是我的的生活,都受银行的影响。这里有我的青春和记忆。」陆副行长说。


但在考虑调整变化前,一定要兼顾家庭的稳定。他说,房贷要按时还,家庭的生活质量不能因为变而有大影响,对于四十岁的人来说,真正的归属感在家,而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感。他拿前段时间大热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举例,他说他要是贺涵,一定会和唐晶结婚,因为这是责任。


在银行一待就是20年,陆副行长和银行的关系早已是「笼子与鸟」的关系。陆副行长这只鸟想要飞,可惜怎么飞,也很难飞出这笼子了。面对这样的场景,朦胧派诗人舒婷诗歌《墙》能应了陆副行长的心境。


「我无法反抗墙,只有反抗的愿望。我首先必须反抗的是:我对墙的妥协,和对这个世界的不安全感。」

我与银行的关系就是“笼子与鸟”   再怎么飞,也飞不出这笼子 


之前陆副行长有过两次主动选择。第一次是面试进入某银行后,当时领导问他,愿意选择在A支行,还是B支行?陆副行长选择待在A支行,他的理由很简单,A支行离家近。


过了没几年,A支行已不存在,但B支行则成为招商银行的最具典型意义的支行。陆副行长说,如果当初没有在A支行,就不会有他在银行这16年稳定的职业生活。


第二次选择发生在2007、2008年,当时陆副行长有机会去银行零售部门做负责人,但他最后选择了运营部门。他说,在银行这么多年,会对选择做出风险把控,但那时的他没有考虑的是业务自身的发展空间。现在运营部门开始业务收窄,零售部门则成为银行探索新机会,寻找新增长点的重点部门。


「之前的两次变动,什么都想周到了,但唯独没有对大趋势做出判断。」陆副行长说,幸运的是,之前两次都相对好选,因为都是银行范围内选择,而摆在眼前的第三次选择,则是要离开银行,他无法立马给出判断。


有一次,一位朋友问他,是否真的打算要离开银行,他很坚定的说,离开是肯定的,如果说要学新的知识,也都是和原先的金融知识差不多。技术层面不担心,薪酬也不是问题,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过了一周,这位朋友又再次问了陆副行长相同的问题,他的回答是,已经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了。


当然,在银行体制内待了近20年的陆副行长,在考虑离开与否时,还需要面对的一个与易卜生笔下的娜拉相似的问题,出走之后会怎样?


易卜生将意识觉醒后的娜拉推出家门,但这个父亲的玩偶、丈夫的玩偶在走出家门之后怎么办呢?这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该如何解决自己的衣食住行等生存问题。易卜生没有给出回答。


同样,对于陆副行长来说,离开后的生活也是未知。但陆副行长的一个朋友说,他太太是自由职业者,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靠陆副行长,现在银行收入在减少,如果不离开银行,他们家人的生活会达不到之前的生活标准,即使面对生活压力,他现在也不得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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