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系多款 App 被指控抄袭源代码，连拼错的代码都抄走了？美摄回应：我们不是碰瓷，是在维权
5 月 9 日，南方都市报发表的一篇题为《腹背受敌？美摄科技多地起诉字节知产侵权，天价索赔案受关注》的报道引发了诸多关注。报道中称：
2021 年 4 月，美摄科技指控字节旗下多款产品中的部分代码涉嫌抄袭该公司产品，分别在国内和美国德州提起双线诉讼，仅国内案件合计索赔高达 22.74 亿元。而据知情人士透露，诉讼缘起于一位曾美摄工作过的字节员工在工作中使用了其当年写过的代码，涉案代码占比不超过美摄软件的 4%、抖音的 0.8%。
国内诉讼部分，北京知识产权法院一审审结 6 起案件，合计支持判赔金额为 627 万元，双方已提起上诉。
从海外案件进展来看，美摄科技最初诉讼地美国德州法院已将案件移送给加州法院。今年 4 月 23 日，加州法院要求美摄科技在 5 月 14 日之前提交第四次修正起诉书。
为何选择德州起诉？有观点认为德州在知识产权案件中知名度较高，吸引不少案件。但也有声音指出，TikTok 主要在加州经营，与德州关联也不大；且公开资料显示，德州已在州政府设备或网络上禁用 TikTok，并有多位德州议员持续推动国会立法在美国全面封禁 TikTok。北京美摄网络有限公司成立于 2014 年，据公司官网介绍，研发团队成员拥有 20 多年视音频产品开发经验，拥有 70 多项该领域专利，提供移动视频、音频、图像处理、识别和深度学习等服务。
这也让持续了 3 年的字节和美摄科技的知识产权纠纷浮出水面。
双方诉讼纠纷始于三年前。2021 年 4 月 30 日，美摄科技在其官方公众号发布公告 ， 起诉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北京微播视界科技有限公司及多个关联公司，称上述公司侵犯了他们的计算机软件著作权并盗走了商业秘密。
起因是 2021 年 3 月时，美摄发现“字节跳动有限公司旗下的一系列应用至少从 2018 年起就侵犯了美摄的版权”。“美摄人员对美摄 App 和抖音 App 的代码进行了分析，发现两个 App 中用于实现视频、音频编辑功能的代码高度相似，因此字节跳动有抄袭美摄版权作品的嫌疑”。
美摄要求公开道歉并赔偿 22.74 亿元人民币（约合 3.51 亿美元）的损失和费用。
根据起诉文件，美摄称字节通过美摄的前员工、目前为字节跳动工作的 Jing Xie 先生获得了美摄的源代码。Jing Xie 先生于 2007 年开始在美摄关联公司任职，并于 2015 年 3 月开始在美摄下属公司任职。Jing Xie 先生作为 C++ 研发工程师，“直接参与了美摄软件的开发以及后续各版本的升级，直至 2015 年 6 月 8 日左右辞职”。Jing Xie 先生在美摄及其关联公司任职期间还“有权访问和控制美摄的商业秘密、专有软件代码和 / 或其他机密信息”。
Jing Xie 先生于 2015 年 6 月 8 日辞职时，“故意窃取著作权和商业秘密”美摄代码被纳入后续软件中，包括字节跳动及其子公司控制和分发的软件。”
Jing Xie 先生于 2017 年 10 月左右开始在字节跳动担任“多媒体音视频总监” 。
2021 年 3 月左右，美摄审核了谢先生的活动，“发现他在 2015 年 6 月 3 日或前后下载并复制了美摄的源代码和 / 或其他机密信息。”
Jing Xie 先生每次在“SVN 系统”中修改美摄软件时，首先要检查“存储库的相应子树，以获得所谓的‘工作副本’” 。“SVN 系统在其日志中记录了所有相关信息”，以及“这些日志证明 Jing Xie 先生访问了美摄的源代码并下载了源代码。” 2021 年 5 月 14 日左右，美摄“对 SVN 日志进行了公证，并检查了 Jing Xie 在 SVN 上的提交日志”。
除了已经详细说明的指控外，美摄还就其版权侵权索赔提出以下指控。“据我所知，TikTok 应用程序包含原告在 CPCC（中国版权保护中心）注册的专有信息、商业秘密和 / 或复制的软件代码，以及其受版权保护的源代码和软件，无论是否注册。” 更具体地说，包括 TikTok 在内的被告软件“包括受 TikTok 版权保护并拥有的部分代码”，并进行了版权注册，以及原告软件代码中从未公开过的部分。
美摄方面称，字节跳动通过复制美摄公司的版权作品、根据美摄公司的版权作品制作衍生作品以及传播该版权作品，侵犯了原告的软件著作权。此外，字节跳动还通过诱导用户下载和使用 TikTok 应用程序获利。
美摄方面还称，“据了解和确信，在 2020 年 4 月左右，字节跳动还采取措施混淆其软件代码，以掩盖其侵权行为。”
更离谱的是，字节被控侵权软件中的函数，不仅命名与美摄的函数名一致，甚至把美摄拼写错误的函数都照搬了去。比如，美摄 SDK 软件某函数名中将 Format 拼错为 Foramt，字节被控侵权的软件中也出现了相同错误。
美摄科技“兵分两路”，在北京知识产权法院起诉字节跳动旗下巨量创意、Faceu 激萌、图虫、轻颜相机、多闪、火山引擎等软件著作权侵权，又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就抖音、剪映软件涉嫌代码抄袭提起诉讼。据悉，在这一系列案件中，又属抖音、剪映案索赔额最高。
美摄科技微信上关于对字节跳动提起诉讼的公告
美摄公司指控，2018 年 11 月 1 日发布的抖音 3.0 及更高版本抄袭了美摄科技拥有版权的美图软件的视频、音频编辑处理软件代码。此外，字节跳动的其他应用程序，包括抖音、剪映、巨量创意、多闪、Faceu 激萌、图虫、轻颜相机等多款软件也存在代码抄袭痕迹，其中许多功能名称相同，甚至从美摄源代码复制了拼写错误的代码。
美摄表示：“视频、音频编辑处理功能是抖音应用最基本、最核心的功能之一。基于这些功能，抖音等多个应用已经获得了数亿用户、数十亿次下载，并从侵权中获取了巨额利润。”
值得注意的是，美摄科技不只在国内起诉了字节跳动，2021 年 5 月美摄科技还以相同理由和案由在美国对 TikTok 提起诉讼，该案件在美国德克萨斯州西区韦科分院审理。
此次代码知识产权纠纷引发了外界对于科技行业知识产权保护的问题关注。它强调公司需要采取措施保护其知识产权，例如专利和商业秘密，以防止未经授权的使用或侵权。同时，它强调了行业透明度和问责制的重要性，以及解决知识产权相关争议机制的必要性。
这件侵权案原本没有引发特别多的关注，而值此 TikTok 存亡之际，南方都市报的这篇报道把事件推向了舆论中心。
5 月 11 日，美摄科技在其官微发文反驳了南方都市报的报道，该报道严重失实，已侵犯了公司的名誉，自己依法维权，却被污蔑为“恶意诉讼”“知产流氓”。美摄早在 2021 年就在国内和美国多地起诉字节知识产权侵权，与 2024 年美国政府封禁 TikTok 法案毫无关联。公司将采取法律措施，坚决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据美摄科技在官微中的声明，2023 年 6 月 9 日，北京知识产权法院一审宣判，美摄胜诉。北京知识产权法院作出 6 份一审判决，分别认定巨量创意、Faceu 激萌、图虫、轻颜相机、多闪、火山引擎 VESDK 共六款软件的部分代码与美摄 SDK 软件部分代码构成实质性相似，判令抖音公司等六案被告，停止侵害美摄 SDK 软件著作权的行为。
美摄方面表示，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抖音公司等被告存在明显的妨碍诉讼恶意。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和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都明确责令抖音公司等提交被诉侵权软件的源代码。遗憾的是，抖音公司等被告始终拒绝提交完整源代码。北京知识产权法院认为，被告在法院明确要求提交软件源代码的情况下，仅提交不完整的源代码且拒绝补充提交明显存在妨碍诉讼的恶意，并将其作为酌情确定赔偿数额的参考因素之一。
此外，在这份声明中，美摄科技还否认了要求“天价索赔”的报道。美摄公司表示：
“美摄视频编辑 SDK 软件”涉案源代码实现的是底层的视音频编辑处理功能，是抖音、剪映、TikTok、巨量创意、Faceu 激萌、图虫、轻颜相机、多闪等多款 APP 最为基础、核心的功能之一，仅“抖音”一款软件的总下载量即高达 600 亿次以上。抖音公司等不仅直接盗用我司在视音频领域的技术优势，还利用所抄袭的代码推出与我司直接竞争的火山引擎 VESDK 软件，以低价排挤我司的市场份额，给我司的正当经营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害。我司根据抖音公司等的侵权获利，并依据抖音公司恶意妨碍诉讼的情节，请求法院加重赔偿，具有充分的事实和法律依据，不存在所谓的“天价索赔”。
上个月，这件案子在海外也有了新进展。今年 4 月 23 日，美摄科技最初诉讼地美国德州法院已将案件移送给加州法院。
在南方都市报的报道中称，有分析人士认为美摄科技在德州乃至海外均无实际业务，所以不应在德州诉讼，之所以选在德州提起诉讼，是因为德州在知识产权案件中知名度较高，吸引不少案件。也有声音指出，TikTok 主要在加州经营，与德州关联也不大；且公开资料显示，德州已在州政府设备或网络上禁用 TikTok，并有多位德州议员持续推动国会立法在美国全面封禁 TikTok。
但美摄反驳了报道中指向他们“别有用心”的暗示但没说为何去德州起诉。
美摄科技称，实际情况是，美摄公司自 2018 年起就拓展海外业务，服务美国、意大利、印度、西班牙、韩国等伙伴；曾获得北京市提升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业国际传播力奖励扶持专项资金。另外，有关“法院驳回美摄科技诉请并允许修正起诉书，美摄科技则需要在 5 月 14 日之前提交第四次修正申诉。”
美摄科技表示，美国法官并未“驳回美摄科技的诉讼请求”。当诉讼案从德州转到加州后，加州联邦法官根据当地法院的规定，要求美摄在诉讼状中增加相关内容。公司完全能够满足法官的要求。根据提交给美国法院的文件，美摄公司在美国律师团队在 TikTok 代码中发现了大量与美摄代码完全一致的代码，因此维权诉讼将继续进行。
源代码是软件的基础和核心，它包含了软件的所有功能、逻辑和算法。因此，源代码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不仅是其技术实力的体现，更是其核心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旦源代码泄露或被他人非法获取，可能会对公司的业务造成巨大的影响，甚至可能导致公司失去市场地位或面临生存危机。
事实上，一位离职的开发者将老雇主的代码重新用在新雇主公司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因此外界有声音认为，此次字节抄袭事件也有可能是有美摄代码访问权限的离职员工入职了字节后，将自己写的代码再次放到了抖音等 App 的代码库中，而这件事字节公司本身是不知情的。
美摄和字节之间的这场法律战的结果可能会产生超出两家公司意料的影响。它可以为科技行业如何处理知识产权纠纷开创先例，并可能影响其他公司保护自身知识产权的策略。最终，整个行业必须优先考虑道德和法律实践，并共同努力创造一个公平和竞争的环境，促进创新和增长。
参考链接：
https://www.chinaiplawupdate.com/2021/05/tiktok-sued-for-2-274-billion-rmb-for-copyright-infringement-and-trade-secret-misappropriation-in-china/
https://m.mp.oeeee.com/a/BAAFRD000020240509951459.html
https://www.sohu.com/a/779472965_120136344
https://mp.weixin.qq.com/s/ke0ehROr0QjNTqdFBq-tbw
https://casetext.com/case/beijing-meishe-network-tech-co-v-tiktok-inc-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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