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曾认为只有“神”才能碰的基因，终于有“人”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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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想知道，在26日下午引起如此大波澜和骚动的当天夜里，这位年仅28岁就成为南方科技大学最年轻副教授的中国生物学家是在窃窃自喜还是瑟瑟发抖呢？
一直以来，习惯了看科幻片和美剧的国人都以为只有国外才有醉心于“生物黑科技"的科学家，没想到这一次让中国科学家抢先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11月26日下午的这场好戏，高潮迭起，反转连连，可谓中国科技史上的“大制作”。
可以说，人民网这篇《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终于为普通民众、媒体和科技学术界带来了一场罕见的共同表达意见的狂欢，继而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大媒体、自媒体各种爆料，各大社交平台上网民争论不休充满了火药味，甚至在晚些时候122名科学家联名对基因编辑这一事件进行谴责，对于中国以温驯著称的科技人员来说也是几十年来破天荒的头一回，深圳市卫生监管部门直到26日晚上还在调查取证，甚至惊动了国家机关……因此昨天我们学术桥公号头条用“舆论海啸”来形容，并不为过。
人民网仅仅通过研究者本人向外界透露的信息，而没有得到其他方独立证实便发布出来这样石破惊天并言之凿凿的科研成果，其实风险还是蛮大的，这也是科学共同体下与普通民众之间鸡同鸭讲难以互认的无奈，只不过首例、免疫艾滋、基因编辑、在中国这几个字眼对于媒体工作者实在是太有诱惑性了，不经过更翔实的认证就发布也可以理解。
可能很多人到现在也不明白，各方都激动个啥？我就不从复杂的技术角度说了，而是借用“史前文明学”的探究来聊一下其中利害，“史前文明学”属于新的科学宗教的一部分，信奉者认为，任何宗教以及神话中都有科技的影子，整个地球生命包括人类起源、进化实际上都是先民对于更高科技造物者的一种记录，正应了那句著名的话：足够先进的技术皆为神迹，都与魔法无异。
比如，在基督教的创世神话中，耶和华创造了天地万物和第一个男人亚当，看他太过于寂寞，就从他身上摘下一根肋骨创造了第一个女人夏娃，如果从现代生命科学角度看，这其实是一次混合了克隆的非典型性基因再造，通过克隆并改变亚当某些基因组排序创造了另一个基于同一种生物却变异的形态，试验成功后，男人与女人就作为人类最基本的CP单位流传了下来。
而在中国的人类起源体系中，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用黄土造人，塑造其身躯赋予其灵魂，如果用现实眼光看，是不是很像《终结者》中被赋予了（人工）智能的机器人？继续研究会有更惊悚的发现，人类上古造物者，既是兄妹又是夫妻的女娲和伏羲的时候，都将其描述为人首蛇身，当然这种离奇的描述很正常，比如《山海经》中大荒之中到处是仿佛基因实验后各种奇形怪状的古灵精怪，但如果你曾经看过目前基因组的结构，然后再比对那幅伏羲女娲交尾图的时候你可能会心中一动：这不就是典型的双螺旋结构吗？
这否暗示着以人类为代表的各种生物存活至今，《山海经》中的各种奇人异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双螺旋基因的胜利呢？
理查德·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一书中更是偏执的指出，由于基因掌握着生物的“根本”，所以一切生命的繁殖演化和进化的关键，包括人类的自私、两性、占有欲、争斗……你所有可以解释和不能解释的行为最终都归结于基因的“自私”，生物的个体和群体只是基因的临时承载体，只有基因才是永恒的。
说白了，储存了人类生命延续密码的基因才是生命本身，如果将人体看成一台机器，那么基因就是造物者为其设计的用于维持基本形态并可随环境小概率变异保障进化的核心算法。
也因此，即便是在掌握了基因编辑等技术的时候，即便知道基因编辑等技术可以解决遗传病、传染病等人类痼疾的情况下，人类依然不敢越雷池一步，毕竟经过几十万年的偶然、进化和推演，结构精妙的基因才达成了目前的平衡，随意变动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是难以预测的，这还不仅仅是会出现畸形儿、变异体这么简单，经过不断更改的各种新型基因在混入人类基因池后（更不用说为了增强在人类基因中再混入其他动植物的基因，这点玩过孢子这款著名游戏的人应该都会有共识），继续往子代遗传会出现类似混合算法这样的黑箱效应，而且这种改变将是不可逆的，纯粹而脆弱的人类基因很有可能会分化并彻底改变走向，这也许会打开人类进化的另一扇门，但也可能关掉人类文明的最后一扇窗。
当然，科学家考虑的更多还是伦理问题，此次这122名科学家的联名讨伐中说的清楚：”此项技术早就可以做，没有任何创新，但是全球的生物医学科学家们不去做、不敢做，就是因为脱靶的不确定性、其他巨大风险以及更重要的伦理。”脱靶的不确定性指的是对具体个体的影响，其他巨大风险就是上一段所说的混杂基因风险所造成的“人将不人”，更重要的还是人类伦理问题。
当然，谈到伦理和人道主义，我经常对人类对于宠物猫狗的“人道”和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大猩猩等以及残杀濒临灭绝动物的“不人道”的双重标准是感到困惑的，也对谈着人类伦理却随时会发动战争的人性兽性共存行为表示遗憾，可能这个词只是文明之后人类之间心照不宣的口头约定，相比敲碎了尼安德特人等同类头骨一步步进化而来的智人以及两次世界大战的人类来说，应该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联合署名的文字中还有这么一句：“这对中国绝大多数勤勤恳恳科研创新又坚守科学家道德底线的学者们是极为不公平的。”这事对中国的生物科学声誉可能是个打击，但怎么就扯到不公平上了呢？可见科学家们还是太直了，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不过这句话看起来画蛇添足，却也是真正体现出这个事件的全貌和其他人心态的点睛之笔。
当前，基因编辑像克隆一样已经成为相对成熟的技术，其难点只是缺少《山海经》所提供的大荒这样实验场所以及合适的实验对象所带来的成果和数据，如果此次公布的信息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或者明确叫停，那么，面对这样一个学术、科技的处女地和巨大氪金矿，其他科学家为什么不可以做这样的实验？随便做做的成果铁定就是一个诺贝尔奖啊，即便不从奖励角度出发，如果从医学角度破解了生命密码甚至从军事角度研制出以人体为蓝本的生物武器，都能产生巨大的效益和惊人的财富。
这才是潘多拉魔盒的真相，更可怕的是，如果不是这位学者主动公布研究成果，谁也不知道有人就能轻轻松松绕过所有障碍就做成了，那如果私下实验呢？
所以26日这天晚上也是划清界限之夜，谁也不愿意背这样的反人类的“大锅”，南科大回应称该实验负责人贺建奎已经于今年2月停薪留职，并认为其严重违背了学术伦理和学术规范；莆田系下的深圳和美医院称对此不知情，婴儿也没有出生在该院；调查组初步调查结果是网上流传的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查申请书是合成的，甚至伦理委员会签字的字迹都是真的，但其委员会成员都没审查过这张表，也没有签过字。最离奇的是，露露和娜娜这对经过基因编辑的双胞胎婴儿到底在哪呢？
看来一切都需要今天在香港参加第二届国际人类基因组编辑峰会的贺建奎来说明了，能够引起如此大的波澜和骚动，不知道26日晚这位年仅28岁就成为南方科技大学最年轻副教授的生物学天才是窃窃自喜还是瑟瑟发抖呢？
不过，从几个细节比如此人已经在南科大停薪留职，8家基因相关公司参股或任高管，在第二届国际人类基因组编辑峰会前一天公布研究成果来看，此事应该是一个比较有目的性的行为，能够闻到某些商业化的味道。
私下里揣测一下，如此轰动的宣传效应必然会被国内外的人所知悉，那么用来试验的走投无路，急病乱投医的志愿者是不难找的，比如感染了艾滋或者其他重大遗传疾病的母方已经怀孕，从生存角度来说他们是想不到什么奢侈的伦理问题的，只能本着死马当活马医来进行基因编辑，这从不少父母会将网瘾少年拿去电击这种极端事件就可以看出这种路径非常靠谱，而为了获得更好的实验数据或者效果，一开始甚至都可以免费治疗，这对于很多治不起病（其实正常医疗程序根本治不了）人来说更会趋之如骛。
再往下，即便明令禁止，但如果就是有机构为了利益偷偷实验，那么科学家之间为了争夺这个巨大的科学突破机会，必然会掀起如军备竞赛一般的实验高潮，转基因所带来的植物利好已经被充分证明基因编辑技术必然会积极地一面，那么来自更高阶层、更高富裕程度的人类就会从资本和资源层面进行支持以保障自身的延递和加强……
问题在于，谁能保证这种事情没有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发生呢？我们都明白，生命科学是目前除了人工智能外世界最前沿的研究方向，美国政府60%的科研经费用于生命科学研究，耶鲁等大学的年度科研经费生命科学占70-80%。美国有超过50%院士从事生命科学研究，美国排名前十的研究型大学，包括耶鲁、哈佛、斯坦福，整个学校发表的文章60%以上都是有关生命科学的，这其中不仅仅是国家重视，更是资本的推动，毕竟永生和战胜病魔是人类永远无法抗拒的诱惑，我们怎么知道国外就一定不暗地里做基因编辑等禁忌实验呢？事实上，生物基因，植物转基因继而衍生出一系列问题一直都影响着国民质量进而威胁到国家安全。
猜疑链、技术爆炸、降维打击……这些《三体》中宇宙维度的定理放到国家之间完全适用。
说的有点多了，当然，真到了寿命、智力和身体都可以通过基因技术改变、调节的时候，当前觉得社会不公的人穿越过去一定会觉得现在是天堂，毕竟现在至少还是寿命平等，未来调侃穷人富人不过贱命一条，生老病死这种生命平等的心理安慰将彻底丧失，再配合人工智能的普及，人类历史上最不平等的至暗时刻也就到来了。
（作者系中国教育在线副总编辑、学术桥执行总编辑 王世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