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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我因为爱杨过大侠,才在峨嵋出了家,其实只是山上的云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2017-05-20 无咎公子 金庸武侠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据说是香港女作家林燕妮为郭襄做的总结,因为被马伯庸引用而广为流传。

是的,郭襄对杨过的痴着,的确令人唏嘘不已,也曾柔软地击中我和你的心,是啊!世界这么大都可去得,可偏偏心里这方小胡同却难以走出。

 

放眼全书,郭襄只能算是《神雕侠侣》中的配角,戏份虽然不甚多,但觉是全书的一股清流。

 

从身世上来说,她家世显赫,父亲是“北侠”郭靖,母亲是丐帮前帮主黄蓉,外公是“东邪”黄药师。可他却不像姐姐郭芙那样生于安乐,出生没多久,便被金轮法王、李莫愁、杨过等人争来夺去。

 

性格上来说,她小小年纪便行事豁达,不拘俗礼,颇有外祖父黄老邪之风,故此人称“小东邪”。

风陵渡口,她初次听到了神雕侠的传说,她心驰神往,随着大头鬼去见他。

 

初次相遇,她还只是单纯的小襄儿,杨过却已是历经沧桑名满天下的神雕大侠。分别之时,杨过给她三枚金针,答应满足她三个愿望。

 

小襄儿的第一个愿望,是想看看大哥哥的脸。

郭襄眼前登时现出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只是脸色苍白,颇形憔悴。杨过见她怔怔的瞧着自己,神色间颇为异样,微笑道:“怎么?”郭襄俏脸一红,低声道:“没甚么。”心中却说:“想不到你生得这般俊。”

 

自此,这个妙龄少女情愫暗生,一发而不可收拾。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自己生日那天,大哥哥能来襄阳城陪她说说话。

 

那天,杨过如约而至,并带来了三分大礼:

 

除开杀了在郭襄生日那天来犯的两千蒙古精兵和烧了二十万蒙古大军的粮草,更是带来一份大礼:

樊一翁打开盒子,取出一个极大的流星火炮,晃火折点着了。那火炮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声爆炸,散了开来,但见满天花雨,组成一个“恭”字。

郭襄拍手笑道:“好玩,好玩得很!”吊死鬼接着也放了一个烟花,却是一个“祝”字。西山一窟鬼各放一个,组起来是“恭祝郭二姑娘多福多寿”十个大字。十字颜色各不相同,高悬半空,良久方散。群雄欢呼喝彩。这烟花乃汉口镇天下驰名的巧手匠人黄一炮所作,华美繁富,妙丽无方,端的是当世一绝。

 

然而,十六岁那年的烟花太美,燃尽了她余生的芳华。

 

第三个愿望,是大哥哥不要为小龙女殉情。

郭襄那日听了母亲详述往事之后,虽即睡去,但恶梦连连,一会儿见杨过挥剑自杀,将另一条手臂也斩断了,一会儿又见他自千丈高崖上跃将下来,跌得血肉模糊。做了几个恶梦之后,满身冷汗的醒来,坐在床上细细思量:“大哥哥给了我三枚金针,答允给我做到三件事。眼下金针还剩一枚,正好持此相求,要他依我,千万不能自尽。他是豪侠之士,言出必践,我这便找他去。”于是留了一封短简,当即出城。

 

然而结果却是圆满又遗憾,小龙女没死、杨过没死,郭襄也没死。

 

第三次华山论剑后,杨过与小龙女这一对神仙眷侣归隐江湖,然而小襄儿却开始了她在江湖中寻找杨过踪迹的旅程。

 

她行走江湖,自北而南,又从东至西,几乎踏遍了大半个中原,希望能与杨过碰面;却再没能像十六岁那年一样,听到有人说起神雕大侠的音讯。

这一晃就是二十来年,大宋亡了,大元兴起,花落花开,沧海变桑田。四十岁那年,小襄儿突然大彻大悟,在峨嵋山出家,创立峨嵋一派:

 

俞莲舟道:“恩师与郭女侠在少室山下分手之后,此后没再见过面。恩师说,郭女侠心中念念不忘于一个人,那便是在襄阳城外飞石击死蒙古大汗的神雕大侠杨过。郭女侠走遍天下,找不到杨大侠,在四十岁那年忽然大彻大悟,便出家为尼,后来开创了峨嵋一派。”殷素素“哦”的一声,不禁深为郭襄难过,转眼向张翠山瞧去。张翠山的目光也正转过来。两人四目交投,均想:“我俩天上地下永不分离,比之这位峨嵋创派祖师郭女侠,可就幸运得多了。

 

峨嵋派第二代掌门为风陵师太,其法号也是小襄儿为纪念与杨过的初次相逢之地“风陵渡”而起:

宋青书和灭绝师太拆招,被她在第五招上使一招“黑沼灵狐”,将宋青书的长剑震上了天空。这一招是峨嵋派祖师郭襄为纪念当年杨过和她同到黑沼捕捉灵狐而创。

 

想必那一天,应该是小襄儿最快乐的时光罢。

 

小襄儿的痴情叫人忍不住扼腕叹息,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怎么就这么看不穿呢?

 

其实,这跟聪明不聪明无关,人在情中,往往身不由己。所谓当局者迷,不是他们真的迷,而是他们愿意被“迷”,那种感觉绝对比“清”要爽得多。

 

值得?不值得?真的说不清。

 

在很多人看来,小襄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痴情负了青春,想必那峨眉山的月亮,都会笑她傻吧!

 

而换个角度,人这一生,如果能有一份这样燃尽生命的爱情,即使在片刻光芒之后就转瞬成灰,又何尝有悔?

常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事实是,能让我们铭记的,却是那些凄美的爱情悲剧。似乎只有“残缺”,才能让爱情从故事变成神话罢!

 

是啊,郭靖黄蓉的爱情是得偿所愿的,但在《神雕》中,却隐隐失去了那股回肠荡气的缱绻。

 

童话的结局往往是:“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不能往下写,不敢往下写。

 

小说里的爱情,大多是穷尽一生去爱恨,但这毕竟是小说。

 

作为普通人,对于这样的爱情,我们心向往而又惧之。

 

我们总是追求着“平平淡淡才是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对小襄儿的痴情倍加怜惜罢。

可是,纵使不得,那存在的依旧是美丽,就如小襄儿的心里,从没后悔过那一天的相遇。

 

莫道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一见杨过误终身”

 

短短七个字啊!疼。

 

最后,送上网上流传的一首小诗,标题正是取于此:


我走过山时,山不说话,

我路过海时,海不说话,

小毛驴滴滴答答,

倚天剑伴我走天涯。

大家都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

才在峨嵋山上出了家,

其实我只是爱上了峨嵋山上的云和霞,

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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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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