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酷亚洲大展来了:所有作品自由触摸,还能坐进去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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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Gagosian、Xavier Hufkens、Thomas Houseago Studio
一度无法继续创作和生活。
甚至坐在里面冥想、休息......
又如何挣扎着走出来的故事。
撰文:朱玉茹
托马斯·豪斯雅戈的身上有太多闪亮的标签,但在过去的近3年里,一切归零,他只是一个和抑郁、精神创伤抗争的普通人。
在接受我们的采访前,他恳请所有人离开,让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在展厅和作品待一会儿,调整情绪。
在上海油罐艺术中心举办的“爱人”是他的亚洲首个机构个展,也是他回归后的第一个大型个展,汇集其12年创作生涯各阶段的代表作,及多件首次公开的新作,备受瞩目。
地点也刚刚好。油罐艺术中心的创始人乔志兵,是他相识10年的挚友。“乔见证了我起起落落的每一步,一直支持着我。也是因为他,我鼓起勇气又重新开始创作雕塑。”
2016年,托马斯第一次来到上海,油罐艺术中心当时还是一片工业废墟。两人登到最高处,一同畅想未来。“我被这些老机场留下来的油罐的造型深深吸引,回到工作室就创作了“爱人”,也是这次展览的核心作品。展览结束后,我将把它送给上海这座城市。”
走进展厅的第一件作品,则以老子的《道德经》为灵感之一。“我对中国的艺术、哲学、人文都有着很深的热爱和崇敬。在我疗养的时候,老子的书对我影响很大。”
“我就成长在一群‘怪物’之中,真的非常恐怖。儿时的精神创伤始终困扰着我,我很小就开始画一些怪物的形象。而当我接触到雕塑时,我发现雕塑有很长的历史在展现一些怪物般的力量,它似乎是人类最原始的一种能量,我开始近乎痴迷地创作这一题材。”
展览中的《跳蚤幽灵(一)》,是托马斯自认最成功的行走人像作品。“一个近3米高的行走的巨人,你能清楚地看见它的骨和肉,它就在你眼前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响尾蛇人像则不同。它非常古典、庄严,呈现一种完全静止的姿态,你在上面看不到太多痕迹。”
在长时间与童年创伤的斗争中,2019年,父亲和挚友的离世给了他致命一击。
“年近50岁,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逃避。我以为卯足了劲往前冲,就可以把创伤远远地甩在身后,事实并非如此。在疗养的过程中,很重要的是学习脆弱,学习脆弱的力量。”
展览中首次公开的人形雕塑新作《红木立像》,托马斯选择用电锯在高近4米的巨型木桩上雕刻。“创作的过程几乎是一种濒死体验。电锯的速度非常快,又很大且重,一个打滑或受力不够,它就会砸下来,非常危险。”
这是近3年来,他鼓起勇气创作的第一个雕塑作品。似一个满身伤痕的人,站立的姿势却前所未有地放松、坦然。
如果说人形雕塑记录着托马斯转变与疗愈的旅程,展览中其他主题的作品则揭示着究竟是什么帮助他走了出来。
三人在一次新年聚会上相识。托马斯正与抑郁斗争,布拉德·皮特正为自己举世瞩目的离婚案和孩子抚养权的官司而头疼,尼克则刚刚失去了两个孩子。
爱人El Fituri,也许给予了托马斯最直接的帮助。“那是一次艺术晚宴,我当时状态非常差,已经连续酗酒3天,看到唯一有一个空位子就冲了过去,身旁坐着的就是她。她告诉我自己是艺术治疗师,我回复她,我想我很需要治疗。”托马斯回忆。
展览中的《小夜莺(二)》就源于与女儿的对话。“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点评我的作品,告诉我应该做这个,不要做那个。有一天她突然说,‘你根本就不会做艺术,不然你做一只猫头鹰给我看看。’我有些生气,立刻做了一只猫头鹰,结果大家都以为是只猫。她真的挑战到了我,现在猫头鹰成了我创作中很重要的一个主题。”
《爱人》和《给孩童和爱人的雕塑》则是托马斯为孩子、爱人和朋友共同创作的作品,极其温柔。
“《给孩童和爱人的雕塑》是一个蛋的造型,像子宫一样,被保护着的那种感觉。《爱人》,则像一个吻,或是生育的状态。”
疫情后,他搬到了马里布,一片不被打扰的海滩上。自然,同样滋养了他。
“我在疗愈的过程中开始创作很多绘画作品,对我而言就像写日记一样。我喜欢在户外画画,经常一个夜晚过去,就会发现画布上有很多吹落的树叶、树枝等各种东西。甚至风或雨很大的时候,整个画面的内容都会发生改变。”
如今,托马斯的作品价值已高达百万美元。但在展厅现场,你看不到任何玻璃罩或“禁止靠近”的红线标识。所有作品都可以自由地触摸,甚至直接坐上去,在里面冥想、休息……这是托马斯对所有观众发出的邀请。
“我出生在一个败落的工业小镇,艺术对我曾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没有人相信我能成为艺术家,艺术是有钱人、出身优越的人做的事情。”托马斯告诉我们。
31岁,他宣布破产,带着仅有的300美金(约2200人民币)到洛杉矶重新开始。白天在建筑工地里打工挣钱,夜晚就用酒精麻痹自己,疯狂地创作。
“当我发现有一些艺术家会将自己创作的过程和方式直接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时候,我像是发现了一束光。那让我感觉自己被接受了,让我相信只要有决心和努力,人人都可以做艺术。这些东西,很自然地反映在了我的作品里。”
“我希望大家能直接用五官去感受。没有国界、语言、身份背景的限制,我们共享同一种抽象的语言。这个展厅就变成一个人与人连接的场所,我希望大家都能感受到爱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