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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爹娘》:相亲的时候,母亲爬上了树

2016-11-04 赵志刚 法律读库

按语:这是法律读库小编赵志刚著作《我们的爹娘》中的篇章,2005年5月8日发表于作者的法律博客。日前,公号布衣羊陆续以《读你》为主题用音频录制《我们的爹娘》一书。在本文留言并被点赞前20名读者将获赠此书精装本一本。


    最近感觉好像有些怪怪的。


    五一期间我和父亲两个人在饭店吃饭,说起2002年冬天母亲最后一次来京情状之种种,我突然失声抽泣起来,惹得父亲也潸然泪下,父子相对涕泪沾襟,让身边的服务员惊惶——我的确忍不住想念她。


    昨天(5月7日)下午,妹妹和妹夫抵京,说前几日梦到母亲,可能是梦中的情况不是太好,第二天醒来妹夫就到墓地去看,并无什么异常。昨夜更奇怪,我和父亲从零点一直聊到凌晨三点,全无睡意,话题是父亲和母亲的姻缘。这些东西,是我以前从未想过要探究也是从未听说的,非常感人。


    父亲只读过几年的书,然而他对于往事的记忆力真让我叹服,他能清楚地记起认识母亲是哪年哪月哪天。1969年,19岁的父亲身高才1米53,体重还不满百斤,一个瘦弱的不起眼的穷孩子,在乡下已到了娶妻的年龄。尽管也有不少乡亲帮忙介绍,但似乎没有人瞧得上这个少年,有一女子虽然应允但需要父亲拿200块彩礼,那时的两百块是个什么概念啊,这亲事就中道结束了。


    我四姨(母亲的四姐,我母亲姐妹五人,她最小)的婆婆和我奶奶很熟,突然有一天就想到把我母亲介绍给我父亲。那时我母亲已经22岁多了,在山东农村,这是个临界年龄,过了这个年龄的女子再想找个婆家就有些难了。那时我外公外婆早就去世10多年了,四个姐姐都出嫁了,大概没有什么人为我母亲的婚事操心,一不小心她就失去了年龄的优势。


    父亲和母亲相亲的场景非常经典,这个场景如此深刻地印在父亲的年少的记忆中,直到今天都难以减损其中一点点色彩。1970年阴历4月26日,母亲和他四姐的婆婆一起过了河,河边是一片密密的树林,23岁的母亲停下了她匆匆的步履。那婆婆一个人到了我爷爷家,让我父亲到河边与我母亲会面。父亲步行到了河边,但是空无一人。其实,彼时母亲已动用她多年练就的攀援功夫爬到了高高的树上,她远远地看到了寻寻觅觅的父亲,并看到这位20岁少年寻人未果的折返。那个时候,母亲心里在想什么,今天已经难以探知。但这位23岁的女子发下誓愿嫁到河之北的信心,想必在那天看到瘦弱的父亲后突然鼓足了。这中间的原因用一句话两句话很难说清,也许是天意吧。


    父亲一个人孤单单回来,告知那婆婆并没有人在等。那婆婆很决绝地说,你再回去找,她是和我一起过河的啊。少年再度返回河边树林,母亲已经从树上爬下来。两人寒暄了几句就结伴到了爷爷奶奶家。大概过了只有9天,父亲母亲就步行到公社驻地进行了结婚登记。


    父亲在这一年被招工到县煤矿当井下作业工人。同年的11月16日,他们举行了结婚仪式。第二年的11月9日,我出生了。


    这中间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在未来我的人生岁月,我将一段一段探究母亲的历史,这会是充满我整个生命的访谈。今天就算是一个开篇吧,关于母亲,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个谜。揭开这个谜,是我对母亲和我的家族的一个交待。


    我爱母亲,我知母亲正潜伏在我的身心之中,她在天国护佑着父亲、我,还有妹妹。她的微笑,是我工作和生活的一切动力之源。


    读不少好友发来的短信,始知今日母亲节。或许,这才能解释这些天感觉为何总是有些怪怪的吧。就祝各位母亲节快乐吧,如果母亲依然健在,不妨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她已驾鹤西行,就在心底默默祈祷她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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