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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广告牌》:美国的秋菊有何不同?

2018-01-25 毕竞悦 法律读库

文 | 毕竞悦

来源 | 悦微知著

《三块广告牌》是今年奥斯卡的热门影片,已经获得了美国演员工会奖的最佳群戏、女主、男配三奖,金球奖的最佳剧情片、女主、男配、编剧四奖等诸多奖项。影片讲述了一位母亲的女儿惨遭杀害,正义不得伸张之时,她决定树起广告牌,以此和当地警察对峙的故事。


《三块广告牌》被一些网友称为新世纪美国版《秋菊打官司》。世界上总有一些敢于怒怼的执著者,电影《三块广告牌》中的米尔德里德和《秋菊打官司》中的秋菊都是这样的人。

米尔德里德在剧中主要有三次怒怼行为。

第一次,竖广告牌,怒怼威洛比警长。

米尔德里德的女儿安吉拉被强奸致死,但是案件发生了好几个月也没什么进展。于是,米尔德里德租用了小镇道路上的三块广告牌,分别写上了:

“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

“依然没有逮捕到凶手?”

“强奸致死”

以求提高人们的关注度,督促警局尽快破案。

第二次,广告牌被烧,米尔德里德认为是警察局所为,于是夜烧警察局。

第三次,被开除的警员迪克逊意外发现了一名强奸杀人犯,但不属于本州管辖且有军方背景,于是米尔德里德与迪克逊打算一起去教训他。

然而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我们可以看到,米尔德里德与秋菊怒怼的方式完全不同。

米尔德里德第一次怒怼是诉诸于公众和媒体的关注,其他两次则是直接暴力反抗,从未想过找州长、找总统。秋菊的怒怼途径则主要是上访、告状,找更高级别的官员解决问题,即便丈夫遭遇被村长踢下体,也没有还手。而米尔德里德信奉的原则是,如果别人怼你,就要怼回去。

《三块广告牌》对暴力的正面意义给予了旗帜鲜明的肯定,最大程度地包容了“以暴制暴”。强者多数时候不会自动服软,暴力有时意味着血性与反抗权。

不过,如果认为《三块广告牌》只传达了暴力和偏执这个主题,显然是一种误解。

在暴力之下,温情无处不在。

米尔德里德生活的地方是一个近似熟人社会的小镇。

这与秋菊生活的环境很相似。这样的地方始终存在着乡土风情与国家机器之间的张力,这不仅仅是“乡土中国”的独有问题。但由于现代法治是舶来品,这样的冲突在中国尤为激烈。

在《秋菊打官司》中,秋菊认为重要的,国家法律认为不重要;国家法律认为重要的,秋菊认为不重要。在这种矛盾中,秋菊苦苦求索而找不到答案,内心的纠结无法纾解。

在《三块广告牌》中,米尔德里德实质上已经认识到了人情与制度之间的差别,她的反抗更多地是针对体制本身,而非某个个体。她所公开批评的威洛比警长其实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警官,和善且敬业。米尔德里德知道威洛比是好人,但她依然要指名点姓地批评,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针对他的工作。

米尔德里德认为,美国的白人警察把更多精力投入于歧视黑人,导致没有全力以赴破案,她是对体制不满。甚至于威洛比本人也支持米尔德里德的做法,并且资助米尔德里德广告费,希望能以此促使体制和同僚做出改进。

实际上,正是由于种种不满和怒怼的存在,才保证了美国的基层官员充满了温情。尽管影片中展示了各种冲突,但最后依然达成了和解,米尔德里德与前夫和解、与警察和解。这里有一个隐含的主题:不去求助于华盛顿,一个小镇能否实现自治?影片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从而弘扬了杰斐逊和托克维尔所说的美国乡镇自治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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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文章仅代表作者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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