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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品慢咂说年味儿 丨 民俗

2017-01-24 于永军 大公网


万物皆有味儿,年亦不例外。

 

年味是什么?有人说,是那红彤彤的春联、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有人说是孩子的压岁钱、一家人围坐吃团年饭;也有人说,是那挤车赶船的奔年大军、商场里比平日里更丰富但价格上扬了一些的菜篮子、一年一度载歌载舞的电视春晚……


这些说法都对,但也都不完全对,或者说都只是对年味浅表的认识,并没有从质的层面上说出年的味道,因而也留出了一些细品慢咂的空间。


《穀梁传》(全称《春秋穀梁传》)载:“五谷皆熟,为有年”,“五谷大熟,为大有年。”“有年”与“大有年”,即收成好和大丰收之意。中国古代,大陆自然经济状态下的农耕文化长期占据支配地位,“年”的观念和先民依自然界的时序、韵律、节奏发展,敬畏、顺从和亲近自然密不可分。我国是稻谷的起源地,先民们以稻谷为食物。人们盼望着一年一度的谷物成熟,以填补冬季食物的匮乏。同时,也由此发现了谷物上一次成熟至下一次成熟的时间段,称为“一谷熟”,即“一年”。至今,一些畜牧民族表述人的年龄,不用“几岁”或“几年”,而是用“几草”。


年在古文中的象形,就是一个谷物成熟禾穗下垂的样子,人们由“稔”而“年”,于是就将“年”作为岁名了。在中国老百姓眼里,年是四季之尾,同时又是四季之首。因此这过年的味道,首先是一种对大自然的敬畏和顺应,是一项以天为则、凛尊祖制的敬天法祖活动。



中国人过年,最鲜明的外化特征是张扬喜庆气氛。北宋宰相王安石在《元日》诗中写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表明,过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又是一项十分重要的礼乐活动。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千门万户贴春联、贴福贴、挂红灯笼,到处红红火火,普天同庆,普天共用。除夕前,家家户户炸果子、炒炒货,那个香味大老远就能闻到;除夕夜,神州大地灯火通彻,“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翩跹”(柳亚子《浣溪沙》),到处一派喜气洋洋;而供奉先人,祭祀天地,一家围坐吃团年饭,现代兴起了看春晚,又是一大景观;还有,从大年初一凌晨开始的爆竹礼花,此起彼伏,回荡久远。


从初一到十五,穿着新衣的人们,组织高台、高跷、舞龙、舞狮、秧歌、闹花灯等民间社火活动,可谓精彩纷呈,无处不被浓郁的喜庆氛围笼罩着。这些场墟文化形态,构成了中国人民过大年辞旧迎新的独特庆典仪式,成为一种出自民间、植根于民间的深厚礼乐文化。“礼者,天地秩序也”、“乐者,天地之和也”。因而,也借此以确立有效的社会秩序与和谐民风。


不过,从内在含义上分析,过年乃是一种对家的守望,对根的追寻。中国古代聚族而居、渔樵耕读的乡村社会形态,构成了村落文化的广大空间,使过年的习俗保持了强劲的连续性与传承性。每年春节前夕,各地游子从四面八方涌出来,集中在车站、码头,黑压压的一片,拥挤着流动着,像小溪一样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回家过年的大河。无论大地千里冰封,还是空中万里雪飘,都阻挡不住游子回家过年的热情。



大年三十晚上,围坐在年夜饭的餐桌前,一声“爹、娘”没有喊出声,滚落的泪珠便盈出眼眶滴进酒杯。多少思念,多少惦记,多少期盼,都融合在这亲情浓浓的酒里。一家人围着火炉,或坐在热炕上,带着微醺,听父母讲那些过去的故事,彷佛又回到童年的梦境里。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的家。就整个中华民族大家庭而言,过年情结则是全体炎黄子孙的最大乡愁,过大年既是对传统文化的承延,更是对民族来路的珍视。无疑,这对于守护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发挥着无可替代的教育敦化功能。


“暖日映山调正气,东风入树舞残寒。”实际上,过年更是人们对于未来的一种预期和希望。春天是生活在冬天里的人最渴盼的一个季节。春天里,软软的风把云片吹成雨丝,落在树枝花枝上,让新绿的叶子长出来,随时而来的和煦阳光照耀大地,一时柔和垂散,翠蔓伸延,鸟语呢喃,花红柳绿,多么引人入胜。新春的气象,新春的风光,给人带来了多少新的希望。而这辞旧迎新的过年,就是走向转折的一个时间拐点。正惟如此,当新春即将来临之时,人们总是怀着急切而又敏感的心情,迎候春的到来。


与对春的美景相应,人们更希冀一切不顺心都成为过去,一切吉祥幸福的梦都寄希望于来春:希望青草绿,希望桃花红,希望瓜果美,希望五谷丰,希望孩子强,希望老人壮,希望祖国好……,一切吉祥都在希望里,一切幸福都在希望里,“富饶丰衍,快乐无已。”从这个意义上说,过年又无疑是人们孕育新的梦想的摇篮。


一首歌可以撩起一段记忆,一杯茶可以染出一份心情。这过年味儿,更像一坛陈年老酒,只有细品慢咂,才会品出真正的味儿。笔者自然只是品出了一点点,愿与读者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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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马赛克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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