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馒头大一点，稀饭干一点，我抡拳向学校伙食团长打去……｜明坛散文
明导读：院山中学共有400多学生，他们中路远的在新都石板滩住，有好几十个学生中午都要在这个食堂吃饭。学生们是自己带米，自己淘洗，自己盛水，自己放进蒸笼，到中午自己取。一般文科、理科教师一月只有22斤粮，这肯定是不够我们10多位青年老师吃的？
（挨个饿的人才懂得粮食的珍贵）
文｜郑光福
1973年我在成都市郊院山中学教书。负责伙食团的一位张姓师傅很辛苦，他一个人担水，生火煮饭、炒菜、还要分饭到每位教师，人称张团长。那年我们从川师师训班一下子分配去了10多位中学老师，都要在这里吃饭。
院山中学共有400多学生，他们中路远的在新都石板滩住，有好几十个学生中午都要在这个食堂吃饭。学生们是自己带米，自己淘洗，自己盛水，自己放进蒸笼，到中午自己取。一般文科、理科教师一月只有22斤粮，这肯定是不够我们10多位青年老师吃的？
大家早上一般是一两稀饭，一个馒头，久之，因伙食不如人意，10几个川师来的老师们便一起提意见：馒头怎么越做越小？菜没有油，太多盐，肉几乎没有等，我比较吃得，自然意见也很大，我便被推选成了院山中学校伙食团监管小组长。
我上任后，开始几天还可以，过几天后，可伙食团的馒头依旧小，完全不够斤两分，一天，我便问张团长咋个的呢？他说：“一斤灰面团蒸十二三个咋个不小嘛！”，“为啥蒸十二三个呢？因有你和我两个人不给饭票，就得蒸十二个，加上校领导……”我是给了饭票的?也许我大马哈从未细清点过，已吃了不少欺头自己还不晓得。
“不能蒸十二三个，我不要，校领导也不能要”，我与他大喊大叫立马闹了起来了。“这，这个你都不懂，郑老师瓜娃子”，团长竟敢反抗我这伙食监管小组长，还敢当面骂我是瓜娃子。我气一下子便涌上来了，一阵争吵，他用火钩向我打来，我便在他举高时箭步靠拢，一拳便向张团长打去。
人虽未打伤，但他却摔倒了，旁人拉开后，他不依了，他竟不上班了。从那天起老师学生无饭吃，学校自然被迫停课了。一时间我便出名，惹成了大事。此事很快惊动了金牛区文教局局长范正兴，他坐着吉普车赶来出席教职员工大会。
当他听完我上述原由后，他叹道：“哎！你现在是人民教师了，你还打人，就是因为馒头小，你两两计较，算了。当面给团长道个歉，算是解决了从停课到复课的大问题。”范局长还说：“郑光福，我准备拨个体育老师名额（当时可吃28斤粮），你去教体育去。”
之前，我原以为天要垮下来，要被开除教师行列，便告诉母亲说惹祸事的经过，担心被开除回来种地，家人受不了，因为同校老师说教师打人的严重性是必“开除”无疑。母亲却说：“原来就喊你不要去教书，你偏要去吃公办户口粮，人家说家有二斗红高梁，就不要去当娃娃王，开除就开除，回到猛追弯三队来当农民，种菜还好些。”
如今，四十年过去了，本来这件事我早已忘了，今年中秋节，母亲又提起此事，说我还是该去当教师，不然就没有今天的发变！我道：你老人家话实在太多，尽让我回忆起那些不光彩的事。母亲却唠叨：你如不当教师不读书，你哪有今天的文化。是的，如种田地，我哪能记录下过去我们这代人经历的这些艰辛岁月，这些身边发生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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