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母亲说了句让儿子永远难忘的话：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明斋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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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蒲田广隶

杂文家，我国著名的杂文编辑向继东先生的母亲曾经说过这么的一句话：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而且据说这句话，居然让他这位做儿子的永远也难以忘怀。

【01】

对于这句话中的自在与不自在，当然容易让人理解，那么对于这句话中的成人与不成人呢，是否可以去做如此之解读？——所谓的不成人者，就是指的没有成为人，在世俗的眼睛里，就是没有成为像人似的那一些小人物，也即通常所说的小百姓，黔首草民。但是天高皇帝远，小百姓虽然从来也没有被谁当做人来看待过，一辈子犹如一条虫豸似地活着，却也自由自在，不存在太多被别人或者官家条文约束的时候。

反过来，只要有谁的心里想多一些如此这般的自由自在，少一些有关条文的制约，那么他就肯定成不了人了。这里的所谓成人者，无非就是在世俗的眼睛里，已经成了一个像似人的公众名人或者大人物，总而言之，属于具备了一定的身份与社会地位的人。

按照大宗的说法，当为公人——封建社会的士林官家，当下社会里林林总总的那些公务员、准公务员。这么一来，这句话便可以说成为是“自在不做官，做官不自在”了。政坛官员，常有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去光鲜露面的时候，以至不乏与媒体镜头相吻的机会。

于众目睽睽之下，倘若言论举止乃至于穿戴表相一时间有所失当，譬如，流露出一个不太合乎时宜的微笑，或者手腕上戴的一块不太恰当的名表，甚至脖子上挂的项链过于耀眼，几案上摆放着一盒太过高档的香烟，以及赴京出席XX议会的时候，衣著过于花哨招摇了……，等等的类似细节，都有可能遭到舆论的訾议。

【02】

所以必须充分地懂得去约束自己，千万来不得有半点的随意马虎，当然，更加甭说，可以自由自在的了。倘有机会忝为其中的一位正经人物，那就更加需要有一种准备主动去接受他人，包括媒体、上级监督机构和广大的群众，以及相关法纪条文约束的良好心态。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句文绉绉却充满着人情练达，甚至不失为蕴含深刻哲理的话语，居然会从一个文盲老妪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了。当然，完全由她独创的可能性比较小，倒是从其它地方听来的可能性会更加大一些。在漫长的人生岁月中，谁也都有可能会碰到类似的机会，只是也要肯乐意去接受。

哪一天，向母不知在哪里听到此话的了，觉着有道理便随即记埋于心。然后，一直要等到她认为最恰当、最重要，也是最需要说出来的场合，才肯将它说出来了。譬如在世俗的眼睛里，差不多已经成了人了的儿子准备离家远行的时候，不妨就充当一句临行之前慈母的嘱咐。

经查考，此话出自宋·罗大经编的《鹤林玉露》第九卷，属于一句古谚。当然，就算是一句地域性极强的妇孺皆知的谚语，各人的理解也一定会有某些差异，更别说在胸中存放的那个时间段里，也许会有她老人家自己独特的思考与酝酿了，这样就完全有可能掺杂进了出于一种特殊视角的社会观察与领悟的精锐，使得这句古老谚语附着了一层充满母慈关爱的包浆。甭管怎样说，这至少表示了向母心中的开通与亮堂，表明她是一位知节知义的中国式的好母亲。

【03】

向母的这一句话，也容易让人联想到八百多年之前宋朝时候的岳母刺字：精忠報国。民间传扬至今的岳母，无疑属于一位心底开通亮堂，知节知义的中国式好母亲。仅凭这番刺字的架势就可知，她非但不会是一个文盲，而定是一位受过相当文化教养的老妇人。

金兵入侵中原，眼见着民族受辱、金瓯破缺，老百姓屡遭兵燹之苦。在这天下纷乱之际，岳母实指望自己的好儿郎能为民御敌、为国尽忠。刺个“忠”字于其儿背，除了一种激励也是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担忧——向全天下之人，尤其是向当今的皇上去昭示与表白，草民组建的岳家军，断非为了谋取一己之私利，更非属于谋反作乱而有可能搞的另一场陈桥兵变！而确确实实是为了抗金御敌，冒死为朝廷修补金瓯，收复大好河山。

岳武穆的那首流传千古的《满江红》，里面“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最后念念不忘这“朝天阙”三个字，不正是表达了那番一门心思、精忠報国的意思？

【04】

虽然岳飞最终也没有能够逃脱赵家人小鸡肚肠的猜忌，被汉奸卖国贼秦桧以“莫许有”的罪名害死在风波亭，但是这绝不能成为可以小觑岳母当年刺字之举的远见卓识，以及苦心良多的凭据。

事实上，向母与岳母一样，当然，还有其他许许多普天之下的好母亲，不管她们有文化还是无文化，以及相关的事绩有无真实的历史记载，也不管当时的社会是处于腥风血雨的战乱年代，还是暂居和平安定的太平时期，历来知节知义的中国式好母亲都具有一种特殊的智慧与敏感，能给儿女出道成人的路上，送去一片最为恰当的关爱与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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