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天千万别出门，总有各种“鬼”一路缠住你｜明斋随笔

出门碰到坏天气

文｜蒲田广隶

明话频道ID:zhoumh9

说明白话，评天下理

晦气天，就是刚巧与某个人相关联的各种恶劣因素全都凑合在一起了的那一天。

晦气天确实存在。晦气天最好整天待在家里，千万不可以出远门。虽也曾有乡间的俗语说，一个人晦气来了，即便喝碗凉水也会被噎死，即便在汤罐里淴浴也会被淹死，但类似的说法毕竟有些过分，且也太多调侃的成分，不过晦气天到外面的大千世界里去，倒是确属不行。

那天虽说是个阴沉天，所以出门时候也带着伞了。但是我并不知道，它对于我来说，刚巧是个晦气天，否则也就不会出门去了。

出门去，是为了到省图书馆里去借书还书，同时也阅读一些报刊杂志。这些年进城去，除了到图书馆，然后有可能顺便在不远处的黄龙洞风景区内转一圈，看看是否有人在那块处唱歌唱戏之外，几乎不再去其他的地方了。偏偏家居又在远郊，杭城北隅的星桥镇，黄鹤山下的天都城。

从那里坐535路公交车需要花大约50分钟的时间才能够到浙江展览馆后边的中北桥南终点站，接下来就再没有车子可以直接到浙江图书馆的了。好在杭州在全国率先开通的公交自行车最适合于类似的这种状况，而且那块地段我最熟悉了，就在公交车站附近借个自行车，然后兴冲冲地穿街过巷而去。

只是根据以往多次的经验，浙江图书馆附近的租车点还车比较麻烦，往往满趸趸地进不去。果真，等到我急匆匆骑到黄龙洞斜对面最近处的那二个还车点时，不仅都已经满了，而且还有几个人在等候着还车呢。我赶紧退回，转去浙大求是村旁边的求是路上，我知道那地方也设有二个还车点。

偏偏今天也都满了，便又发狠继续往前，想到浙大的玉古路上去寻找还车点，可结果依然没有发现空位子，最后只好绕过若大个求是村，再顺着曙光路一直往回骑，希望能在哪个最近处还了车了，然后步行去图书馆。

可是那天，这一条路上却硬是没发现有可以还车的地方。否则，又何以能称之为是碰着晦气天了呢？要一直赶到体育场路409号附近才终于发现有空位子了，于是匆忙去还车，偏偏又怎么着也还不进车子。这又是为什么？好在旁边刚巧有个正在修理这些公交自行车的老师傅，便跑过去问他。老师傅倒非常热心，帮我操作了几次，同样地也属无效之后，便转去亭子里检测乘年卡，返回来对我说，这卡里仅剩199元，少于200元不能操作了，必须先去充值。

这便让我有些犯怵起来，要说卡里少于200元不能操作，那这之前我在武林门车站怎么借的车呢？噢，对了，一准是刚才从武林门骑车到黄龙洞，接下来又转来转去四处寻找还车的地方，这样七转八转地时间超过一小时了。根据杭州公交自行车的有关规定，超过一小时需要扣款一元，超过一小时以上，则须另行计算。我顿时就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卡里原来正好还有200元，现在用车超过一小时便自动先行扣走一元，这在仅剩199元了。

甭管再怎样地自认晦气，而且此类事例的发生概率再怎么低，偏偏今天还是被我给撞上了，因为今天是我的晦气天。事实上，刚才这般急匆匆去四处还车，还不是心里在害怕超时会扣钱的事情吗？只是根本没有想到这扣去的会是如此关键的一元，充满晦气的一元！于是，心里除了刚才还车困难而生出的埋怨，更是又生出了新的埋怨来——为什么有关部门需要如此死板而不通人情的呢？

难道在文字上（形式上）做出如此规定的同时，不可以在实际操作时依然容许有一定的余地或者至少有个延时范围的吗，譬如文字上虽然规定卡內少于200元必须充值，否则卡死不能操作，但实际上却在199元的情况之下也还是允许操作的，或者在24小时之内允许操作。很显然，这样就能免除了给我这样的使用者带来的大麻烦。

不过埋怨也没有用，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需要知道，附近哪里有地方可以充值。那师傅告诉我说，前面武林小广场对照好像有一家商店在代办乘车卡充值业务，你不妨去看看？致谢后，赶快牽车而去。只是最后找遍小广场相对照的那一段武林路的所有店面也没见有代理充值的地方，一问，才知道是早已经就不办了。再问：那现在得去哪块办理呢？答曰：不知道。然后却又补充了一句：吴山广场那一边，路远着呢。

完了，我知道，这下子必须到龙翔桥公交总站里去办理了。那地方我是曾经去过的，因为第一次办老年乘车卡就在那里，接下来，又在那块办理了卡的一项通用功能，也就是当卡內多于200元的情况下，可以借用公交自行车。

心里惦记着超时会太多了，急匆匆推着车便往体育场路走去，继而又摇晃着骑上了车。偏生这时候，老天爷开始刮风下起雨来了，只好又打起随带的那柄小折伞来，勉强抵挡风雨。一个老者，就这样在风雨之中，骑个不甚灵活的自行车，又一手擎着一把摇摇晃晃短柄折阳伞，面临的情况其实不知道有多少危险。事实上，到了延安路口的地方，已经有好几次与车或者与人相撞的险境出现了。

这时候，我才恍然明白过来，我这是在干啥呢，在找死吗？今天一准遇上了晦气天！我干脆下来，推着自行车步行，不就是慢一点吗，不就是超过时间长一点儿会有可能多扣去几个钱吗？而这几个钱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如此一手挚伞一手推车，不仅太累，而且也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不如就干脆将伞收折了，丢进车筐里，然后躲进路旁的一处屋檐下避一会儿风雨再说。

我知道的，龙翔桥就在前头的不太远处，至多数站的路程而已。可是我却不知道，当今城市面貌变化之快㨗，龙翔桥哪里还会再有几年之前我所曾见到过的公交总站的影子？好在打听有关充值卡的事情，这里的许多人似乎都知道，毕竟属于办理充值的老地方嘛。有位热心者引导我说，喏，沿着隔壁那条马路一直往前走，横穿西湖大道，定安路28号。

雨小了，风也小了，更是心中的目标明确了，——果然是在吴山广场那一边，果然路还远着呢。我骑上车奋力往南驰去。可发现，定安路28号却是一家超市，难道说，这超市也会代办类似的业务吗？一问才知道，公交办证点在斜对面，27号。街道门牌号码的奇数与偶数，通常都需要隔着一条马路。也许刚才那位说错了，也许是我听残了。过马路停好车，拾阶上二楼，到了窗门口便开口要求充值200元。

那位女服务员却笑着说：大伯，老年卡充值，一次最多只能是199元。诺，那就充这个数吧。从那里出来之后，天气倒是基本上转晴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呢？自然是回家啰。甚至于也不急着去还车了，以便可以提早一些消除超时，而是一个劲地直接骑到了环城北路535路的起点站，然后在那里归还了自行车再转乘公交车回到天都城。

一辈子难得碰到的这么一个晦气天，就这样终于被我避过了风险，顺利化解了，也就是说，并没有发生特别意外的大事故。碰到晦气天千万别出门，这属于定规。可问题在于，到底谁有这本事去做预测呢？这就又让我想起幼年时候隔壁的那位大爷爷来了，每次出门之前，他总需要戴上老花眼镜，然后在窗下的亮光里仔细查验一番那本已经发黄的万年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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