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算法“失灵”
算法可以中立
但一家公司需要有自己的价值观
过去几天，今日头条以一种它并不情愿的姿势上了“头条”。
11日下午，今日头条宣布关闭App内语录，段子，趣图，美图和美女共5个频道；头条系产品“抖音”正式上线反沉迷系统，并于11日暂停直播与评论功能；就在前一天，今日头条旗下内涵段子因导向不正、格调低俗等突出问题被广播电视总局永久关停。
这些“外科手术”式的监管给今日头条带来的，不仅是真金白银的损失，更大的危险在于，头条系100+产品延展的基础方法论——人工智能+推荐算法——似乎有点“失灵”。
不管是今日头条、快手，还是早些年的快播，面对技术主导型的公司，公众都会思考：技术与人文、算法与价值观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2016年10月20日，张一鸣在金投赏论坛上做主题演讲：技术思维下的顺势而为。
要理解今日头条的算法基因，也许应该从“内涵段子”讲起。
这款产品于2012年5月创立，是字节跳动科技公司（“今日头条”的主体公司）最早的一批产品，也是市面上最早用“人工智能+推荐算法”进行内容分发的移动端产品。简单来说，这种推荐方式能够将用户、环境和内容三者有效匹配在一起，即让用户“在正确的场合下读到合心意的内容”。
凭借这项投其所好的原则，“内涵段子”在短时间内吸引了海量用户，并为头条系的多个App之间导流、推荐内容。这套打法也成为头条系100多个产品迅速生长的内在逻辑，短短几年，今日头条从最早的新闻资讯分发，到依靠西瓜、火山、抖音，成长为威胁老一代互联网巨头的娱乐内容巨兽。
随之而来的还有争议。但不管是在面对公众“今日头条低俗”的质疑，还是传统媒体对今日头条侵权的责问时，张一鸣都推出了“算法”这个挡箭牌：“今日头条不是一家媒体公司，而是一家技术公司”。
他曾在2016年底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本身并不认为低俗有什么问题。你在机场看到的杂志是一回事，在火车站看到的又是另一回事”。“很多人是因为证明自己高雅而指责它。”
“如果你非要问我头条的价值观是什么，我认为是——提高分发效率、满足用户的信息需求，这是最重要的。”
但在现有监管体系下，张一鸣曾经信仰的“技术”，或者说“算法”，似乎已经不能成为挡箭牌了。
头条系产品近期整改事件：
2017年12月29日，网信办约谈今日头条，APP部分频道停更24小时整改。
2018年4月1日，因低龄妈妈事件，快手、火山小视频等被央视点名批评。
2018年3月29日，央视报道今日头条涉嫌广告“二跳”，被人民日报定性为“不安分、不守法”。
2018年4月4日，因虚假广告，北京工商对今日头条行政处罚；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文表示，“今日头条”、“快手”两家网站不具备《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的情况下持续顶风拓展视听节目服务，扰乱网络视听行业秩序，约谈了“今日头条”、“快手”两家网站主要负责人。
2018年4月9日，今日头条等APP在手机应用市场下架整改，今日头条下架三周；
2018年4月10日，永久关停今日头条旗下内涵段子；并要求该公司举一反三，全面清理类似视听节目产品。头条系抖音”正式上线反沉迷系统
4月11日，抖音称暂时关闭直播与评论，正在全线自查，与内涵段子永久关停无关。
过度依赖算法推荐的弊端显而易见。首先，它会导致短视频平台乱象。你不能苛求用户天然自律，内容的挑选权利也不能完全交到用户手中；而“投其所好”的推荐方式，毫无疑问会让内容面越来越窄。在“低龄妈妈”、“黄暴动画片”等涉未成年人短视频迅速传播、成为热门话题过程中，算法推荐无疑扮演了重要的作用。
平台过度依赖算法，甚至是以算法中立为挡箭牌，对内容缺乏必要的审核，导致违规内容甚嚣尘上，本质上是没有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要求履行主体责任——尤其是对今日头条这样的巨头。要知道，这家公司的销售团队在两年内从100多人迅速膨胀到一万多人；它拥有抖音、火山小视频等多个受年轻人热捧的产品；它的产品覆盖北美和东南亚；全国每个用户平均抖音等头条系产品上耗费73分钟……
算法的背后是人，算法和技术都可以中立，但一家公司需要有自己的价值观。
在4月11日凌晨4点发布的声明里，张一鸣换了口径：“我们必须重新阐释并切实践行我们的社会责任：正直向善，科技创新，创造价值，担当责任，合作共赢。”“我们必须重新梳理我们的愿景。”
正如媒体人张凤安评论的那样，今日头条迅速接过了BAT发家时伴随的电线杆式低谷生意，裹上了算法的外衣。但是意外的是，头条做这么大了却没有高阶内容的贡献，没有与平台地位相称的主流现象级内容策划。
文：《中国新闻周刊》新媒体记者寒冰
值班编辑：韩忠强
▼
推荐阅读
南京3000辆出租车退租，降低份子钱也留不住司机
“你一个送外卖的，凭什么干掉北大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