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刺猬公社的网路事故想到……

题图当代水墨，作者新浪微博：@秃头倔人

今早起来看到的第一单网路事故，是刺猬公社的公号文，作者在列举新闻界的师徒关系向来交好的同时，也出示了媒体人文三娃与前南都记者纪许光之间“互称”师徒作为反例。但见朋友圈里不少耆老纷纷指出这种错误引用，作者将段子与笑话误认为事实了。

文三娃动辄以“师傅”称呼，总体上是戏虐，属于硬撩。但凡对两人关系有所了解到，都知道这是文三娃一贯的作风：放低姿态就能避免伤害，戏虐狠掐就能烘托真假。刺猬的事故，佐证了文三娃在其网络作品上取得了成功，假作真时真亦假，不假。

引申开来（可能会被认为是牵强），这桩引用事故涉及到网络材料的甄别与鉴定问题，关系的是网络记忆的再造，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接近了宣传的原理。人们都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然而，如果使用的人没有记忆，所谓互联网的记忆就是凝滞的河流，可能指向误导。

在意识形态争夺舆论阵地的时候（好像有段日子没看到了，似乎走出草莽的争夺者正在建制化？），“自干五”（即，自带干粮的五毛）这个贬义词一度被当作正面词汇来写进规格不不等的红头文件，希望赋予其红色含义。这也是一种网络引用事故。

显然，这种事故不是源自于无知，而是肇始于傲慢：我就是扭曲它，给予旧词新解又何如？！试图将“自干五”这词洗白的人，说到底，也是不解网络风情，是将类似于网络笑话的标签刻成正经的铭牌——因为他们相信在正能量的这股气体的锻造下，网络事故能变成中国故事。

与自干五这股标签对应的，是“公知”这个词汇在网路上发生一连串被动的安全事故，其间曲折简直无法论尽。清洗自干五，进而洗白无毛，是为了夺回对方辩友的武器，折其锋芒，以作为防守。而作为这一洗白的配套动作，就是污名化“公知”，是标准的进攻。

就像我们看到的，“公知”在持续的网络事故中，已经破损，近乎毁坏。不只是对方辩友已经能熟练地予以撞击，就连“公知”这方的盾牌手也神色犹疑，在放弃与坚守之间摇摆不定。一个成为废墟的“公知”阵地，还值得固守吗？它被粉碎的标签还有价值吗？

假设没有完整目睹“公知”这个词语所受的前期事故，很容易相信它在事故结束后被毁坏的形象就是它的本来面目（这也是误导）。当然，因为“公知”没有导致任何新世界，也有人会怒其不争，无意中附和了对方辩手制造网络事故的动机，这就是连环追尾了。

所以，当我们在说“互联网是有记忆”这句话时，其实那种隐含的乐观、笃定意味，很值得怀疑。本质上，互联网就是一个超大型的事故现场，叠加了历史事故记录，不断扩容正在发生的网络事故，在此层积的过程中，记忆可能被被重置、被改写，是非就会恍惚，甚或颠倒。

要确保互联网是有记忆，现实就得是正常的。如此，那些类似洋葱日报的新闻，才有不言自明的边界线——不像此国，太多洋葱新闻进口即遭“奉为正宗”的悲惨命运，引发墙外互联网不灭的笑声。就像刚才，联合国为卡里莫夫降半旗了。可恶，降半旗不是专属周总理的吗？

大写的懵逼（蒙蔽）。

2016/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