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内外勾结！资本掮客私通洋人，50亿投资血本无归，15万投资人被套牢！

王靖

导读：烧不死的鸟是凤凰，烧的死的是烧鸡。在境外资产投资的买卖游戏里，中国投资者大多是只烧鸡。

2016年，东吴证券分析师徐力发表了一篇题为《信威集团公司点评：大国崛起的侧面（二），人中龙凤》的研报。在这篇研报中徐分析师极尽赞美之词：“烧不死的鸟是凤凰，烧的死的鸟是烧鸡”、“王总真是人中龙凤”。一篇本应论证严谨的报告，被徐力活活写成了情书。

通篇读下来，笔者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徐分析师就是想嫁给王总。

人中龙凤王总何许人也？竟然烧都烧不死，比王林大师的空盆变蛇还厉害。其实王总并不神秘，是A股三大“钉子户”之一的*ST信威的董事长，本名王靖。2016年时王总确实是人中龙凤，旗下信威集团市值超过400亿。但改革的春风又刮过了3度春秋，世殊时异，2019年的王总变成了15万股民想生啖其肉的烧鸡。

壹

事情还要从2011年说起，那时王总刚入主北京信威半年，迫不及待的要烧上几把火。他通过信威集团子公司在柬埔寨设立了柬埔寨信威公司，该公司在柬埔寨那片广袤的大地上，一口气开了8家营业厅。

就是这8家营业厅，造就了信威集团400亿市值的神话，几年下来为北京信威贡献了超过一半的营收。

笔者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在老家县城主管十多家移动营业厅的朋友后，她哭得像个孩子。

说起来很惊奇，但做起来很简单。银行为支持国内公司拓展境外业务，大多设有“买方信贷”服务，概念是：出口银行向境外借款人提供的促进出口国产品、技术和服务出口的本、外币担保。

简单的说就是，境外公司如果想买我国出口的产品，又没有钱的话，我国的银行可以贷给你。

王总利用的就是这项“买方信贷”业务，首先他命令北京信威为柬埔寨信威做担保，使柬埔寨信威获得了多家国内银行的买方信贷资质。又利用银行贷给柬埔寨资金购买北京信威的出口产品和设备。

实际上就是，用自己的担保贷款买自己家的东西，一场十分典型的左手倒右手的骗局。

很快，这个“买方信贷”模式就在“柬埔寨试验田”获得了成功，并迅速向全球推广。乌克兰信威、俄罗斯信威、坦桑尼亚信威、巴拿马信威像雨后春笋一般，接连冒出。

全球总共193个国家，都成了王总的猎物，早晚连人带炮都得姓王。而买方信贷模式的成功也让*ST信威的财报漂亮的不得了，年营收保持在30亿元以上，年净利润保持在15亿元以上。

亮眼的业绩让信威成了投资者眼中香饽饽，市值迅速超过了400个小目标，并成为上证50成分股之一。

买方信贷模式还妙在其操作空间巨大，王总像一位18世纪的殖民者一样，每天打量着世界地图，把手里的小红旗插在一片又一片没有“开荒”过的土地上。

但随着“殖民地”的不断增加，*ST信贷的担保数额越积越多，质押的货币资金体量也越来越大。

终于，在2016年12月23日，网易财经刊发了一篇名为《信威集团隐匿巨额债务，神秘人套现离场》的报道，报道质疑，柬埔寨信威是信威集团的境外子公司，信威集团和柬埔寨信威之间的资金流向实为“左手倒右手”的闭环；信威集团的“海外合作伙伴”背负了巨额债务，担保方无一例外为信威集团及其子公司；而信威集团的部分神秘股东，已经通过减持套现离场。

*ST信威因此遭到了上交所的问询，并申请于2016年12月26日开市起停牌。在磨磨蹭蹭的拖了5个月后，信威终于在2017年4月27日回复问询函：网易净瞎说，我没有，不是我。全盘否认媒体质疑的同时，信威又心虚的申请了“重大资产重组”，继续停牌。

本来还不死心的投资人，在信威回复问询函后，终于搞清楚了真相：被套牢了。

很多信威的投资人拿出了王总承诺过的《盈利预测补偿协议》：若北京信威因为买方信贷模式下买方不能如期偿还借款，导致北京信威需要承担担保责任的，则（王靖）代北京信威承担相应担保责任。约定业绩承诺日期（2013年7月——2016年）。生活在2017年的15万投资人和投资机构都傻了。

从今年6月份开始，没有理由找上王总的各大银行，找上了信威。上海银行、恒丰银行北京分行、交通银行青岛分行、中国进出口银行重庆分行，相继以担保履约为由，总计扣划信威55.63亿元保证资金。

该划的都被划走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2019年7月12日*ST信威终于复牌，400亿巨雷重新引爆。当天，信威在开盘后就一字跌停，跌停板超4.2亿股卖盘压顶，约60亿元逃命。多家基金公司下调其估值到5.23元/股，而对到7月20日刚刚跌至10.73元/股的信威来说，还有很长一段跌停之路要走。对于被套牢的15.5万信威投资者来说，还有很长时间的脏话要讲。

《信威集团公司点评：大国崛起的侧面（二），人中龙凤》

但有意思的是，一场爆炸，没有一颗火星掉到王总身上，这或许就是徐研究员说的，烧不死的凤凰吧。其实上交所留给王总的时间太少了，王总还有很多宏图大业没有实现，比如造卫星，比如挖运河。用徐力的话说就是：“每一个项目都是难度极大，超出绝大多数人的想象”。

王总实际控制着包括尼加拉瓜运河开发公司在内的HKND集团，2013年6月，尼加拉瓜国民议会通过法案，允许NKND集团再其国境内修建一条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运河，该项目在2014年7月，完成运河路线规划，计划2019年完工，2020年投入使用，总长越为巴拿马运河的三倍，预计投资500亿美元。

由于500亿美元找不到，所以该项目还处在做梦阶段。诚如马云所说，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而实际上这样上百亿美元的大项目，王靖之流是没有资格入场的，而有资格入场的却落得一地鸡毛。

贰

2017年5月13日清晨，刚刚抵达北京参加“一带一路高峰论坛”的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没有拜访任何高级官员，径直去了长安街边上的万达集团总部，面见王健林。

那时候的王健林还是中国首富，他有200多个万达广场、十几个万达城、80多家五星级酒店、全球1300家影院、两家美国电影公司、一家英国游艇公司、上千件古董名画，几千万女孩子管他儿子叫思聪老公。那天的会面，隆重的像两国元首会晤，两人一身西服端坐在两国国旗面前，后面的翻译低头写写刷刷。

会后，纳吉布在记者招待会上透露，中国首富对大马城项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第二天，王首富也以企业家的身份参加了一带一路论坛，结束后，他野心勃勃的对央视说：“今年万达要落地两个超过百亿美元级别的项目，一个是马来西亚的大马城，还有一个项目在印尼，还在谈”。

而信心十足的王首富也说过：“万达进入的行业，无论国企央企，都没机会做老大”。

“大马城”项目是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中心区域单一最大、未开发的完整地块，甚至几乎是全球所有国家首都市中心唯一一块面积如此巨大的待开发用地。

该项目占地近200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840万平方米，是未来吉隆坡重要的交通枢纽和集金融、商业、文化为一体的国际经济中心，建成后为同类项目世界第二大规模。还是未来新加坡——马来西亚高铁的终点站，多条城轨、铁路、快线的交汇点。所以拿下大马城项目，还意味着在未来马来西亚高铁项目的争夺上快人一步。

本来已经获得大马城60%股权的央企中铁，被马来西亚以未按时付款为由，收回了项目资格。马来西亚的报纸说，万达开的价是中铁的两倍。但在纳吉布和中国领导人见面后，还是PASS掉了万达。不知道获得了怎样的补偿的纳吉布高高兴兴的走了，留下了看傻眼的王首富。由此可知，总理永远比首富强。

苦果接踵而来。6月份，中国银监会突然把矛头指向万达，强硬的要求挨个排查万达授信风险，同时，万达6个境外项目融资遭到严格管控。由于王健林说过：“万达玩的是空手道，一分钱不出就能挣钱”，所以各大银行一下子掐住了老王的脖子。现金流断了，空手道赚钱来和去一样快。

聪明如他终于识相了。可惜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才想回头。

外人把王健林接下来的这场自救称为“壮士断腕”：

13个万达城、70多家酒店被打包甩给了孙宏斌和李思廉；

一大堆广场推给了朱孟依；

长白山度假区甩给了孙双喜。

本来6000万平米的土地储备，只剩下了1000多平米。

但不管怎样，万达这口气终于缓上来了。

老王把过去的成功总结为八个大字：亲近政府，远离政治。

新一轮的大马城招标老王终于没去参加，听说去的七家公司是中国建筑、葛洲坝、中交建、万科这些皇亲国戚。

王首富终于明白他输在了血缘关系上，可惜亲近不是亲戚，远离也不能远离。离开了首富的宝座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不会再被外国总理找上门来坑。

2019年，渡尽劫波的老王回到了事业开始的地方——大连。

收敛了锋芒的他，学着马老师和新首富许家印的样子再次搞起了足球，老王作为上个世纪90年代中超八冠王大连队的老板，挥手拿下了中超球队大连一方。

人们发现，足球总是和首富宝座联系在一起，几乎成了首富的必修课。

这其中的奥妙被王思聪总结为：现在搞足球的都是二逼，踢足球的都是傻逼。

一直以来中国人只承认后半句，外国人却认同前半句。

叁

在四川信托眼里，那是一个险死逃亡的故事，至今仍心有余悸。

2015年，一家名为易界资本的市场掮客传来消息：意大利一家拥有丰厚人脉的体育传媒公司向外出售65%的股权。

这家名为MP&SILVA的公司，主要经营足球转播权的中介业务，其拥有意甲、英超等多个国家顶级联赛中多家俱乐部的全球转播权，与AC米兰、阿森纳等俱乐部关系过硬，在五大联赛、美洲杯、解放者杯等足球赛事转播领域，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该公司还拥有F1方程式赛车、摩托车赛车、高尔夫和法网的媒体顾问版权。

而这所有一切，只要52.03亿。

这样优质的资产，看起来就像一块肥肉，在易界资本一圈圈的兜售下，引来了大批国内投资机构。在光大证券和狂热的足球迷冯鑫领导的暴风影音的牵头下，不断有资本机构被裹挟了进来，民营企业的、信托的、银行的、第三方理财的，各个渠道各种方式。一切只为了一个目标，凑够52.03亿，吃下这块肥肉。

这些资本机构中，就包括了四川信托。在这场疯狂的资本大作战中，招商银行带来了28个亿的理财资金、爱信托拿出了4个亿，二级市场上屡战屡败的钜派投资又从资本贩子手里买来了几个亿的份额，要分一块蛋糕。连四川信托也签署了6个亿的理财承诺书。

就在拿到这价值52.03亿的蛋糕中6亿配额的君富投资找上门来时，四川信托却反悔了。

四川信托及时的对这个项目发出了质疑，虽然他们没有能力对MP&SILVA的经营情况作出尽调。但他们可以发现，在当时媒体转播环境中MP&SILVA这样的转播权中介已经很难赚到钱了。大多数俱乐部和赛事开始跳过中介，直接和电视台或者网络平台联系，中介的经营空间被不断压缩，这是一条没有前途的跑道。

横下一条心的四川信托果断刹车，坚决不为这6个亿的承诺书买单。以至于最后，被当事人告上法庭，赔偿了君富投资900万违约金。但和其他投资者的结局相比，四川信托无疑上演了一场教科书般“及时止损”的表演。

不久，投资机构拿着东拼西凑来的52.03亿，对MP&SILVA公司65%股权进行了交割。

想象中的春天还没到，末日就已经来临了。

他们发现，这家意大利公司的经营情况已经十分恶略，净资产和净利润低的可怜，大笔的欠账、烂账被已经走了的大股东刻意隐瞒。

而剩下的钱，入不敷出，完全不够维持公司继续正常运营。

又由于国内资本暴风式的买入速度和国内缺乏的专业尽调团队，资本方完全没有发现这些大坑。

于是到了2018年8月，意甲将MP&SILVA告上法庭，要求赔偿4440万美元的未付费用。另外，MP&SILVA还欠德甲1000万美元，欠法网500万英镑，此外还有英超、一级方程式赛车等一系列赛事的账单要赔付。

得到消息后，四川信托成为历史上第一家赔掉900万，却进行热烈庆祝的信托机构。

而本来想吃肥肉的国内投资机构，一口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咬了自己一口的国内机构，开始相互攀咬，总想从队友身上扯下一口，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首先不干的是光大证券，出手就把暴风影音给告了，要求其履行回购义务，赔偿损失加利息共计7.51亿元。

看着光大证券把暴风告的有模有样，招商银行也不含糊，立马把光大告上了法庭，要求索赔34.89亿元。

随后监管部门发现势头不对，也找上了光大。

而像个傻子一样的钜派投资看着眼前从三道资本贩子手里买来的投资份额，不知道该去找谁说理。二道贩子告诉他，汤面是用炒面换的我给你什么钱？三道贩子说，炒面我也没吃我给你什么钱？钜派投资觉得他们说的都好有道理，但是“我钱呢？”

陷入泥潭的投资机构只希望手里的版权能尽快出手，回笼资金弥补损失。

但是意大利人的陷阱没有这么浅，MP&SILVA公司手中剩下的版权，马上就要到期，特别是核心版权意甲和阿森纳，2018-2019年通通到期，没有新版权，那点微薄的收入也要没了。再想进行版权续约，高达3.71亿英镑的意甲转播费用，让这帮被意大利人忽悠的只剩裤衩的机构望而生畏。

买是买不起，不买资金链肯定要断。怎么办呢？

就当没这回事儿吧，不管了。

阿Q精神在这时为我国资本市场的成长和发展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陆续失去英超、苏超、美洲杯等足球版权，又丧失了和阿森纳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MP&SILVA在2018年10月，被宣布解散。

而套现离场的两个意大利人，一个买了球队和模特队，整天搂着美女在自己捐款的冠名博物馆里拍照片，另一个又组建了一个新的体育传媒公司，打算着等什么时候风头过了，改头换面，再来中国赚他几十个小目标。

这回我们才发现，不管承认不承认，王思聪的前半句和后半句都是真的。

过去的中国商人总爱看《侯卫东官场笔记》，讲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如何在官场面对潜规则和理想的矛盾。

柳传志多次推荐这本书：做企业难免要和政府官员打交道……对我们了解大概的情况会有写帮助。

而前段时间，任正非在接受外媒采访时，办公桌上放着一本《美国陷阱》，作者是法国阿尔斯通的前高管，讲述了他们面对陷阱，如何进行司法斗争。

这是任正非和柳传志的区别，也是华为和联想的差别。

每次面临来自国外的困难和陷阱，我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到政治途径，如果国家不能帮我们从骗子手里要回钱，那我们只能把打碎的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骗子的方法十分绝妙吗？

我们没有揭露骗局的能力吗？

还是内外勾结，串谋作案？

或许都有，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没有追究始作俑者的勇气，我们从没想过如何去告赢一个外国人。

以至于祸由恶积，中国成了一颗枣树，有枣没枣就被打上三竿。

几十年的改革开放历程，让我们充分适应了市场经济的规则，在国内，每个人都充分理解自己所拥有的司法权力，而企图在国内制造资本骗局的幕后黑手最终都难逃法网。这套缜密而系统的网络，在涉及到境外是总会出现疏漏。

在我们刚刚进入世界贸易体系时，我们就已经开始学着内部消化苦果，我们把这种损失和利益出让称为阵痛。

但到如今，改革已经进入到了新的阶段，贸易和国际司法体系的接轨已经是势在必行。

如何通过司法程序讨还损失，惩罚境外罪犯，是必须要迈出的下一步。

游荡在各国之间的商人，通过内外勾结，串联，隐瞒等方式，聚集引发的资本陷阱层出不穷，我们不仅要获得解决问题的能力，还要获得发现问题的能力。资本总是疯狂而又不理智的，在200%的利益诱惑下，明知是骗局，也会有人去尝试。我们又缺乏一大批专业化尽职调查团队，境外项目在境内机构投资者眼中总是包裹着一团迷雾，就像薛定谔的猫、就像赌博，买定离手，才能知道自己输或赢。这种赌博式的资本投资形式，极大地增加的资本市场的不确定性。

二级市场的投资者和股民，面对各大上市公司发布的境外业务，显然没有调查条件，这就需要监管部门对涉及境外投资的项目进行重点监督和信息及时披露。防止股东以境外项目投资为由，非法集资和挪用资本，侵害股东利益。

这些监管部门的背后，当然是国家的力量在昭显。前不久我国开始实施的《外企黑名单制度》就是一条十分有震慑力的反制措施，一旦被录入黑名单，就会受到国家机器惩罚。这种新型信用体系，十分适用于解决境外投资纠纷，不必使矛盾双方所在的国家互相对话，而是单方面通过对境外企业的直接惩罚来保护本国利益。这就大大节约了过去浪费在细节处理和结果判定上互相扯皮的时间，君子报仇不必再等十年，也许就三天。

哦，最后来个新闻吧。

斥资305亿元、运作近三年，史玉柱牵头的财团将以色列游戏公司Playtika装入他持股70%的A股上市公司巨人网络的交易，被监管盯得很难受呀。

7月17日，巨人网络向证监会撤回交易申请文件，并拟对重组方案进行重大调整：以现金对价向投资人回购股份，取消发行股份购买资产。

从2016年10月至今，这桩交易已两次撤回申请、三度修改方案，专门为收购Playtika成立的持股平台Alpha，出资人亦几经倒手；从“发行股份+现金收购”到“全部发行股份收购”再到“全现金收购”，背后各方利益纠葛不断，更牵涉到一些在任和不在任的相关监管官员。

这个交易，你怎么看？

转自上海陆家嘴并购联盟 作者 封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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