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其他
“精神病第一股”即将A股上市！一年赚10亿、目标1.8亿用户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投资家 Author 刘晓月
我们离精神病有多远？
根据康宁医院聘请的独立第三方机构Frost & Sullivan的报告，中国现时有超过1.8亿人患有精神疾病，也就是说差不多每8个人当中就有一个精神疾病患者。最常见的精神疾病与焦虑、情绪、滥用药物及精神絮乱有关。
精神病，既不遥远，也不可怕。不仅和身体健康一样值得高度重视，而且也是一个潜力庞大的刚需产业。
（图：奥斯卡电影《美丽心灵》（A Beautiful Mind）剧照，是关于患有精神疾病但却在博弈论和微分几何学颇有建树，最后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数学家约翰纳许的故事。）
最近，在资本市场上也传出了这条赛道的一个大消息——“精神病院第一股”康宁医院即将在A上市！
近日，康宁医院发布公告称，拟发行A股并在深交所创业板上市。这家始建于1996年的民营精神病专科医院，此前已在2015年11月登陆香港联合交易所，成为国内第一家精神专科医院上市公司，成为“精神病概念第一股”，如今已经成为中国规模最大的精神病专科医院。
精神病医院，究竟是桩怎样的生意？
一组亮眼的数据可以说明其巨大潜（钱）力——
根据2020年度财报，康宁医院自有医院运营收入9.78亿元，与2017年相比，规模翻了一番。
截至2020年末，康宁医院旗下医疗机构数量达到24家(包括1家独立设置的互联网医院)，运营床位数增至7483张，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淨利润7000万元，较2019年增长22.2%。
关于此次登陆市场的原因，主要是为了进一步扩大宣传、提升大家对精神病的认知。
“买港股的人太少了，能影响到的人不多。如果有机会在中国内地上市的话，可能至少大家会更多地去谈论这个东西，而且可能因为买了康宁股票，会想更多地了解公司，或者更多地关注这个行业。”
如果能让大家有更客观的认识，明白精神疾病其实是和其他疾病一样，像感冒一样，这对民众的精神心理健康会有很大的帮助。
起底康宁医院掌舵人：从戒毒所到精神病院
康宁医院的发展轨迹十分传奇，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它是对传统行业的一次大颠覆。
康宁医院的创始人叫做管伟立，他说：“我天生就是做精神科医生的”。
管伟立是浙江温州人，80年代的卫校毕业生，在同学们毕业纷纷挤破脑袋想进公立医院的情况下，他却和妻子创办了温州最早的自愿戒毒所——温州市戒毒中心。
“管大夫”有独门绝技，病人无论多么癫狂，到了他的面前，都能变成“静静”。所以很快，戒毒中心就成为了整个浙江省内，甚至全国知名的自愿戒毒机构。
之后来管大夫被分配到温州精神病医院当了医生，但当年公立精神病医院的状况，却让他感到崩溃又无力。
医院一有资金就全部都流向了大科室，像精神科这种边缘领域，根本得不到重视。所以精神医疗基础设施严重不足，给精神病人的床位配置远远低于标准水平。
不仅是资源条件破烂，而且诊疗方法也十分落后，“重症精神病患者被当作疯子一样对待，关在铁门铁窗里；精神病医院是又脏又臭的疯人院。”
即便如此，由于公立精神病医院的服务和床位有限，很多病人还住不进来，只能回家等待着被家人捆绑或被关的命运，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治疗。
（图：某精神病人常年被关在家中小黑屋里与世隔绝，铁链捆缚在他的腰上，已经深深陷入肉里。）
在几乎要被这样的惨状的折磨成精神病以后，管大夫和妻子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一切，“病人是人，他不是动物，动物都不能把它关在里面！”
二
把精神病院建成高端酒店
1996年，温州市康宁精神康复医院（温州康宁医院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刚起步，康宁医院便是按照三甲医院的标准建设，500多个床位、2万多平方米、300张床位、总投资2800万。管伟立自己当时的身家只有几百万，占大头的部分都是寻亲访友借的。
在人们的传统认知里，精神病人都是具有危险性的，所以往往会被当做犯人一样对待，铁门、铁窗，甚至铁脚链。连基本的人文关怀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科学有效的治疗了。
（图：精神病人输液的时候被绑在床上）
但在管大夫这里，不仅倡导“为精神障碍患者提供有尊严的服务”，还把精神病医院建得像酒店的民营医院。
（图：康宁医院6米高的大堂，中间摆放着一架钢琴）
康宁医院的门面，真真是堪比星级酒店：六米高的大堂、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板、精心的空间设计，墙下有钢琴、软座，大堂一侧是种满绿植的咖啡吧。
管伟立说，“我把象征着美与韵律的钢琴立在大厅，就是告诉看得到的人，精神疾病患者不会砸掉钢琴，他们并不可怕。”
医院的硬件设施，更是把人文关怀体现在了每一个细节：院内没有铁窗，没有不锈钢栅栏，院外没有围墙；中央空调随时开着，水龙头出来的都是热水；病房大多朝南，总有温暖阳光洒入；在病区里，设置开放式餐厅。
除了对有危害社会、伤害自身行为的重度精神障碍患者实行限制性管理外，其余患者在院内可以自由活动。走廊里还有公共绿植区域，可以供病人们种花、种草，调节心情；公共区域里还有电脑，可以上网。
更令人惊奇的是，康宁院内的健身房与游泳池甚至都是对外营业的。也就是说，无论医生、护工，还是病人家属、公众人士，都能和病人一起锻炼。
就连重症病人（精神分裂症）的住院区，也十分的宽敞明亮。走廊宽度超过2米，医生及护士台不足1米高，医护工作区与病人之间甚至没有任何间隔。
当然，“把人当人看”绝非说说而已，这背后是极其严谨的科学诊疗。一个患者入院之后，康宁会对他进行严格的评估，对其危险程度进行分级分类，并给予对应的管理模式，比如适合住怎样的病房，封闭的、半开放的，还是全开放的。
康宁的思路是，用最快的时间控制病情，再通过一段时间改善病情，在此期间给予他们最人性化的照顾，直至治愈。在此期间时刻注意患者病情症状变化，随时做好病房转移等的预案。
得益于人性化、科学化的管理模式，康宁医院迅速发展壮大，成为国内营收、规模各方面最大的精神病专科医院集团，还向资本市场上发起了冲锋。
2015年11月20日，康宁医院正式登录香港联交所，成为中国第一家上市的精神病医院。
据其港交所招股书显示，3500多张床位使用率几乎一直保持在90%以上，几乎找不到什么床位浪费的情况。
三
精神病的钱，真的好赚吗？
毫无疑问，精神疾病治疗，是一个潜力广阔的巨大市场。
据中国首次精神卫生调查项目组于2019年2月底在国际权威医学期刊《柳叶刀》上公布的数据显示，在中国，18岁以上人群中，大概有16.6%（加权终生患病率*）的人，在一生中至少会遭遇一种精神疾病。按照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18周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约为80%，
这也就意味着，在18岁以上人群中，约有1.86亿国人需要专业的精神疾病治疗。
其实几乎所有的人，在人生中都会不同程度地遇到心理困境。这些问题虽然达不到精神障碍的诊断标准，却深深影响着当事人生活与工作的质量。
比如抑郁、焦虑症状、失眠、社交恐惧、心理压力、应激创伤等，在这个高度“内juan”的社会中，这些心理问题越发常见了。
年轻群体如此，老年人的问题也更加突出。随着中国老龄化的加剧，老年群体的抑郁、记忆障碍、阿尔茨海默症等多发疾病都需要更多的治疗资源。
但是一方面，国人对这些问题还缺乏足够的认知，有些心理问题在一段时间后会自动消失，但有些需要接受专业的治疗与疏导，否则可能拖成中重度精神障碍。
另一方面，国内的治疗资源还极度匮乏，与其它医疗专科相比，目前精神病学科的发展依然薄弱。
大中城市医院的精神科，或精神病专科医院，往往是以治疗中重度精神障碍为主。更不用说很多地区的基层医院，压根就没设立精神病科。
在供给与需求极不均衡的情况下，通过社会力量，鼓励民营机构介入这一领域恰恰是重要解决方案。
敏锐察觉到国内心理精神行业变化的康宁医院，也开启了多元化之路。2015年港股上市后，康宁康宁以重症精神病主营业务为基点，加速了轻症（焦虑、抑郁、失眠及儿童青少年的心理问题）以及老年精神科的布局。随着市场需求的增加，其多元化业务近年来发展迅速。
图：康宁医院儿童青少年日间发展中心
此次登陆A股，也是为了进一步发展康宁的多元化业务。依据康宁医院公告显示，本次募资主要用于3个项目，分别是温州康宁台州中心医院建设项目、温州乐宁老年护理中心项目、浙江怡宁健康科技有限公司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研发项目，累计拟投入金额约3亿元。
但是，即使顺利登A，也不意味着万事大吉。
一来，有钱也不是万能的。因为精神科病人的护理和治疗，最消耗人力，但国内专业人才却常年不足。
中国精神卫生领域唯一的中科院院士陆林曾指出，我国至少需要10万名精神科医生，才能真正地满足社会大众的需求。
而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2020年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全国精神科执业（助理）医师人数仅有4万余人。要补上这一缺口，绝非朝夕之功。
二来，“吸金”能力仍有待考验。康宁医院自登陆港股市场以来，作为“精神病第一股”却一直处于跌跌不休的状态。
上市当天港币49.1元的收盘价“出道即巅峰”，接下来五年半便开启了漫漫熊市，最低谷时甚至跌落到了13.040港元的极点，直到今年民营医院整体大幅上扬的行业风口之中才有所改观。
归根结底，还是与资本市场的投资风格、估值逻辑有关。资本市场格外偏好概念热、增幅大、热钱多的企业，看重行业中短期逻辑和业务数据的估值导向，而像精神障碍这样的特种行业多少有些冷门。
更重要的是，康宁医院必须要解决好资本市场上“赚钱”与医院的固有属性“公益”之间的平衡。毕竟医院的核心应当放在在医疗服务的性价比上，单纯的收入增速往往意味着病患要花更多的钱。
目前，精神病人的医疗费用已经价格不菲，在康宁医院，有很多患者治疗费用在30万左右，在2015年，一位患者的治疗费用就达到了42万。
因此，未来康宁医院必须在以企业发展为导向的开源拓收，与以病人为导向的优质普惠之间做出权衡。
无论如何，希望管大夫能够牢牢记得自己的初心——“只有医院办好了，才能赚钱，这是本分。”
参考资料：
杭商传媒《管伟立：打破精神的围墙》
创业见闻《这家精神病院年入4亿还要上市，开10家分院，床位天天爆满，这个社会得治！》
八点健闻《我在这家精神病院的重症病区住了一晚，体验和想象截然不同》
八点健闻《康宁医院再闯A股，中国最大精神专科医院集团的“双面战场”》
节点财经《六年港股路，五年回A史，“精神病第一股”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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