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说他是继马蒂斯之后,唯一一个理解色彩的艺术家
“人们指责我反现实。我不反现实, 我的画是现实。我的画比现实还现实。”
——马克·夏加尔
比现实还真实
联合国大楼“和平窗”
在联合国总部大楼一层公共前厅的东侧,一组彩色玻璃窗总能吸引来往行人驻足,这组玻璃窗大约有15英尺宽,12英尺高,被称为“和平窗”。上面的画作描绘了象征着爱与和平的种种场面,一方面呼应联合国的宗旨,另一方面为了纪念在1961年逝世的联合国第二任秘书长达格·哈马舍尔德。
画面中的浓郁色彩与感人主题极富表现力,这既是一幅意义深重的组画,也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创作者正是俄裔法国艺术家马克·夏加尔。这组彩色玻璃画是他于1964年赠予联合国的礼物,也成为了他的重要代表作之一。
夏加尔的创作常被贴上“超现实主义”的标签,如诗如梦的画面内容、大胆活泼的画面色彩、浪漫抒情的画面气息,组成了他颇具辨识度的个人风格。
传言超现实主义一词便是阿波利奈尔在看过夏加尔的作品后萌生的,阿波利奈尔曾称赞夏加尔的画超自然,对此夏加尔本人却并不赞同。在他看来,他的作品不仅不是超现实,甚至比现实还要真实。一切真实的源头,便是发自内心。他曾调侃道,“毕加索用肚皮作画,我用心画画。”
简约的线条与颜色,却能传达浓烈的情感。夏加尔创作的用心之处在于,他的每一幅画都有其主题上的连贯性以及叙事性,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想要诉说的。
爱的色彩
在无数评价夏加尔的言论中,总能看到令人哭笑不得的评论:“夏加尔是一个正常得不像艺术家的艺术家。”
倒不是因为夏加尔生来皆是坦途,所绘尽是美好,而是他在历经苦难之后,仍能选择报之以歌。
犹太人的身份曾不止一次让他寸步难行、躲躲藏藏,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火,生命中有大半的时间不得不漂泊异乡,上天给他的苦难着实多了些,但他画中似乎将这些苦痛都隐没了,如若不了解他的背景,很难想像他历经了这么多波折。
有人历经痛苦选择用艺术疗愈,而有人历经痛苦却选择用艺术来散播爱与欢乐,夏加尔显然是后者。艺术家的敏感在夏加尔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敏锐感受周遭带给他的痛苦,却总能从中生出希望与力量,在他的画中,所有的痛苦都被悉数化解为爱与欢乐。
常有人将他的作品解读为“爱之作”,认为他的画描绘了人世间最纯粹而美好的爱情。夏加尔的艺术缪斯确实是他的爱人,他们之间相知相伴、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为他的创作带来了许多灵感与火花。
夏加尔与妻子
夏加尔与妻子
他用画笔直白地传达两人之间的浓厚爱意,不止一次表达过与爱人一起开心到飞起的愉悦心情。他曾向友人描述自己的心境,“只要一打开窗,她就出现在这儿,带来了碧空、爱情与鲜花。”为此,夏加尔创作了许多与爱人有关的作品。
电影诺丁山中,男女主人公看着夏加尔的《新娘》复制品对话,留下经典的台词赞美他们之间的爱情:
“感觉爱情就该像那样,漂浮在湛蓝的天空。”
“还有山羊拉小提琴。”
“没有山羊拉小提琴,就不算幸福了。”
在失去妻子后,他甚至一度放下画笔不再创作,但对绘画和生活的热爱还是召回了他,对这个世界,他还有太多爱意想要诉说,所以如果单单用男女之爱来解读夏加尔的作品,似乎有些单薄。
这样的画面表现也许与夏加尔身为犹太人的天性有关。在犹太文化中,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谚语,“屋顶上的小提琴手”,意为艰难但又美好的事情,象征着美好与希望。在这个民族历经苦难的日子里,也能静静拉琴,歌颂生命的光华。
夏加尔《屋顶上的小提琴手》
夏加尔的代表作《屋顶上的小提琴手》便以此为背景创作而成,年幼时常听父亲讲起的犹太民族故事、宗教传说,都深深植根于他的脑海中。即使频频落难,即使离家千万里,犹太民族的精神也深深流淌在夏加尔的血脉中,他能于逆境中保持积极乐观。
夏加尔曾说,“如果我不是一个犹太人的话,那么我就决不会成为一个画家,可能成为一个和今天的我完全不同的人……我在生活中的唯一要求不是努力接近伦勃朗、戈莱丁、丁托利克以及其他的世界艺术大师,而是努力接近我父辈和祖辈的精神。”
在和平的年代,人们歌颂正义,歌舞升平,而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能于绝望中看见播撒欢乐,更为难得。夏加尔见证和经历了人类历史上几次重大的苦难,却仍在通过自己创作告诉人们:我们不应该失去感受美好与爱的能力。
人们赞叹于夏加尔能用色彩将纯粹和浪漫表现到极致,甚至连毕加索都说夏加尔是继马蒂斯之后,唯一一个理解色彩的艺术家。
关于作品中的色彩,夏加尔是这般解读的:“我对各种困难无所畏惧,因为我的内心始终怀着对人类的爱和守望。在我的生命中,恰如画家的调色板一样,有着对人生和艺术唯一的色彩,那就是爱的色彩。”
他画面里爱的色彩,让他能乘着歌声在空中做梦和飞翔。
更多精彩内容: